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悔意,应该来自于当时他的轻信。
但凡大哥能多和孩子们交流几句,或许就会知道事情的真相。那样的话,滕静便没有机会用一个假的救命之恩挟制大哥那么久。
只不过,现在再去想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当务之急,是平息事态,找回属于我们的公道。
学姐和师兄收工回来后,我把今天了解到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事情发生后,他们都是坚定不移的站在我们这边的,他们这么信任我们,我自然也不会对他们有所隐瞒。
而且有他们在身边,也可以商量商量下一步如何走。
师兄气得脸色铁青,气愤的用无耻、卑鄙、报应等文绉绉的词儿诅咒滕静。对于一个从小到大的学霸来说,这种粗话应该是他的知识储备中仅有的和骂人有关的词语。
刨除偶尔的痞气,师兄是个非常正统的人,人心正,三观正。
学姐则冷静得多,她告诉我如果需要回市区,她可以马上安排车过来接我。
又和大哥联系上一次,对于我让小胖一起回市里的提议,大哥接受了。
第二天上午,我又去一次村长大叔家,说了想要小胖和我一起去市区的事情,大叔大手一挥,直接批准。
学姐调来的还是那辆黄色中巴,我带着小胖和大叔大婶告别时,又有好几个孩子跑过来,吵吵嚷嚷的闹着和我们一起去市区,说是泥石流发生的时候他们都在场,都是把昏迷的大哥抬上桌子的参与者,可以一起作证的。
说实话,我特别感动。只是这次回去一定会有场硬仗要打,这么多孩子,我不确定能够照顾得过来。
孩子都是父母的宝,万一不留神哪个出什么意外,我没办法也没脸和家长们交代。
随后赶来的家长们听了我的顾虑,完全不在意,说他们的孩子从小在山野里长大,给吃饱就行,用不着特地照顾什么。
家长们实在太真诚和热情,我只好带着六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女孩,坐上回去市区的中巴车。
大哥在酒店楼下等我们,见到下来一群孩子,也惊得瞠目结舌。
孩子们都认出大哥,欢天喜地的扑上来,一个个围着大哥叫魏教师,七嘴八舌的说话。
大哥沉郁的眉眼在见到安然无恙的我和天真热忱的孩子后,终于破除阴翳,换上一片阳光。
接下来的事情顺利很多。
大哥把从泥石流开始到会所的阴谋算计制成视频,按照时间顺序,一一做出说明,每个事件都有图有真相。
几个孩子在录制的时候问我需要怎么说,我告诉他们不必想太多,实话实说就好。
当时的事情是怎样的,就描述出来,说给大家听,一个字的假话都不要说。
师兄和学姐在村里,也做了很多工作。村长大叔和几位当时被一同困在学校的学生家长实名对当时发生的事情进行复盘。
村长大叔甚至将滕静在山村期间,打着援建的旗号,实则无所作为,甚至多次对山里的生活和卫生条件表示厌恶,极大的伤害了乡亲们的感情的事公开披露。
相较于编造救命之恩,不尊重事业、不懂得维护企业形象才是致命的错误。
所有的证据汇总在一起后,大哥直接发送到林大校友群和京大论坛,包括朋友圈、微博等社交平台,也全部同步发送。
大哥的长相本就是精致中凸显刚毅,当他一脸郑重和严肃的坐在摄像机前,将所有的事情一字一句的进行剖析和总结,那目光中对于滕静做法的不敢苟同,对于她丧失人性基本良知的沉痛和惋惜,让听者动容,见者诛心。
这本身就是最好的辟谣武器。
资料发出去不到半小时,立刻在网络上引起新的轩然大波,从前咒骂我们的人几乎全部倒戈相向,他们锐利的口锋转向滕静,将她骂得如丧家之犬。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滕静辩无可辩,一时间沦为过街老鼠。
滕静终于用她自己搬起的巨石,砸了自己的脚。
这,也是她应该得的结局,报应。
事情到这里,基本告一段落,我们做了该做的事。
至于最终滕静其人的结局如何,交给大家和时间吧。
我们相信人性的善良,会给我们公正的评价。
视频发出后,大哥关了我和他的手机,拨打酒店前台电话定了一大桌好菜,在我们的房间中招待来自山区的六个孩子。
关于滕静被骂到很惨的这件事,是孩子们在吃饭的时候,颇有点兴灾乐祸的讲给我听的。
这些孩子为了大哥的清白,离家几百里,带着一腔赤诚的敬重和爱戴,着实应该好好招待。没有他们,这件事情没这么快结束,可信度也不会这么高,我和大哥被滕静泼的污水也没这么快洗干净。
这次的事情,多亏这些孩子,他们是我和大哥的功臣。
因为预见了好的结果,大哥心情很轻松的喝了不少的酒,在他变成没完没了索要亲亲的醉猫之前,我把孩子们送回房间安置了。
祖国的花朵还小,不该被妖孽荼毒。
大哥丝毫没有令我失望的亲了好久,也没有别的举动,就噘着唇要亲亲,亲了眼睛亲鼻子,亲了额头亲脖子,各种花样亲。
我快要睡着时,大哥紧了紧环住我的双臂,在我耳边低低的喃语,“宝贝真棒,谢谢。”
晕晕乎乎的我被这句话甜的直接坠入梦乡,没来得及回他一句,“大哥,是你把我教成这么棒。”
一夜好眠,天光大亮才醒来,却懒洋洋的不想起床。
大哥趴在床上大眼冒火的威胁我,“不想起床的话,不如我们做点运动吧。”
我裹紧被子,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坚决的否决了大哥的提议,“不要。”
这可怪不得我,之前三次运动经历告诉我,他的运动时间太长、力量太大、花样太多,有点承受困难。
被拒绝的人没有生气,而是轻笑着来拉我的被子,语气轻快得仿佛二十岁那年站我家窗下给我递曲谱的大男孩,“不要就快些起来,我们要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