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的确是被堵上了，特别是在陆辞秋又自顾地向他描述了那种疫苗之后，他就觉得，所有新出生的孩子如果能打上这种疫苗，南岳人口能直接翻一倍，人口质量也能上升一倍。
不说别的，就说他的九儿子燕千意，至今腿脚不好，原因就是得了陆辞秋说的那种病症，叫做小儿麻痹。
以前他是不知道这个病叫什么名字的，但太医院对此病症的描述跟陆辞秋所述的一样，那应该就是了。
天顺帝心想，若当初就有这种疫苗，他的九儿子是不是也能健健康康的？
那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且在兵法阵法上面造诣都极高，曾经还给老十一布过几次阵。
老皇帝的思绪有些飘远了，卫离适时地扯了他一把，这才给拉了回来。
然后他就开始郁闷。
因为陆辞秋堵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太需要陆辞秋的疫苗了。
那可是比时疫疫苗还要有用的东西，是所有新生儿的福音，是所有孩子们的希望。
每年因为这种病症死去的孩子和残疾的孩子都太多了，甚至有偏远的地方还因为孩子得了这种病直接就溺死不要的，极其残忍。
但这种病又治不了，它是太医院数百年来都无法攻克的难题。
可是眼下，这道难题在陆辞秋这里迎刃而解，虽然还不知道陆辞秋的疫苗到底有没有效，但是天顺帝就是莫名地相信陆辞秋说的全是真的。
毕竟陆辞秋此前已经拿出了预防和抵抗时疫的疫苗，事实证明疫苗相当成功且有效。
且除此之外，他早就对陆辞秋的回春堂做过调查和了解，深知那回春堂里治病用的都是什么神仙手段。那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传说里的神仙法术是真有的。
这是老皇帝给回春堂的定义，当然他也知道这世上没有神仙，那就只能说陆辞秋的医术已经高超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而且医术这种东西，还正是怀北太子所欠缺的。
怀北没有，南岳有了，是多么值得骄傲之事。
也正因如此，他才迟迟没有对陆萧元下手，一方面是在给陆辞秋留时间，让她做更多的事，保下自己，也保下她在意的人。
另一方面也是想着，好歹几年后这姑娘出嫁，有个像样的娘家。
话题扯远了，只说陆辞秋能开出那样的回春堂，能有效防控时疫，就让她此刻拿出的这种疫苗，有了很大的说服力，老皇帝几乎完全不怀疑疫苗功效的真实性。
但同时他也知道，在这种巨大的功绩面前，冯天春这笔账，也是再没有办法同她清算了。
让她打一顿算得了什么呢？当着群臣的面揭了短，又算得了什么呢？
比起活命的疫苗，这些显然是不够的。
天顺帝知道，眼下陆辞秋跪到他面前，且还是主动来的，他非但不能再提冯天春那个事了，他还得给人家奖赏，给人家好处。疫苗不能白拿，得用条件去换。
于是他主动开口，问陆辞秋：“说说吧！想让父皇怎么赏你？”
陆辞秋笑笑，先开口纠正：“臣女与十一殿下只是订了亲，还没有成亲，万万不敢称皇上为父皇。从前是臣女不懂事，再者也是冲着皇后娘娘那边叫过来的，请皇上不要同臣女计较。至于这疫苗的奖赏，呵呵，也算不上奖赏，就是以物换物。
皇上，臣女想要一座望京城里的宅子。”
老皇帝一愣，“就要一处宅子？”这叫什么奖赏？这跟疫苗比起来也差太多了吧？
他隐隐觉得不太对劲，陆辞秋这种人怎么可能干赔本买卖。当初沈家的女儿编排裴家，她都把人家整怀北和亲去了。现在能就用区区一座宅子，就献出自己的疫苗？
她该不会是想要皇宫吧？
老皇帝试探地问了句：“你相中了哪处宅子？”
陆辞秋笑笑，“臣女觉得，前太子府不错！”
嘶！老皇帝倒吸一口凉气。
噗嗤！卫离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儿。
呵呵，搁这儿等着呢！
老皇帝苦笑，“阿秋啊！你这是跟他较上劲了。”
陆辞秋笑着摇头，“也不是，我主要是真喜欢那座宅子。好看，气派，也足够大。
我们家就要来客人了，还要来很多客人，没有地方住，总不能让人都去住客栈啊！
所以我就想，如果皇上能把前太子府赐给臣女，那我们家那些客人就有地方安置了。”
“嗯？”老皇帝不解，“什么客人？你们家要来什么人？”
陆辞秋说：“江南的亲戚。我父亲不是要跟江南云家的云婉儿成亲了么，云家人自然是要来观礼的。听说老老少少都要上京来，臣女这几日为这事儿愁得是焦头烂额，想来想去都想不到好地方。正好刚刚往宫里来时路过前太子府，想起外面都说前太子如今小日子过得不错，除了不能出门以外，在府中生活得跟从前没有两样。
我就想啊，既然他都是前太子了，那再享受这样的生活，是不是有点不应该啊？
当然，我也只是这么一说，具体他应该怎么活，那还得看皇上您怎么想。毕竟他是皇子，奢侈一点也是应该的。而且他生母犯下大罪就要死了，皇上想要给他一些补偿也是应该的。
臣女就单纯的是喜欢那个宅子，没别的意思，求皇上能同意臣女的交换条件。”
她一再的提及交换，天顺帝明白，这是在点他呢！人家不是来给你送疫苗的，人家是来跟你做生意的。人家现在的价码已经开出来了，你觉得行你就买，你觉得不行，就不买。
当然，他是皇上，他还可以明抢。
但是他不敢。
因为这小姑娘是他十一儿子的未婚妻，他那个不近任何女性的小儿子，也不怎么的就栽到了陆辞秋手里，非陆辞秋不娶，谁拦着就跟谁急眼。
老皇帝也是没办法啊，卫离还在边上冲他挤眼睛，时不时地说一句：“点头啊！划算啊！”
他当然知道划算。
于是点了点头，“也罢，既然你喜欢，那宅子就给你吧！可是阿秋，你也帮朕出出主意，那宅子被你占了，前太子要住到哪里去？”
陆辞秋眨眨眼，“呵呵，皇上这说得是哪里话，他要住到哪里这可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毕竟他不是我儿子，我管不了他住哪。如果皇上一定要让我管，也行，但管得是好还是坏，那可就是我说了算了。皇上确定要我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