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轻缓散漫，玫瑰花瓣一般的唇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轻而易举便能蛊惑人心。
然而这话听在守墓人耳中，却是无比刺耳。
百里雪夭这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
他双拳紧握，手背之上青筋暴起，可见已经到达爆发边缘。
夜衡等人看着这一幕，皆是有些惊愕和不解。
这两人分明都是半神强者，就算有实力高低之分，应该也不会差特别多，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守墓人对百里雪夭十分忌惮！
自从她出现，守墓人明显收敛了许多，而且在双方未曾交手过招的情况下，便主动选择了让步。
怎么会这样？
就算守墓人脚上带着镣铐，有着诸多限制，百里雪夭的情况其实也没有比他好上许多。
——她甚至都不是本尊降临，而只是一道气息幻化！
加上这里是守墓人的地盘……怎么想，都似乎应该是守墓人更占据优势啊。
他为什么对百里雪夭如此态度？
守墓人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的时候，眼底的诸多情绪已经被他尽数压下，只剩下一片难以琢磨的猩红。
紧接着，他低喝一声：“归！”
话音落下，那三道真身便各自幻化为一道血色火焰，朝他飞来，而后迅速融入了他的体内。
他铠甲上的血迹越发鲜艳，几乎像是刚被泼洒上去的一般，浓郁的血腥气息从那上面散发出来。
——不是万不得已，他实在是不想和百里雪夭对上，对方毕竟是那个时候站在诸神之域最巅峰的强者之一！
可现在，他别无他选！
那卷法诀是他好不容易得来，在这昏暗闭塞的大殿内等待万年，才终于有了参悟的迹象。
这是他跨过那道门槛的关键，他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哪怕是百里雪夭，也不行！
守墓人一边飞快调整自己的气息，一边在心中思索着要如何应对眼下这情况。
万年前的百里雪夭，他的确不敢招惹，但现在……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他冷笑一声：“雪妖神者，我敬你当年声望，才愿意主动妥协，并不代表我当真怕了你。我知道你很强，但那是老黄历了。经过那一战，你虽未陨落，但应该也实力大减了吧？还像从前一般高傲，怕是不合适。”
夜曦玥听到这话，心中一动。
那一战？
守墓人指的是……万年前的诸神之战？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认为雪夭经历那一战之后，必然不如从前——他为什么这么自信？
雪夭被困在圣殿的事，他显然是不知道的。
那他这话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是……当年那一战太过惨烈？
雪夭微微垂首，修长细嫩的手指落在了琵琶琴弦之上，轻叹一声。
“是啊。的确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呢，不过——”
她黛眉轻蹙，眉眼之间似是染上一丝惆怅，感慨而惆怅的模样，越发楚楚可怜。
就在这时，她手指轻拨！
铮！
琵琶声起！
大殿之内，众人脚下的无数血色火焰毫无征兆地随之爆破！
守墓人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雪夭眼帘微抬，弯唇一笑，声音却如同淬了冰：
“不过，倒也还轮不到你这个连参加诸神之战资格都没有的人，在本神者跟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