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都知道,国都战王府内无女眷,且禁止外来女子入内,莫说十三四岁的丫鬟婢子,就连五六十岁的嬷嬷也不曾有。
这个规矩直到胡鸾飞成为战王妃才被打破。
羊咩咩叼来的绣帕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味道入鼻后沉咽喉,闻惯了青草香的胡鸾飞第一时间就吐了。
“咩~”羊蹄子摊开绣帕,好大一块暗红色的颜料就暴露在阳光底下。
江时徒然蹲下,神色焦急的捂住她的口鼻,张口爆出一声呼吼“不要呼吸。”
接着,使力将她带离此处。
胡鸾飞瞧他慌得冷汗凝结的模样,心提上了嗓子眼,“那什么东西?”
“我得拿去给大夫鉴定才知。”
他说这话时,全身僵硬,汗珠一颗又一颗的沿着额角滑下。
胡鸾飞心下一咯噔,“完了,该不会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吧…”
江时回头瞬间,血色从他俊脸上褪尽,“嫂子别怕,我去去就来。”
绣帕沾了土,成色也不漂亮,江时也不嫌脏,卷了卷抓在手上就出门了,出门前还吩咐她不要乱跑。
胡鸾飞又一次孤零零地待在王府,身旁的羊咩咩左嗅嗅又嗅嗅,像神犬奇兵般到处寻找不妥的地方。
一路跟着它来到昨夜里和戚司辽睡过的房间,它走到床前,前蹄子刮刮床沿,不安地叫唤又走来走去。
胡鸾飞试着摸了摸,纤细的指尖暗压到某个点,咔嚓一声,床头的位置有个暗格打开了,显露一块纯白色的绣帕。
摸起来布料很柔软,是不可多见的丝袖,随着她的动作掉下来一颗暗红色、拇指大小的丸子,不经意抿下粉末,带来一阵淡淡的香气,和先前那块绣帕的味道有异曲同工之处。
“到底是个啥?”
难道是古代的蟑螂药、老鼠药?
亦或是凝气助眠的安神药?
可不管怎样,既然羊咩咩这么抗拒,这肯定不是好东西。
“还有吗?”她试探性地问道。
羊咩咩歪了歪头,“咩”了一声没表示。
看来是没有了。
胡鸾飞揉了揉它的脑袋夸赞一番,这会儿出去找答案的江时恰好回来。
这回,他不再嬉皮笑脸,反倒脸色惨白,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又些许不安。
“嫂子,你一定要有心里准备。”
胡鸾飞纳闷地看向他,“事情很严重吗?”
“嗯,刚才去找了大夫,他告诉我绣帕上沾的是麝香的染料。”
“麝香?”
“是一种伤身的毒药,如果日久天长地吸进体内,女子就会难以受孕。”
老天,怀不上孩子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
胡鸾飞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白了,呆呆地扶着柱子坐在长廊边上。
偌大的园子,陷入长长的沉默,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声音。
先是插满银针的诡异布娃娃,再是绣帕麝香…
“对了,我这儿还有一份,你看看是不是一样的。”
江时显得有些僵硬,紧绷着脸,深幽黑眸盯着她手中绣帕死皱着眉,“甭管一不一样,我们战王府,恐怕要来个大扫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