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织许也拿出来一些花样子递给老师傅,“这些是我最近画出来的样子。”和老师傅交代了一番最近需要加急打出来的首饰。
临走之前又叮嘱了一句:“我瞧着秦小娘有些天赋,她也有心要学,日后若是她问起来,你们就多夸两句,莫要打击了她的积极性。”
这么一说,老师傅就明白了。
感情二夫人这是带徒弟呢,也真是用心良苦啊。
“二夫人放心,小人知道该怎么说。”不就是夸人嘛。
他虽然是做工匠的,性子耿直了些,但二夫人都交代下来了,他还不会学嘛。
“回头我会通知别的兄弟们一声的。”
檀织许心满意足地走了,这下就是天衣无缝了。
府上又要办喜事了,檀织许这些日子要忙起来了。
没辙,张氏那边才松口同意让宋耕熙纳李秀红进门,宋耕熙就借机提了条件,说是要大办。
这其中当然也有宁碎玉的手笔,说是她嫁过来的时候,都没能大办一场,女子一声最期待的就是有一场婚礼了,她没有的,希望她秀红妹妹能有。
宋耕熙现在正对她热乎着呢,直接就去找张氏了。
虽说是大房的喜事,和檀织许没什么关系,但还没分家,他也得帮着忙活忙活。
该置办的东西,宁碎玉那会儿没置办上,到李秀红这里,也该置办起来了。
别人一忙起来,就显得宋耕熙成了府上最闲的人。
宋耕熙这样的人一闲下来,就想找事。
饱暖思淫欲。
可他脑袋黄黄,口袋空空。
没了银子,连请客吃饭都做不到,只能日日去万生酒楼挥霍。
自家的酒楼,自家的掌柜,总不好让他难堪。
掌柜与檀织许说过两次,也就七八日的功夫,宋耕熙都在酒楼记了一千多两银子的账目了。
交代掌柜等查账那日,带着账本到府上去找她,檀织许就出门了。
宋耕熙的事儿,她不好管,但老夫人好管。
张氏也绝对不会任由宋耕熙在酒楼里带着妓子招待那些狐朋狗友。
万生酒楼是侯府的产业,檀织许本来也不太上心,例行公事之后,就走了。
她并没有注意到,她和掌柜说话的时候,楼上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宋兄!宋兄!”怀里搂着美艳歌姬的男子朝着宋耕熙的背影叫了两声。
宋耕熙回神之后,转身就走,“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玩,让掌柜记我的账!”
有了宋耕熙这句话,那些人也不强留他了,只对着他的背影调笑:“宋兄这又是瞧见了谁家的小娘子了,急着去消受美人恩呢!”
宋耕熙追在檀织许的身后,原想着找个没人的地方,将檀织许掳走,给她一顿教训。
却不想,竟然眼看着檀织许进了一家酒楼。
他抬头一看牌匾,正是天玄酒楼。
天玄酒楼?
宋耕熙心里犯嘀咕:她来这里做什么?
心下疑惑,宋耕熙快步追了过去,就见赵万生正和檀织许说话。
声音不大不小,他隐隐约约能听见一点。
可随后赵万生亲自簇拥着檀织许去楼上了。
他紧跟着就追了上去。
小二迎上来,都被他甩在身后,径自去了楼上雅间,就在檀织许的隔壁。
“这位爷,您看您用点什么?”
宋耕熙这肚子里头还满着呢,但他的排场大惯了,一挥手:“来几道招牌菜!”
“好嘞,您稍等!”小二转身就出去了。
宋耕熙赶忙关上了雅间的门,就凑到墙边上去。
雅间就是木板隔开的,并不隔音。
隔壁也没想到会有人偷听,声音并没有压制。
“东家,这是这个月的账本,您过目。”
檀织许将账本放在一边,“这个先放一放,您先做。”
赵万生在檀织许对面坐下。
“你家里是还有两个儿子?”檀织许问。
赵万生点头,“是有两个不成器的。”
他料定檀织许不是无缘无故说这话,便又说:“我本来想让他们来酒楼帮忙,长长见识来着,就是不知道东家同不同意。”
“我也正有此意。”檀织许从白露手上拿过她捧了一路的盒子,放在桌上,“我有意在颍川和夏阳再开两家分店,就是不知道您舍不舍得儿子出去历练历练。”
盒子打开,里边是一摞银票。
饶是赵万生经营着这家酒楼,见到那一摞银票,也被惊到了。
再听到檀织许的话,赶忙起身,“我怎么会不愿意呢,谢谢东家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
“东家?”宋耕熙将这连个字在嘴里咀嚼了半天,才终于回过味来。
这!这天玄酒楼,竟然是檀织许开的!
他只是混账,倒也没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檀织许开这家酒楼是想做什么?
侯府的万生酒楼还不够她经营的吗?
不对!万生酒楼的生意都被天玄酒楼抢走了,自打天玄酒楼开业之后,万生酒楼的客流量少了一多半,每月账本都比从前少了两本。
这一刻,宋耕熙终于意识到,檀织许是在和侯府对着干!
她……她想干什么?
宋耕熙不敢往下想,可脑子里一个声音不停地在警告他:檀织许要毁了侯府!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檀织许又和赵万生商议了一番,又敲定等过两日他家里的事情安排一下,就让儿子过来找檀织许商议具体的事宜。
说完,檀织许便急匆匆地走了。
宋耕熙听见动静,也跟在后边走了。
走着走着,他越想越觉得不对,他应该回府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娘,以后家里的中馈不能再让檀织许管着了,不然她还不知道要偷拿多少去填补她自己的生意呢。
宋耕熙想着就要转身,可檀织许还行色匆匆地往前走。
鬼使神差地,他就跟在了后边,心中想着:我到要看看,你还有什么秘密。
檀织许转身进了霓裳坊。
宋耕熙看着那牌子,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忽然想到,原本他们家也是有一间绣坊的,还做过宫中秀女的选秀服呢,后来那绣坊被檀织许给卖了。
之后这霓裳坊异军突起,几乎强占了京城所有绣艺的生意。
有了天玄酒楼的前车之鉴,宋耕熙很难不怀疑,这背后有檀织许做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