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将人关了,一时半刻钟璃还真没打算放他出去。
祁立这眼珠子长在头顶,不好好地让他长长记性,钟璃都觉得对不起自己昨夜被侮辱的眼睛。
祁立听了钟璃这话,再也无法控制心头的怒意,大吼道:“钟璃你敢!”
“我再不济也是王府堂堂正正的二公子,是府里的主子少爷!”
“就算祁骁是镇南王,他也不可无故关押我,你今日如此待我,就不怕我出去后秉明皇上太后治罪于你吗?!”
似乎是从皇上太后那里找到了某种和钟璃抗衡的信心,祁立落在钟璃身上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不屑打量。
“别说你这王妃之名不正不顺,就算你真是祁骁的王妃,擅自关押用刑于王府二公子,到时候你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祁立的话听起来吓人。
钟璃却半点没被恐吓到。
她的视线漫不经心地在祁立的身上滑了一圈,不紧不慢地说:“那你敢说,我为何关你吗?”
祁立狠狠一窒,咬着牙不说话。
钟璃慢慢地笑了起来,说:“不瞒你说,至今我都尚未告诉王爷我把你关起来了。”
“王爷也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我本是想保你性命才如此行事,你若是不识趣上赶着找死,我也没办法。”
钟璃看似无奈的一摊手,要笑不笑的。
“你猜,若是王爷知晓了昨夜之事,会怎么办?”
祁立不想猜。
他也不敢猜。
为争王位一事,祁骁与他早已彻底撕破了脸皮。
此时若再将这样一个明晃晃的把柄送到祁骁手中,对他而言几乎是致命的。
调戏旁的女子尚且要受刑罚。
更何况钟璃是祁骁的妻子,祁立名义上的弟妹,这样的事儿若是传出去了,祁立大概这辈子都找不到翻身的机会了。
祁骁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祁立胸口怒气再三起伏,最后奇异地冷静了下来。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说:“那王妃待要如何?”
他冷冷地看着钟璃,一字一顿:“纵然我冒犯在先,王妃总不至于要因此杀我性命吧?”
钟璃笑笑站了起来,说:“杀你不至于,我胆子小得很,做不出这种事儿。”
祁立想到昨夜钟璃下手的狠辣刁钻,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这都是胆子小,那么这世上大概就没谁的胆子大了。
钟璃对祁立眼里的讥讽不以为意,轻飘飘地说:“只是我昨夜受了惊吓,心悸得很,这毛病只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
她刻意顿了顿,成功看到祁立黑脸后心情不错地说:“如此,只能劳烦二爷在这里多盘桓几日了。”
祁立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钟璃你敢!”
“你擅自关押我,我母妃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祁立想的是已经过来一日一夜,侧太妃一定察觉到了他失踪的事儿。
以侧太妃的性子,只怕早就在府中闹了起来大肆找寻自己。
自己这么说钟璃一定会有所惧怕。
不料钟璃听了这话也只是笑笑。
钟璃回眸堪称同情了看了祁骁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二爷安心在此处修心即可,至于侧太妃那边,她目前有别的事儿要忙,一时半刻只怕是顾及不到你的。”
侧太妃如今忙着处理手头的烂账,根本无心顾及祁立。
早在扮作祁立的洛秦风风火火地去了祁立常去的烟花之地。
还刻意躲开了侧太妃去找他的人的时候,侧太妃就怒得摔了一套茶盏,扬言说再不管这个无用子。
这时候,侧太妃只以为祁立在哪个女子的床榻上厮混,心中恼怒不已。
哪儿会想到,祁立就在府中被钟璃关着呢?
不等祁立再度发怒,钟璃就施施然地在赵石山的陪伴下出了水牢的大门。
赵石山与钟璃相对熟悉一些,此时心里有疑问,索性就问了出来。
他说:“王妃为何要来见他?”
祁立根本没猜到是钟璃下的手,若不来见他挑破,让祁立吃了闷亏也无处可说岂不是更好?
钟璃勾勾唇,轻声说:“只是让他长教训无用,还得让他心中有所惧怕,否则我今日岂不是白忙活了?”
她若是不来,祁立来日见到她后联想前事,指不定就会觉得这事儿是祁骁做的。
钟璃不想让祁骁无故背黑锅。
也不想祁立嚣张进而无止境地轻慢自己。
所以给祁立教训这事儿,只能她自己亲自来。
经过这次,想必日后祁立在她面前,也不会再敢轻易放肆了。
钟璃慢悠悠地说:“继续关着,让洛秦在外头时不时闹出点动静来,别让青霜院那位怀疑什么。”
赵石山嘿嘿一笑,说:“王妃放心,洛秦那小子最好热闹,您交给他的事儿,他一定会办得漂漂亮亮的。”
钟璃想到洛秦扮作祁立,昨日一出府就与叶相家的庶子在百花楼中为争一烟花女子大打出手,将叶相家的庶子打得鼻青脸肿的壮举,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的确干得不错。”
叶相本想与镇南王府结亲。
结果皇上的传旨太监连镇南王府的大门都没得进,自己平白成了个笑话不说。
如今在家受宠的庶子还被祁立给打了。
据说向来性情温和的叶相昨日气得一夜没睡,今日一早就巴巴地去宫里找皇上诉苦了。
只不过就算是去告状了又能如何?
祁立早就被养废了,是皇上太后中意的镇南王代替人选。
就算是为了养着祁立让他与祁骁作对,皇上也不会真对祁立做什么。
起码目前不会。
钟璃心情不错地说:“去告诉洛秦,胆子大可再放大些。”
“左右他如今顶着的是祁立的壳子,就算是惹出了祸事,也有无所不能的侧太妃撑腰善后呢,不必太客气。”
赵石山憨厚的面容上多了些许并不怎么厚道的笑,点头道:“王妃放心,属下知道该如何做。”
钟璃含笑点头。
“如此甚好。”
有了钟璃的话,洛秦打着祁立的名头在外可谓是无恶不作,将早些年祁立不敢放肆的事儿都做了个遍。
上到京城纵马走鸡逗狗。
下到调戏良家女子欺老践幼。
就没他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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