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陌寒刚离开武安王府不久,陆靖远带着田娘子和陆锦楠、陆钰凝夫妻上门了。
说是来探望陆清婉,其实也是变相地问一问朝辩会到底怎么回事。
原本陆靖远还担心温陌寒在,不好开口。
可听陆锦方阴阳怪气地说起要推荐他去国子监,陆靖远一口茶水便喷了出去,“他、他他他说什么?去国子监?”
田娘子连忙帮陆靖远擦着喷出的茶水,也惊诧得瞪大了眼。
可陆锦方毕竟不是她亲生的,田娘子除却心中翻江倒海,嘴上一个字都不能说。
陆钰凝震惊之后便笑出了声。
反倒是张扬满心感慨,“没想到娘家弟弟都准备去国子监任职了,而我还准备参加第一届科考,如若那时正是你上任,我若高中,岂不是还要称你一声恩师?”
“想什么呢!”
陆锦方很是没好气,更是觉得张扬榆木脑袋一个,“就算我真的去了国子监,做的也是后勤之类的琐事,不可能在前面露脸。否则大梁国的脸就甭要了。”
“事情虽然是这么回事,怎么从你口中说出来就如此难听?”
陆靖远缓了半晌,用棉布擦着身上的茶渍,“不过留在凤都也是好事,毕竟华严城太远了,想见你一面都不容易。”
“是呀,方哥不在凤都的时候,老爷隔三岔五便会提起,格外担忧。”
田娘子顺着陆靖远的话说道,“如今凝姐儿也嫁了,这府上只有一个慧姐儿,虽然还是个娃娃满地跑,可还是觉得冷清,不够热闹。如若方哥儿你留在凤都,可一定要回府上住。”
“也对。”陆钰凝对此很是认同,“这次是为了朝辩会,所以你住在王府没什么问题,但若留凤都任职,再住下去便不妥了。”
田娘子继续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妥,只是希望方哥儿能回去撑一撑陆家的气场,否则全是女眷,老爷埋怨了很久呢。”
“喂。”
这次轮到陆锦方惊讶了,“你们怎么就把此事当真了?难道对我去国子监之事一点都不觉得奇葩吗?”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一个秀才,去国子监,就算是管后勤杂事也不合理啊!”
“这有什么不合理?陛下认为合理就是合理,陛下认为不合理,那才是真正的不合理。”
陆靖远难得地自嘲道:“何况连你父亲我都一跃登天,成了太仆寺卿,你去国子监算个什么事……”
陆锦方:“……”
他一时还反驳不上。
“也难怪那王征瞧不起咱们陆家,说是靠着我大姐攀高枝,你们都觉得理所应当了,这可不是好事。”
“我认为不妥,可也得我说的算才行啊!”
陆靖远哀叹一声,“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官职升得有多么心虚,夜不能寐,提心吊胆,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是陛下嫌弃我官职低,对你姐夫来说不够体面。”
“难不成我还能跪地求陛下不要升官儿?除非我不想要这颗脑袋了。”
张扬啧啧几声,一肚子腹诽,却又不能说,可不说点儿什么,又牙根痒痒。
“岳丈大人这话家中说说就好,若被外人听了去,定会口吐三升鲜血,气得很想投江。”
陆锦方冷呵一声,“总算有个知道轻重的,这一家子还有点儿救。”
说完、笑完、挤兑完,陆靖远又开始仔细问了问杜悦芷打了九皇子的事。
听陆清婉转述了温陌寒的话,陆靖远思忖片刻,看向了陆锦方,“所以,你有意娶这位姑娘为妻吗?”
陆锦方一时无语。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想娶就能娶的吗?我说不娶,也得能甩得掉才行。”陆锦方眼神中闪出了一丝期盼,“我倒希望她能快些被召回华严城,不要在凤都久留,毕竟此地没什么好人,她那么单线条的性子,太容易吃亏了。”
陆清婉:“……有本事,当着你姐夫面儿把这话说了?”
“他也不承认自己是好人,我怕什么?”
陆锦方有些惦记杜悦芷了,毕竟她打完九皇子之后,一时都没了声音?
陆清婉在一旁轻飘飘道:“你若惦记,我可以派人去帮你打听一下,但你甭想我出面请她来王府,我可受不了她那跋扈的性子,还想好生安胎。”
“说什么呢?我想她?”陆锦方坚决不肯承认,“是你们一直认为我和她合适,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陆清婉才不受着他这口是心非的模样,“这话语气说得都酸溜溜,何必不承认?你若再不承认,我就当真了。”
“我只是怕九皇子暗地里找人报复她。”陆锦方说出了心里话,“毕竟那位疾恶如仇,真的做出点儿什么事情,也并非不可能。”
“放心,九皇子现在恐怕没心思对付杜悦芷,他还忙着身边的那一位呢。”
陆清婉说的是幕僚王升,“那个人我很早就看不顺眼了!”
当初这个王升不仅信誓旦旦要娶绛紫,而且嚣张跋扈的模样,好似他是天下最聪明的人。
陆清婉最受不了的便是这一种。
特别是那肥墩墩的身材和两撇八字胡须,每当想起,她都忍不住去一根一根拔下来!
如此一说,陆锦方倒也放了心。
只是他这个念头刚落下,门口便有婆子匆匆前来回禀。
“王妃,娘家老爷,夫人,那位杜姑娘来了,就是打过九皇子殿下的那位。”
“这一次倒是没有硬闯,也没有拔刀打人,说是问舅少爷几句话便走,是拦着还是让她进?您快些拿个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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