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让祁琮无所顾忌地走入赤珠设计好的圈套,钟璃还事先将关于镇国军的假布防图交给了赤珠。
传闻中隐藏在黑蒙峡中的密道,加上这份布防图,祁琮彻底打消了心中所有的疑虑,一口答应了赤珠的条件,还大方地将答应的粮食又送出了一部分,美其名曰是相助邻邦。
赤珠美滋滋地将粮食收入囊中,强忍着仰天长笑的冲动,按规制打点好了,从使馆出发前去为大长公主贺寿。
与此同时,钟璃和祁骁也出发了。
大长公主举办寿宴的地点在被祁琮废弃的皇宫之中。
宫苑别称长欢殿,乃是先皇为大长公主所制。
按制来说,大长公主出嫁后,婚前所住的宫苑就要被收回改名另作他用。
可大长公主在先皇跟前极为受宠,故而就算出嫁后,先皇也力排众议将这处宫苑保留了下来,以示对大长公主的无尚恩宠。
长欢殿也因此成为了大长公主地位的象征。
此次寿宴地点定在此处,除了向外彰显大长公主地位一如往昔外,也是为了让非议京城如今皇不皇,王不王的人看清楚,京城如今并非如传言中那般乱象不堪。
能收到请帖进宫参加寿宴的人,非富即贵。
这些人出行的排场自然非比寻常。
尚未到宫门口,宫门口的车马长队就远远地排成了一字长队。
钟璃和祁骁虽早有预料,特意提早一些出了门,可到门口还是排在了最尾巴上。
大长公主最喜爱两个孩子。
故而今日寿宴,钟璃还特意将鲜少在人前露面的大宝二宝都带了出来。
大宝二宝如今已经九月大了,虽自己还不能独立行走,可抓着人的手小短腿就迈得飞快,嗖嗖地摁都摁不住,一撒手人就没影儿了,被钟璃喜送外号撒手没。
钟璃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眼前的长龙,无奈地笑了一下,伸手点了点大宝的脑门,低声说:“都怪你,看吧,到底还是来迟了。”
出门前钟璃本将一切都算得好好的。
生怕两个不知事儿的孩子出了岔子,钟璃还特意让人在箱子中备了一套替换的衣裳,以防不测。
可钟璃想得再好,也抵不过大宝的手实在是太快。
他在车厢里吭哧吭哧地趴着玩儿,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咣唧一下就掀翻了车厢中的茶水。
不光是将自己身上的衣裳弄脏了,就连箱子中的备用衣裳都湿了个彻底。
钟璃只能赶紧带着他去换衣裳,大宝全程不配合,闹腾了半晌,最后还是屁股上挨了钟璃象征性的两巴掌才稍微老实了一些,瘪着小嘴换了衣裳,被抱着上了马车。
就算是如此,钟璃他们还是来迟了一些。
抱着二宝的祁骁听见钟璃的话,不满地哼了一声,说:“我就说阿璃往日里实在是太惯着这小东西了,你看,这不就惹祸了?”
钟璃听了有些好笑,说:“这就算是惹祸了?”
祁骁忍不住地咬牙。
“不是惹祸是什么?”
祁骁忿忿地瞪了一眼大宝身上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衣裳,眼中不满更甚。
这亲子装是钟璃早就做好的,做的时候就想着,让他们父子三人在大长公主寿宴这日穿上正好合适。
钟璃是觉得不错,可祁骁不满意啊。
跟两个小崽子穿得一样,他多不威风?
祁骁费尽心机绞尽脑汁,不知花费了多少口舌功夫,才终于说服钟璃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临出门时给大宝二宝穿的是别的衣裳。
可谁知道大宝临到了了整出这么一桩子事儿。
回去换衣裳的时候,钟璃想也不想就将之前准备好的一身换上了。
为了配套好看,连不曾受牵连的二宝都换了一身一样的。
祁骁本来美滋滋地穿着新衣裳准备骑马在前头开路,扭头看见两个小崽子身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衣裳,当即就黑了脸,扔下了马鞭扭身就上了马车。
一路上祁骁为了这事儿不知道哼唧多少次了。
钟璃听得实在是好笑,故意板着脸说:“怎么,你是觉得我做的衣裳不好看?”
祁骁不解思索道:“我穿自然是好看的,只是这两个小崽子穿不好看。”
说完似乎是怕钟璃生气似的,祁骁还一本正经地说:“与衣裳美丑无关,主要是人长得丑,再好看的衣裳穿上都是浪费。”
原本乖乖坐在祁骁怀中的二宝像是听懂了祁骁的话一样,面无表情地仰着小脸看了祁骁一眼,默不作声手脚并用地开始往钟璃的方向爬。
大宝这个让祁骁恨得牙痒痒的罪魁祸首全无惹祸的自觉,赖在钟璃的怀中还得意地对着祁骁龇牙。
祁骁见了,顿时就更没好气,伸手把大宝揪过去,摁在怀中就是好一通揉搓泄愤。
钟璃用手小心地护着二宝,冷眼瞧着这父子三人在自己的眼前作怪,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别人都是盼儿子,恨不得越多越好。
到了祁骁这儿倒成了个例外。
见着两个儿子,就跟见着仇人似的,恨不得一天赶三顿踩着饭点儿的收拾。
如果不是清楚祁骁只是单纯地对孩子不满,钟璃估计都要以为祁骁是在借机发泄对自己的不满了。
眼看着大宝被揉得嗷嗷直叫唤,钟璃忍无可忍地说:“差不多得了,在外边呢,不知道多少人瞧着,你这个当爹的怎地如此不成样子?”
被钟璃说了,祁骁更觉委屈。
他哼唧着将不住挣扎的大宝往怀中一摁,不服气地说:“分明就是这个臭小子不像样,阿璃光顾着说我做甚?你就算是偏心,那也应该有个度啊!”
“他俩虽说是阿璃生的,可我还是阿璃的夫君呢!”
钟璃听了顿时无言以对。
祁骁还想据理力争的时候,在车架上坐着的洛秦低声说:“王爷,王妃,前边的车马给咱们让路了,您二位请坐稳。”
钟璃和祁骁无心插队。
可镇南王府的标识如此显目,就算是他们想低调也是不行的。
原本在前方挤得水泄不通的车架默契地往旁撤开,让出了一条通路。
别人不敢驾车进宫。
可对镇南王府的人而言,却没有这样的顾忌。
故而镇南王府的马车直直地驶入了宫门,很快就消失在了长长车队之前。
镇南王府的车驾远去后,还被迫停留在原地的人们纷纷探头,压低了声音不知在议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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