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翘上前查看了药罐里的药渣,的确和大夫说出的药名一样,没有一丝遗漏。
“这药方,是何人写的?”秦翘问道。
“这药方就是你给的,你还好意思问是何人写的?”唐氏怒道。
姜昆却听出秦翘问着话的意思,立即问道,“何意?这方子不是出自你手?”
秦翘点头,对姜昆的态度依旧冷漠,“我给人治病,很少写药方,都是给的成品药。这一点,姜姑娘应该很清楚。所以,这药方是何人给你们的?”
唐氏却道,“就是你派人送了方子过来,我们才依言抓药的,这还能有假?”
“大夫人可以问一问门房,这药方是何人送来的。竟然有药方可查,最好连药方也拿来看看。”秦翘说道。
出事后,姜夏雨房中就一片慌乱,谁还会注意到药方方子。
“翡翠,那药方方子可是在你哪里?”姜夏雨问道。
翡翠点头,“奴婢一直好好收着。”
“你亲自去取来,看她还敢不敢狡辩!”唐氏说道。
翡翠立即去取。
如果说一开始,姜昆对于秦翘只是高看一眼,想要给她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当她问话到了此处,却丝毫不显慌乱,有条不紊。如此看来,她肯定有自信,这件事不是她做的。
姜昆不得不怀疑,做下这件事的另有其人,且还是将军府中的人!
不多时,翡翠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老爷,夫人,那药方方子不见了!奴婢明明好好的守在房中的箱子里,可是刚刚奴婢去寻的时候,却找不到了!”
这件事,明明透着蹊跷。
秦翘说道,“我从未给姜姑娘开过任何药方,给的都是成品药。且一直派来送药的,都是华菱。姜姑娘怀孕后,我总共派华菱送过三次药过来,最近几天,华菱并未给将军府任何人送过药。”
“可是那日送药方过来的,就是华菱姑娘!”翡翠说道。
“那一日是那一日?”秦翘问道。
翡翠说道,“就是三日前。”
“三日前我和华菱还在郊外的庄子上。她一直都在我身边,怎么可能出现在京城,并给姜姑娘送药?”秦翘说道。
唐氏愤愤的道,“谁知道你有没有说谎?”
秦翘从容应对,“大夫人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出城和入城记录。”
话说到此处,姜昆已经十分清楚该做什么了。他立即派关常飞去查近几日的出城记录,按照秦翘提供的出城日期和时间。
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不必秦翘提供更多的自证信息,姜昆也知道秦翘不是害姜夏雨小产的背后凶手。
“伯父,你不要听信她的话,她就是凶手!还有岑月,就是她们害的我!”姜夏雨不甘心的道。
“雨儿,要证明她是凶手。首先,得证明药方真的出自她手,且查到华菱有回京!”姜昆说道。
话音刚落,刚刚出去查出城记录的关常飞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一名男子。男子外面穿了青色外套,里面却是月白色绣竹宽大袖袍。
男子面带微笑,步履轻松,一头墨色的青丝用一根青色的玉簪松松的挽着,给人一种悠闲和漫不经心之感。
“左侍郎怎么有空来本将军这里了?”姜昆迎了出去,一直板正的他,脸上出现几分讨好的笑容。
秦翘见了,微微勾唇,讽刺一笑。那一身的板正和正气不过是表面的假象,想要攀附权势的心,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昨日便听闻将军府的人要抓秦姑娘,得知今日你亲自将她请来府中,我心中不放心,这才赶来看看。”贺兰青阳笑眯眯的道。
他容貌俊美,丹凤眼微微眯着,显得亲和的同时,又夹着几丝邪气魅惑之感。
“想不到左侍郎今日竟是为了秦大夫而来。”姜昆笑了笑,请贺兰青阳入内。
贺兰青阳笑眯眯的踏入客厅,来到秦翘身边小声询问,“小师叔可好?”
秦翘斜睨他一眼,虽对他没有任何记忆,却也能感受到,他刚刚这一问,是故意表现出亲昵的态度,并暴露她的身份。
这房中会武功的人可不少,就是离得最近的姜昆,也是久经沙场的武将,他虽压低了声音,却根本逃不过姜昆的耳朵。
果然,姜昆下一秒就朝秦翘看了过去,眼中有着诧异之色。
“本将军曾听闻左侍郎年幼之时就被送入神秘门派学艺。刚刚听左侍郎唤她一声小师叔,可是左侍郎也出自神医谷?”姜昆问道。
贺兰青阳却哈哈大笑起来,“大将军,我刚刚唤的可不是小师叔,而是小秦翘。”
说完,他还一脸暧昧的看向秦翘,对着秦翘眨了眨眼。
秦翘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瞪了贺兰青阳一眼。
姜昆见二人互动频繁,可见二人认识。不免又问道,“左侍郎可是认识秦大夫?”
贺兰青阳笑道,“自然是认识的。”
贺兰青阳将秦翘商铺开张售卖成品药的事拿出来说了一遍,并笑道,“大将军,秦大夫可不止医术了得,经商也和很有一套。上次见面,我与她相谈甚欢,早就将她当做知己好友。得知她出事,我心里很是着急。”
“这不,亲自寻了证据,送到大将军手中。”
他往自己的带来的侍卫看了一眼,那侍卫立即将这几日的出城记录交了上来。姜昆立即接过查看,发现正如秦翘所言,当日出现在将军府外送药的人,根本就不是华菱。
要么是翡翠说谎,要么便是有人假扮成华菱的样子给姜夏雨送了药方,导致姜夏雨流产。
见状,翡翠吓得赶紧跪下磕头喊冤,“大将军,奴婢没有说谎,当日前来送药方的人,就是华菱。不仅奴婢瞧见了,门房的人也可以作证!”
姜昆立即叫来了门房的人,华菱就在这里,门房的人认了,确认翡翠没有说谎。那么只有另外一个可能,当日有人冒充了华菱给姜夏雨送了堕胎药。
姜夏雨阴冷的看向秦翘,不甘心的道,“即便如此,也无法证明,这件事与秦翘无关!”
“如果不是她,便是岑月!华菱是秦翘的人,只有最熟悉的人,才能冒充她!这件事,即便秦翘能逃脱关系,岑月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