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滴血认亲而已,却被慕容烟说成这样,可见已经着急到没有头绪,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萧钰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慕容烟一个,而是直接对姜昆说道,“大将军不敢,是心虚了吗?”
姜昆紧紧皱着眉头,背在身后的拳头紧紧的握着,如果不是顾虑到萧钰的身份,他只怕早就动武了。
萧钰却又道,“大将军若不敢,那么便不能怪本王偏帮秦家。你也知道,秦家,毕竟是本王未婚妻的娘家啊!”
“本王等了她二十多年,才等到她回京,又怎么能不偏帮她呢?”
“何况,当年她母亲,还救过本王母妃一命。”
他戴着面具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众人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莫名的就觉得摄政王说这几句话,是给秦翘听的。虽然摄政王的声调始终平而冷淡,没有任何情绪,众人却还是从中听出了几分宠溺的味道。
姜昆自然心虚,所以他不敢上前滴血认亲。
“王爷,你这是……”慕容烟还想拖延时间,心里也很是着急,为什么宫里还不来人,为什么贺兰府那边也没有人过来。
但是,萧钰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时间,而是转头看向秦翘,“秦翘,大将军不想滴血认亲,你可还有准备其他可以证明身份的证据?”
“当然。”秦翘压下刚刚萧钰带来的慌乱,镇定的将自己的证人叫了出来。
这个证人,是当初被将军府诬陷与秦湘有染的奸夫的家人。那个奸夫早在当年就被大将军打死,但奸夫的家人却还在。
当年那个奸夫姓徐,本来就是将军府的奴仆,一个守门的小厮。
“徐老爷,将你知道的实情如数告知大家吧!”秦翘说道。
那徐老爷早就在外等候多时,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多少都听到了一些。原本碍于将军府的权势,他什么都不敢说的。但今日摄政王明显是要为秦家做主,帮秦湘洗脱多年的冤屈,他这才壮着胆子讲了出来。
“小人的儿子徐三,当年五岁的时候就被阉割了要送进宫里的。但宫里那一年人招满了,小人的儿子徐三便没有被选上。后来又试过几次,徐三都因为各种理由没有被选上。后来因为年龄大了,小人便打消了这个心思。”
“后来徐三到了进了将军府,做了门房小厮,再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徐老爷跪着磕头,“摄政王,小人对天发誓,我儿子徐三绝对不可能和将军府的夫人有染。他因自幼被阉割,性子越发女相,只喜欢男人,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将军府的人说将军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小人儿子的,小人打死都不信。小人儿子自幼就被阉割了,怎么可能致人怀孕?更何况,小人儿子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原来当年的事情,都是将军府在陷害秦湘。秦家好好的一个女儿送进了将军府,却落得被丈夫和外室陷害,被休弃的下场。
眼见着众人对大将军姜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一旁看了许久热闹的唐氏终于慌了,“王爷,冤枉啊!这人胡说八道,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姜昆若倒下,姜德川和唐氏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徐老爷子却信誓旦旦的道,“小人对天发誓,觉无半句虚言。王爷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当年备选入宫的名册。从小人儿子徐三五岁开始到十岁,都是有徐三入宫的记录的。”
原本徐老爷子出现,大家便对整件事信了九分。秦湘毕竟是太傅的女儿,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做出同小厮有染的事情呢?而且那小厮,还是一个不喜欢女人的阉人?!
当年闹出秦湘同小厮有染的事情后,大家都不信。但将军府却说确有此事,那小厮又被乱棍打死。
之后秦湘又被将军府赶了出来,从此离开京城,远走他乡。
宫里的名册被取来,当着大家的面同姜昆对质。都不用开徐三的棺验尸,就已能够证明,徐老爷子说的都是真话。当年秦湘根本就没有背叛姜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别人的,正是大将军姜昆的。
姜昆心里一直都知道,所以才不敢滴血认亲。
真如那婢女晚霞所言,一切不过是慕容烟逼嫁心切设的一个局,而姜昆甘愿入局,陷害原配妻子,狠心赶走身怀六甲的原配妻子,让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十六年。
不仅如此,姜昆还想利用原配夫人同贺太妃定下的婚事,来为自己和慕容烟的女儿谋上一段好姻缘。
若不是秦翘忽然回京,要为母亲洗脱冤屈,并为母亲正名,只怕到时候姜风音就成了摄政王的王妃了吧?
一天之内,将军府声名狼藉。不仅如此,慕容烟因为手里死了好几个人,直接从宽容善良的人设,变成了毒妇。刑部尚书韦正虽受理了此案,案件也在当日因为证据确凿查得一清二楚。
但韦正却无法定姜昆和慕容烟的罪。因为,死去的人不是慕容府的家生子,就是将军府的奴仆。这些人的死活,都是主子一句话的事。
所以,今日的案子,毁掉的只是将军府的名声以及姜昆未来的仕途。而秦湘,从今以后再也不用背负背叛夫婿与小厮有私情的罪名了。至于秦翘,也不再是野种!
等宫里的太皇太后收到消息的时候,将军府里的案子早已水落石出,尘埃落定,一切都来不及了。太皇太后大怒,当即摔坏了一柄玉如意。
“萧钰好大的胆子!”她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将萧钰怎么样。
如今的萧钰,再也不是年幼之时需要忍气吞声,在她手底下讨生活的萧钰了。她很后悔,当初没有用尽全力,将萧钰和他的母妃贺太妃给杀了!
若非当初错过了机会,又怎么会让萧钰成长起来,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太皇太后息怒!”万公公见太皇太后发了怒,当即跪下安抚道,“如今木已成舟,太皇太后再气坏了身子,岂不是便宜了萧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