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七似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握住她的手,“是朝廷要与我为敌。”
秦翘不懂,眉头蹙得更紧了几分。她抬头看着萧北七,觉得越来越看不明白眼前的人了。
“你只管用心替我解毒,其他的事,我来解决。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和秦家那些人陷入危险里的。”萧北七安抚道。
秦翘将信将疑,在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要与朝廷为敌,胜算有多大?据她了解,从古至今,但凡造反的人都九死一生,想要成功,除了能力,还需要运气。
她一时神色复杂,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若是一开始她就知道萧北七走的是这样一条路,她或许……不会留在她身边吧?
她已经死过一次,好不容易再活一次,自然会更加惜命。何况,她好不容易有了家人。就算不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家人,她都不应该走上这条不归路。
萧北七看出她的犹豫,在她目光飘忽不定的时候,他看向秦翘的目光不免冷了几分。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算什么夫妻?
但他此时这般想的时候,却没有想过他自己潜意识里,并没有认可秦翘这个夫人。不仅仅是他,就是他身边的那些人,都没有认可秦翘的身份。
顾杰等人依然唤秦翘秦姑娘。
“我今日来寻你,是想要你帮我取县令大人府上的千年人参。”萧北七依旧面带笑容,只是比往日少了些温度。
不等秦翘回答,他又继续说道,“县令大人的母亲身患重病,已经请了不少名医前去诊治都无效。我想县令大人很快就会请你替他母亲看病,到时候你让他用千年人参来换。”
秦翘脑子仍然有些乱,萧北七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听清,胡乱的点了点头,“按你说的办。”
几日后,县令大人果然有请,秦翘收拾好药箱,在羽名的陪同下去了县府。
这几日的时间,秦翘除了替病人看诊,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萧北七的药方,想要换掉找不到的几味主药材。
经过这几日,她也想通了。到了如今这个份上,她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况且这个地方本来就不稳定,只要萧北七不负她,她会呆在他身边。
但这件事,与秦家无关。她最担心的是她的选择,最后会连累秦家四口人。
于是,与其担忧将来秦家不能自保或者全身而退,不如趁着现在萧北七的身份没有被人发现,多给他们准备一些筹码。
所以,她决定给县令大人母亲看病后,让萧北七找个武功不过的人教秦飞和秦小绵武功。将来真的出事,也能自保不是?
“秦大夫,这边请。”县府的管家亲自出门迎接,领着秦翘往内院走。
等到了内院,便瞧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带着一群人朝秦翘这边走来,看见管家,那妇人停下脚步,出声问道,“这位就是老爷为老夫人请回来的大夫?”
管家恭敬的对妇人行礼,“是的,夫人。”
妇人立即打量起秦翘来,“这么年轻?她果真是秦家医馆那位秦大夫?”
妇人的身旁还站着一位年轻女子,那女子也跟着妇人打量起秦翘来,妇人的话音刚落,她就指着秦翘怒道,“是你!”
秦翘朝那女子看了过去,发现女子有些眼熟,貌似在哪里见过。
“雪儿,你认识她?”县令夫人问道。
吴冰雪自然认得秦翘,她就是那日跟在那名俊美男子身边的女人。
“你是大夫?”她问道。
秦翘觉得世界还真是小,以为只是无关紧要的人,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再遇到。不仅如此,此人还是县令的千金。
想起当日萧北七对吴冰雪的冷落和无视,她心里觉得开心的同时,又觉得此行会不会因此变得麻烦?
思及此,她立即一脸正色的回答,装作根本就不曾见过吴冰雪的样子,“是的。”
“所以,他也在秦家医馆?他是你什么人?”吴冰雪一脸希冀的问。
一旁的县令夫人觉得莫名,看一眼自家女儿,又看一眼秦翘。见自家女儿的神情,分明是认识秦翘的。但秦翘的神情,却不像认识自家女儿的样子。
“你们两个认识?”她问道。
吴冰雪眼中有着兴奋之色,“当然!”
秦翘却一脸疏离,“不认识!”
两个人的答案不同,县令夫人自然信自家女儿多一点。她看秦翘的眼神顿时冷了几分,“秦大夫,我家女儿竟说认识你,那自然是认识你的,你何必否认?”
秦翘觉得这逻辑很奇葩,她女儿认识她,她就一定要认识她女儿吗?
“回夫人的话,我平日都在医馆坐诊,很少外出。或许令千金真的认识我,但我真不曾见过她,也不认识她。”秦翘说道。
县令夫人还想为自己的女儿说两句,她女儿可是县令千金,怎是她一介民女可比拟的?正要开口,一旁的吴冰雪拉住了她的手,“娘,没关系。今日请她来,不是为了给祖母看病的吗?”
县令夫人这才回过神来,不过秦翘的年纪太轻,她心里不太相信她真的能把老太太的病治好。但老爷是个大孝子,他竟把人请了来,她若不让人诊脉就把人赶出去,老爷回来必定会恼她。
还是先让她进去给老太太诊脉再说吧!
“跟我来吧!”
吴冰雪搀扶着自家母亲的手腕往前走,还回头意味不明的看秦翘一眼,唇角微微上扬,不知道打着什么坏主意。
秦翘面不改色的跟着,县令夫人态度如此傲慢,她想要从县令那里得到千年人参,只怕还得费一些周折。
很快,一行人出现在老夫人居住的院子里。县令夫人在前面领路,带着秦翘进入老夫人的房间。
“夫人。”房中伺候老夫人的丫鬟看见县令夫人进来,恭敬的行礼。
县令夫人看都不曾看那丫鬟一眼,用手绢捂着鼻子,“老夫人如何了?”
房中窗户虽然全部打开,但是还是有股味道,一股腐朽死沉的味道。秦翘往里面瞧了一眼,隔着帷帐不是很真切的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刚刚闹了一场,眼下睡着了。”丫鬟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