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直播还没开始,诡域降临各地,军方政府始料不及,第一批被迫进入诡域的玩家们,活下来的人数,不到进入人数的十分之一,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那是一场灾难,国家人口得到大幅度削减。
所有人以为是诡域太难,才导致死亡人数庞大,没人会想到,会是同类,将他们带入地狱之中。
不止《溶洞》,《河神娶亲》诡域也是‘蛹’聚集的势力造成的悲剧,死人无数,又因死了太多玩家,甚至形成了一个名为《捞尸人》的诡域。
‘蛹’所做的一切,是真的为了人类吗?
姜遥的答案是相反的。
若十年后注定末日,人首要做的是团结,而不是为了所谓的‘救世’,随意决定他人的死活,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从钟守方的记忆里,当年的实验,许多玩家不是死在诡怪手中,而是死在同类手里。
实验五六年,最后以一个‘实验失败’轻描淡写抹去数万人的生命。
实验的后果是什么?是无数家庭的破碎,也是各个诡域的降临,失败的实验体流入诡域里,成了玩家们最大的敌人。
先说这《溶洞》诡域,作为八十级诡域,降临江州,生灵涂炭,无辜进入诡域里的玩家们,死伤惨重。
刚进诡域,单单只是一个普通的应聘环节,便不知有多少玩家死在其中。
导致这一切的是背后的钟守方,也是打着以救世为借口的‘蛹’。
姜遥也不觉得‘蛹’是什么好人。
它提前知道诡域会降临,十年后世界会末日,第一时间做的,却是到处召集提前觉醒天赋的天赋者,将其收容。
瞒天过海,亲眼看着一无所知的玩家们进入诡域去送死。
但凡进过副本,体验过诡域的人,心愿都是将全部诡域驱逐出世界。
钟守方是一个为了实验而疯狂的反派。
他一生平坦,站在高处,享受国家带来的优待,心里所想的却是,研究出一个强大的怪物。
他的研究,正在第三层。
之所以会将实验室建在这种地方,也牵扯到闻无恕白毛所在的潜水区,那里有一个深坑,深坑藏于海中,与惊悚世界相连。
目前从他记忆里得知,‘蛹’在惊悚世界里,它通过深坑,和钟守方见面。
钟守方守在这里,既是完成‘黄昏计划’,又是守护深坑。
姜遥看到这里,心脏沉入谷底。
全国各地不止一处深坑,如今深坑处于封闭状态,一旦解封,所有诡怪都会通过深坑来到现实世界,到那时,整个世界,都会沦为怪物的狂欢城。
姜遥差不多猜出他们看见的十年后末日未来是怎么一回事。
副本是强制召唤玩家;诡域更像是空间扭曲,导致现实世界和惊悚世界发生重合,形成结界范围,闯入其中的玩家,要离开必须完成诡域里的任务。
而深坑,是接连现实和惊悚的门。
按理说‘门’终日是关上的,但一个地区降临了太多诡域,形成结界大于正常世界,地区所在的门就会打开,诡怪能够自由通行。
诡域是必须要驱逐的,玩家们要极力阻止诡域的扩散,否则一旦门打开,地区里的人类都会被源源不断的诡怪屠杀干净。
难度到达八十的《溶洞》诡域,所占地区范围有三分之一,因玩家死了太多,范围已经增加了许多。
倘若姜遥一行人也死在这里面,《溶洞》就会彻底占领江州,到时门会开。
当初《义塔》七十级诡域,占领了西洲四分之一,受到姜遥一队人及时驱逐,西洲将永远不会有诡域降临。
同理,《溶洞》也是一样,只要他们能成功驱逐,江州也不会再有诡域降临。
但《溶洞》诡域难度等级是八十,那国内下一个降临的高难度诡域,必定比八十级高的,有可能是九十,也有可能是一百级。
难度随之增加,诡域扩散范围也会增加。
姜遥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不祥。
八十级诡域占地范围有三分之一,那九十级诡域是否会直接占地一半?
要真是这样,下一洲的‘门’必定会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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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累累的姜遥从领域里出来,重新回到了那间屋子里,屋内一片狼藉,家具砸烂,地板破裂,墙面更是不堪入目。
她首先看见的是靠在角落,消失得只剩半个脑袋的沈俞,耳畔接着听到一声‘砰’,循着声音看去。
只见在玄关处,赫连音身体被血浸染,腰背像猫一样弓起,膝盖、和手臂死死压着身下挣扎不停的玩偶人,气息不太稳,双目被血丝占据,血液顺着下颌滴落。
姜遥感知一番,捡起丢在歪斜破烂沙发底下的雾石,大步上前,将雾石戴到了玩偶人的脖子上。
这场不死不休的战斗才终于结束。
赫连音瘫倒在一边,手脚僵硬,气喘吁吁,看清姜遥后,灰暗的眼眸亮起一抹光。
“队、队长,你、回来、了。”她嗓音嘶哑,一顿一顿地说。
姜遥颔首,将新刷的观音玉瓶净水,倒了一半给她。
看她喝下,自己才饮尽。
没有多余时间,姜遥拿出电话蛊,联络上远在潜水区的闻无恕。
大量玩家离开,潜水区的情况和矿区一样,洞穴塌陷,他顺带将监工也杀了,带着白毛躲电梯附近。
他那边电梯和姜遥下地底的垃圾处理站不同,是需要通过身份验证,才能去地底的电梯。
他们没办法下来,只能守在电梯外。
姜遥在地底体验地狱难度,闻无恕和白毛在表层体验休假。
白毛运气太高,他们只要不作死,就遇不到什么诡怪,每天吃吃喝喝,包里储存的食物都快吃完了。
白毛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激动不已。
“姜姐,你不知道我在上面有多寂寞,有时候真想挖穿地底,去找你们的。”
时间紧迫,姜遥没时间和他叙旧,立即道:“把电话给闻无恕。”
白毛听出了她语气的疲惫和沙哑,手颤巍巍地把电话蛊递给了闻无恕,他蹲旁边,竖着耳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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