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召见,而且要求宋九兮立马进宫,宋九兮只来得及给燕述白递一个眼神,她就随公公进了宫。
宋九兮许久没见过太后了,上次因为乾坤图不欢而散后,宋九兮本还等着太后的盛怒,但太后一直没找过她麻烦。
如今太后竟然要见她,是为了什么事?
宋九兮怀着一肚子的疑问进了慈宁宫,见到太后,她急忙行礼。
“起来吧,哀家想见你了,便让人将你叫来宫里聊聊。”
宋九兮可不觉得她跟太后有什么可聊的,要真的说,太后对她应该没什么好脸色才对。
太后在后宫内鲜少插手后宫事务,不管是当初的皇后娘娘管理后宫,还是如今的雪妃萧贵妃,就算后宫有争斗,争的头破血流,告到她老人家那,她也从来不管。
宋九兮从永嘉那里知道,太后并不是皇上亲母,所以才如此避开圣上,免得母子龃龉。圣上会因当年事迁怒太后,继而迁怒长公主。
但太后先是赐了座,又慈祥地说:“哀家听永嘉说,她一向和你交好。永嘉这性子,能玩到一起的很少,没想到却和你能处得来。”
宋九兮说:“公主性子天真烂漫,待人真诚,臣妾也很喜欢跟公主相处。”
太后温和地笑了笑,又让人上了茶。
宋九兮垂着眼,安静地喝茶,眸光却冷静地盯着清冽的茶汤,她在等着太后接下来的话。
果然一盏茶喝完,太后又开口了:“你知道哀家叫你来是做什么吗?”
宋九兮放下了茶盏:“臣妾不知,请太后明示。”
“哀家坐在这深宫里,却不是什么都不知的人。外界发生了什么,哀家都一清二楚。若是别的就算了,但若有人危害我大衍江山,哀家是绝对不会不管的。”
宋九兮脑中闪过最近京城中发生的种种事,猜测着太后话里的意思。
正在宋九兮思量的时候,太后却重提之前的事:“明王妃,上一次哀家想要乾坤图,也是为了大衍江山,希望你能明白。”
“臣妾明白,太后心系江山社稷,是大衍百姓之福。”
“明王妃,今日哀家叫你来,也是为了大衍江山社稷。”太后眸色沉沉,忽然一声重喝,“你等明知北齐人在京城作乱,却任由他们发展下去,你和燕述白秉持着什么心思?!”
宋九兮眉心一跳,却极快冷静了下来,立马跪下来请罪。
“臣妾不明白太后娘娘意思,请太后娘娘明示。”
“别跟哀家打马虎眼,哀家问你,盛明雪背后明明是北齐人在支持,燕述白为何不在陛下面前拆穿她?难道他还顾念母子之情?他这个明王到底是大衍的明王,还是北齐的明王?!”
太后的喝问一声重过一声,若是一般女子,在太后的威严下早被喝问的吓住了。
但宋九兮始终脸色平静,她道:“太后所言,臣妾实在不明白。王爷在北地跟北齐交战那么多年,双方早已是死仇了。王爷不是大衍的王爷,怎么会成北齐的王爷?”
“至于雪妃娘娘,宫内宫外传言非常多,臣妾至今也分不清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太后说雪妃是北齐人,那这事若是真的,得尽快禀报陛下了。”
太后眯起眼,宋九兮句句跟她打马虎眼,完全将她的话糊弄了过去。
太后心口沉了下来,当初无权无势,只能依靠一个将死之人的宋九兮,她能随意拿捏。靠着太后身份强压过去,逼迫宋九兮拿出乾坤图。
如今却不行了,不说燕述白如今是当朝明王,就说宋九兮如今身上也有封号,手中还有兵权。
她用太后的身份压不了她,恐吓的话也诈不住她,太后怎能不心沉。
太后沉默了下来,宋九兮却开口了:“太后娘娘,您说的雪妃是北齐人,想来是有证据的。我们得一起去陛下面前揭露雪妃。否则任由这样一个人留在陛下身边,那多危险。”
宋九兮说的要多急就有多急,仿佛立马就要去陛下面前。
太后道:“不是哀家不想揭穿,是哀家还没有证据。”
宋九兮“啊”了一声,“太后娘娘没有证据,难道就要放过雪妃吗?”
宋九兮将这事踢到太后身上,如果之后雪妃的身份暴露出来,朝臣要问罪,宋九兮也可以将太后拉出来。
太后后悔了,她不该想着在话语上制住宋九兮,如今却被宋九兮套进了陷阱里。
太后说:“雪妃的事还得从头商议,想要找到证据得慢慢图谋。不过还有一事,哀家要问问你。”
宋九兮心想,终于来到重点了。
“当初乾坤图既然指引的是凌云阁,后来凌云阁的人都将乾坤图里的财宝都进献给了朝廷,那乾坤图里的前朝玉玺了?”
宋九兮心中微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露出了一个恰当的迷惑表情。“前朝玉玺?前朝玉玺怎么会在乾坤图里?”
太后重怒:“宋九兮你休要瞒过哀家,但凡你有一句不实,哀家都能砍了你的脑袋!”
“臣妾实在不知前朝玉玺一事,臣妾听都没有听过。而且当初臣妾南下带兵,乾坤图了里所有的财宝都进了兵部,由兵部统筹拨了军饷。臣妾连财宝都没见过,怎么可能见过前朝玉玺?”
太后面色铁青:“当初将乾坤图的财物押回京城,不是燕述白负责的吗?他能不知道?”
宋九兮顿了顿,说:“王爷没有跟臣妾提过此事,不若太后将王爷叫过来问问?”
太后若能压的住燕述白,也不会单独让宋九兮过来了。
当初燕述白十一二岁在宫中跑的时候,太后就压不住他。她早知道燕述白非笼中之物,也从来不跟燕述白对上。
太后心里郁结,一番话说下来,什么都没得到,却被宋九兮牵着鼻子走。
太后摆了摆手,让宋九兮回去。
宋九兮从宫里出来刚上马车,脸色立马凝重了下来。
前朝玉玺……那是盛明雪和贤王要的东西,怎么如今太后又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