夜曦玥轻轻摸索着茶杯：“关于……墨七大人的事儿。听说，兰陵城中，如今盛传我和那位有点关系。”
她说得很简单，但帝释天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笑了声：“然后呢？”
“然后？”夜曦玥看到他这反应，就立刻肯定了心中猜测，不由头疼又无奈，“我才来了几天，怎么就传出了这样的谣言来，要不是今天出门听见，还不知道——”
帝释天眉梢轻挑。
“谣言？”
夜曦玥：“……”
好吧，她自己也清楚，这其实算不上是谣言。
但——
“所以这说法，真是你让人传出去的？”
帝释天笑了声，修长匀亭的手指轻轻敲着：“倒也不算。那天墨七专程去处理了周振川。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如此算是借了半个由头，并无多想。只是后来莫名其妙就生出了这种说法，偏偏墨七又去领罚了，没有理会管控这些，便传得沸沸扬扬。”
后来他知道了，也懒得理会。
这事儿就成了这样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真是赶巧。
夜曦玥听完，思索片刻，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
只是……
“那位墨七大人去领什么责罚了，这事儿都传了好几天了，他都没理会？”
帝释天以拳抵唇，轻咳一声。
“办事不利。”
总不能说，就是因为她。
夜曦玥点点头，倒也没继续追问，毕竟是他的下属，如何发配处置，都是他说了算。
“我以为你会管。”她道。
帝释天看着她，清隽妖孽的容颜上，露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来。
“我为什么不管，你不知道？”
夜曦玥与他对视，四目相对。
片刻，她轻叹一声。
“其实用不着这样的。”
她当然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她从天岚而来，在这兰陵城中没有任何倚仗，难免受欺负。
若这个时候，有了这样的一条传闻，很多人就算不信，多少也会忌惮一二，不敢再随意招惹她。
毕竟周振川是真的被赶出护城军了。
谁那么想不开，冒险得罪她？
“裴家那几个人不知分寸。”帝释天开口，凤眸微眯，眼底划过一抹冷意，“那样的事儿，我不想看到第二次。”
夜曦玥眨了眨眼，胸口似是有什么在涌动。
那天裴文志去找她麻烦的事儿，她其实并没有跟他提过。
不过他若想知道，自然能将当时发生的一切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她受过的委屈，他都替她记着。
“其实也还好。”她想了想，“我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会是这个反应，也很正常。”
如果没有她，裴中天定然还和以前一样，对宴枫长老等人十分信任。
而现在，不行了。
裴文志他们也顺带受到牵连，心里怎么可能不怨恨她？
如果她出身低微，毫无背景，他们对付起她来，不会有半点犹豫。
但如果说她和护城军统领墨七大人有关系，那就不一样了。
他们再做什么，定然会再三掂量。
帝释天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前，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若你觉得这样不好，那……下次你去裴家，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