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记仇,而是曾经的记忆太过不堪和痛苦,魏家那个地方,如果没有大哥,我永远不愿再踏足。
美娜阿姨见我屡次推辞不去,终于哭了,问我是不是还记恨她,怎样才可以原谅她。
我不知道未来是不是会大度的原谅他们,可以确定的是我一定会接纳他们,只因为他们是大哥的亲人。我可以不管美娜阿姨的想法,却不能不顾及到大哥的感受。
春节快到了,大哥除了偶尔发一条动态,没有任何消息。我既盼着他什么也不顾的跑回来和我一起过年,又害怕他太过冲动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让那个救命之恩永远没有报答完的那天。
心情一天比一天的更加焦躁。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抱着那个小书包抚摸,闭着眼睛回忆和大哥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也便睡了。
时隔十几年,小书包早已不复当年模样,可于我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珍宝。更是在这些个思念的日子里,极好的慰藉。
大哥会不会回来这个问题,像一座高山,横亘在胸口,堵得我上不来气,呼吸困难,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出口。
好几次,我盯着放在窗下的水粉色行李箱,真想来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亲自过去大哥所在的城市,管什么滕静不滕静、怕什么前途不前途,不顾一切的把他带回来,一家团圆。
幸好理智还在,没容许我做出那样的举动。
只是胸口一天比一天的更加酸楚,疼得越来越厉害。
妈妈见我越来越沉默,劝几次见劝不动,便不再说什么,而是变着花样的做我喜欢的菜式,哄我高兴。
大哥不在身边,吃什么都感觉差点味道。
真的真的非常想要大哥回来,为此,我这个无神论者无数次的祈求老天爷帮帮我,让我见见他,抱抱他,真实的感受他。
我真是太想太想大哥了!
可惜世上的人太多了,想必求老天爷的人也太多,他老人家忙不过来,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请求。
一直等到腊月二十九,大哥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外面爆竹声声,我抱着小书包窝在床上,像被抛弃的小狗。
每年这个时候,我早就张罗着出去放鞭炮、贴春联,家里家外的闹腾。
今年,我完全没有兴致。
除夕还是来了。
我早早的被鞭炮声震醒,空荡荡的房间、冷冰冰的枕畔、静悄悄的微信页面,令我黯然落泪。
妈妈见我垂头丧气的没有一点精神,几次想要带我出去走走,都被我拒绝了。后来干脆锁上房间的门,将妈妈隔在门外声声的叹息。
爸妈施展浑身解数弄了一大桌的好菜,都是我喜欢吃的,我仍然吃得没滋没味儿,强打精神陪爸爸喝了两杯啤酒便放下筷子。
我在家里享福吃着最喜欢的饭菜,却不知道大哥在千里之外有没有吃饭,让我如何吃得下呢。
爸爸小声的嘟囔着女大不中留,没出嫁呢就吃不惯家里的饭了。
好想告诉爸爸并没有,我热爱家里的一切,只是因为牵挂大哥,才吃不下去。可心情实在太过低落,不想讲话,便又返回饭桌,倒了一满杯的酒一口干了,再续满,才算堵住爸爸的嘴。
一顿年夜饭,喝光一整箱啤酒,爸爸醉得说胡话,还要继续喝,被妈妈强行按在床上哄睡了。
我猜想,妈妈哄我的功夫,其实是在爸爸身上练出来的。
饭后本想陪着妈妈看会儿春晚,奈何爸爸太磨人,一个劲儿的喊妈妈,见妈妈不应,瞪着通红的眼珠子出来亲自拎人。
妈妈歉意的望了我一眼,满面娇羞的被爸爸拉进卧室,咣的一声关上门,把我隔绝在二人世界之外。
这次我信了,我其实就是个意外,他们才是真爱。
一个人的春晚没看头,而且如果不是想要陪妈妈,我也没有心情看的。妈妈和爸爸回屋,我也就没有了继续看下去的必要。
收拾好客厅便回了房间,洗完澡,躺在床上望着房顶发呆。
外边的爆笑声此起彼伏,不知谁家放的烟花,五颜六色的光透过窗子探进我的房间,将月亮送进来的冷辉染得色彩斑斓。
强迫自己不要想,脑子却不受控制的一直闪现大哥的脸,那种想要知道大哥在做什么的想法愈加强烈。
今天的朋友圈格外热闹,满满的都是晒年夜饭、晒烟花秀、晒全家福的动态。
置顶的那个朋友圈一整天没有任何的动静。
我默默的念叨,大哥,真的不回来吗?过年了呀,全家人都在,只是缺少你而已。不回来也成,至少发张图片,让我看看你啊。
躺了好久,窗外的爆笑声渐渐的少了,最后夜归于沉寂。
我只觉又困又乏却睡不着,不想一分一秒的瞪着眼睛熬过除夕之夜,便悄悄出去拿了一片爸爸的睡觉药吞了下去。
爸爸之前带毕业班,殚精竭虑,睡眠特别不好,医生给开了口服药,没有吃完,剩在药箱里。
事实证明,这种药对于治疗失眠极为灵验。只觉药片咽进肚子里没一会儿,睡意便铺天盖地的涌上来。
可能是太过想念大哥,梦里我居然嗅到来自大哥的清冽冷香,还带着冰天雪地的那种寒意。
他抱着我,轻轻的亲吻我的额头、鼻尖、脸颊和红唇,声音喑哑的不住说着宝贝对不起,宝贝我回来了,想你快要想疯了。
修长的指尖柔柔掠过脸上的肌肤,渐渐向下,经过脖颈,然后转向后背,微带凉意的在手在后背上下摩挲,又麻又痒。
那双星光般光华闪耀的眸子里,盛着满满的深情,我痴痴的回望他,仿佛已拥有整个世界。
大哥灼热的呼吸扑在我的肌肤上,激起串串的战栗。我抬起手去触摸他的眼睛,被他握住指尖,放在唇边密密的亲吻。
他热烈的亲吻我的锁骨,声声的称赞着真漂亮,沁凉的指尖不知从哪里变出根光华璀璨的项链,戴在我的脖子上,然后又细细的啄着项链的吊坠-一朵素雅的兰花,说项链好看,好配我的肤色。
“睡得像小猪一样,真想一口吞了你。”沉哑磁性的声音在我耳朵缭绕,我听出了他语声中的急切和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