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璃的示意下,张莺儿和老太太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敢出声。
钟璃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伸手将枕头底下的匕首摸了出来,用外边无法听到的音量叮嘱她们。
“一会儿无论听到外边有什么动静,都别开门出声,记住了吗?”
张莺儿浑身都因为恐惧而僵硬,可还是捂着嘴用力点头。
钟璃无声地笑了一下,用口型说了一句没事。
她将放在床尾的一个小包裹背在了背上,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窗户边上,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拴着铁钩的绳子往房梁上一扔。
用手拉扯了一下确定无误后,脚尖蹬着墙面,身影上翻,下一瞬就出现在了房梁上。
张莺儿死死地捂着嘴才没有发出惊呼。
她眼睁睁地看着钟璃蹲在房梁上,抬手掀开了头顶的茅草,翻身跃了出去。
屋子里,张莺儿和老太太对视一眼,眼里净是惊讶。
谁能想到,柔柔弱弱的钟璃竟有这么好的身手?
与此同时,仿佛长了四只脚的肖安也终于在下属的帮助下进了张家的院子。
原本是要翻墙进的,可肖安动作笨拙脾气还大,试了两下实在进不去。
没办法,只能由随从先翻墙进来。
然后再从里边将院子的门打开,将肖安请进来。
这种做法,嚣张得简直令人发指。
可肖安等人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这样太大摇大摆了,似乎是笃定钟璃无法反抗逃脱。
进了院子后,甚至还旁若无人地说笑了起来。
“公子,我都打听清楚了,那姓钟的小娘子就住在偏房里,张家现在一个男人也没有。”
“一会儿咱进去了,直接将那小娘子带走便是!”
肖安拍了拍身上不小心沾上的灰,没好气地说:“既然家中并无男人,我为何还要将人带走?”
下属愣住了:“不带走?那……”
肖安不耐烦地横了他一眼,说:“老子就在这儿快活不成吗?”
想着令人心心念念的钟璃,肖安哼了一声笑道:“那小娘们儿不是不愿意还想跑吗?”
“本公子今日就在这儿睡了她!等她知道本公子的好了,明日天亮说不定还哭着求着不让我走了。”
虽说跋扈惯了,可闯进别人家中掳人,和直接在别人家中玷污妇人完全是两回事儿。
他们之前做的两次,虽然屁股擦得也不算干净,别人也知道是他们做的,但到底是没被人直接抓着现场,怎么都有狡辩的余地。
若直接在张家行事,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可是惹众怒的事儿。
下属有些迟疑想劝劝肖安。
不料肖安此刻坏心上脑,别的一句都听不进去。
另外一个一起跟着进来的,更是不遗余力地吹捧肖安的神武,鄙夷迟疑的这个太小家子气太过谨慎小心。
不过就是几个妇孺,迷药吹进去不消片刻晕了便可为所欲为。
哪儿有那么多顾忌?
更何况,肖安乃是肖家的少爷,就算是被人发现了,睡个女人又算什么大事儿?
肖安本性纨绔跋扈,听了随从吹捧的话更是喜上眉梢。
他催促着拿着迷药的人赶紧动手,一刻也等不及了。
这主仆三人在院子里絮絮叨叨的时候,钟璃就蹲在房顶上静静地听着。
听到最后,钟璃的心里说不清是可笑还是替那所谓的肖家感到悲哀。
有肖安这么个继承人,那真是……
拥有一片光明的前途。
钟璃在心里暗暗唏嘘着,视线飞快地在四周搜罗了一圈,想的是怎么将这几个人引进屋后的林子里。
眼看着有个人拿着迷香要捅进窗户了,钟璃突然在房梁上咳了一声。
她故意将嗓音压得低沉沙哑,轻轻地说:“钟璃,你从这窗户翻出去到后边的林子里去躲躲。”
话音落下,钟璃抓起两块瓦片轻轻地碰了一下。
听起来就像是推开窗户的声音。
院子里站着的人并不能看到屋顶背面躲着的钟璃。
听到这动静,肖安立马就急得红了眼睛。
“钟璃要跑!”
他不管不顾地推开随从冲进了偏房的大门。
进屋的动静将屋子里的张莺儿婆媳吓得尖叫了起来。
肖安无视了她们,四处看了一圈果然没看到钟璃,脸当场就黑了下来。
肖安飞快地看向了窗户的位置,看到的窗户却是关上了的。
他阴沉沉地盯着张莺儿,咬牙切齿地说:“钟璃人呢?”
张莺儿正哆嗦着说不出话,窗外却突然有人哎呦了一声,听起来像是摔了不小心发出的痛呼。
肖安听得一愣,跟着他进来的下属却猛地推开了窗户。
结果正好看到有个人影白色的人影一瘸一拐地朝着树林里跑。
”公子人那儿!”
肖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大声说:“愣着干什么!给我追!”
“一定不能让她给我跑了!”
肖安主仆三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跑了的钟璃身上,连滚带爬地追了出去,完全无暇顾及屋子里的张家婆媳。
人都进了林子后张莺儿面露悻悻,奇怪地说:“我记得,妹子穿的不是黑衣裳吗?那人影儿怎么是白的?”
老太太也是一脸的惊诧。
可老太太到底是活的年岁多了反应快。
她突然回想起之前钟璃有意无意地跟自己打听,死了的桃花上吊时候是什么打扮,还让老太太照着那衣裳的样式给她也改了一件。
当时老太太还跟钟璃说这不吉利,可钟璃只是笑并不多说。
老太太没办法,只能按她说的做了。
一想那白色的影儿,立马就惊得啊了一声。
张莺儿被吓得一哆嗦,一脸的后怕:“娘,您咋地了?”
猜到钟璃可能想干什么,老太太沉默了良久后哭笑不得地说:“这钟丫头,胆子着实是太大了一些。”
鬼神之事世人讳莫如深,生怕沾带半点引来不祥。
这小丫头年纪不大胆子不小,竟连枉死新丧,头七都未过的桃花的名头都敢借。
这真是……
胆大包天得过分了。
她也不怕晦气!
张莺儿听得满头雾水,不解地看着老太太说不出话。
老太太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既然钟丫头心里有成算,让咱们别出声,干脆你也别睡了,去后边取些蜡烛纸钱和柱香过来,再跟我一起缝制几身纸衣裳,等明日天亮了,一起烧了。”
张莺儿心里咯噔一下,脸色虽然差,可还是点头应下了。
她担心地看向窗户后边的方向,无声地在心里祈祷。
一定要无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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