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翘领着刘勋到了她现在居住的地方,华墨打开了后门,让镖局的人将货物搬进院子,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堆满了货物。
等镖局的人离开,秦翘正要让华墨和华菱搬一箱养颜膏到前面铺子铺货,后院的房门却被人敲响。
华菱前去打开后门,后门处围着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地上则放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位粗布衣裳的年轻男人。
男人唇色发紫,脸色苍白无血,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连胸口的起伏都显得十分微弱。
“大夫,求你救救我家大哥。”一个年轻男人上前,对着华菱跪下,他身后的其他人,也对着华菱跪下,不停磕头。
华菱被吓了一跳,立即跳开,摆手否认,“我不是大夫。”
跪在地上的人中有人抬头往后门里看了一眼,立即跳了起来,“哎呀!认错人了。那位穿淡蓝色衣裙的姑娘,才是街边摆摊义诊的那位姑娘啊!”
外面围着的人立即想要冲进门内见秦翘,华菱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迅速的将人踢了出去,并将后门给关了起来。
“小姐,这可怎么办?”她慌张的问道。
秦翘见她一脸慌张的样子,刚刚心头冒出来的疑问又落回了肚子里。华菱虽不会做细致活,粗活却做得很好,全身都有力气,情急之下将想要闯进来的人踢出去,也是可能的。
“秦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刘勋心中满是疑惑,秦姑娘不是大夫吗?为何会把病人拒之门外?
秦翘叹了一口气,对刘勋解释道,“你进京之前,我曾在街边摆摊义诊了一个月。”
刘勋自然明白什么叫义诊,凭秦翘的医术,义诊一个月的时间,会治好不少人的病。遇到感恩的,会感谢秦翘的义举,遇到不感恩的,只怕会用道德绑架秦翘,让她继续为大家免费治病下去。
如今秦翘义诊的义举结束,这些找上门来的病人……
“姑娘何不打开门看看?若是识得好歹的人,姑娘可救。若是不识好歹的,姑娘不救也说得过去。”刘勋说道。
秦翘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她若开了这个先河,之后每一个病人都上门堵在她家门口,她的生意还要怎么做?
“华菱,让他们把人抬进来。”以后的麻烦,以后再说。她刚刚粗略扫了一眼担架上的男人,似是中了毒,若不尽快解毒,只怕还没有等到她救治,就已经毒发身亡了。
华菱有些犹豫,“小姐,万一他们是来闹事的……”
“无妨。我能解决。”秦翘胸有成竹的说道。
她虽身材娇小,又只有十五岁。但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莫名给人可以信任的感觉。
华菱打开后门,刚刚聚在门口的那群人反而不敢再上前,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再次对着门口的位置跪下。这一次,他们没有跪错人。
“姑娘,求你救救我大哥吧!”
“将人抬进来。”秦翘朝年轻男人说道。
男人立即感激的给秦翘磕头,跟着他来的人,在他的带领下,也跟着磕头,口中说着感激的话。
中毒的男人是城外某处农庄的农户,因为误食野果,这才中了毒。还好家人送来及时,秦翘没有费多少力气就给他解了毒。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中毒男人的弟弟对秦翘感激不已,再次对秦翘下跪。
因为他实在太穷了,除了给秦翘下跪,他想不到更好的感激的方式。
“不必谢我,我看病,是要收取诊金的。”秦翘一点都没有婉转,十分直接的告诉对方,她依然要收取诊金。
男人十分羞愧的低下头,看着面色逐渐恢复红润的哥哥,他只能艰难的开口说道,“姑娘,我们付不起一千两银子的诊金。”
“我知道。”秦翘扫了男人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向了男人身后的男女老少,“这些都是你的家人?”
男人不解的看向秦翘,点头说道,“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你们都是自由身?”秦翘又问。
男人疑惑的点头,“姑娘你为何这么问……”
话未说完,他忽然想到了秦翘想要做什么,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想要我们卖身为奴?”
“是。卖身为奴为我办事十年的时间,十年后,我会还你们自由之身。”秦翘说完,往年龄稍长的两位老人看去,“这二人是你们的爷爷和奶奶吧?”
男人紧握拳头,觉得秦翘在乘火打劫。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秦翘自顾自的说道,“两位老人家年龄大了,不在此次合约之内。你若答应,便签字画押。若是不应……”
她扫了男人紧握的拳头一眼,神情淡漠的说道,“我也不会阻拦你和你的家人离开。”
男人抬头,诧异的看秦翘一眼,“姑娘救下我大哥的性命,对我们有恩,我们……”
他看向自己的家人,年迈的爷爷奶奶,依旧年幼的小侄女和小侄儿们。他的目光与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对上,父母亲也不能决断,只能茫然的看着他。
一方面,他们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人家大夫先救了人,再提出条件,仁至义尽。若是不答应条件,他们也可以走。但是,从此以后,他们都得背负忘恩负义名声。
另一方面,他们又不想卖身为奴。但是,即便给他们十年,或者二十年的时间,他们都没有本事存够一千两银子还秦翘的诊金。
“姑娘……咳咳咳咳……”原本躺在担架上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吃力的说道,“姑娘的救命之恩……咳咳咳……谢良无以为报。谢良愿意终身为奴,替姑娘办事。”
“姑娘救下的是谢良一人的性命……谢良不想连累爷爷奶奶和父母兄弟,还请姑娘成全。”
“大哥!”谢辰如何忍心让自己的大哥一人卖身为奴一辈子。一旦大哥为奴,他的孩子们怎么办?一辈子都没有希望了。
所以,他心一横,对着秦翘说道,“好,我答应你。十年的时间,十年后,你必须还我们自由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