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
梁一诺神色毫不犹豫,“我只拿你当哥哥,从没有想过其他。”
“哥哥……”
白天宁喃喃自语,纵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见到梁一诺毫不犹豫开口时,他还是止不住的心疼了一下。
“那谢知礼呢?”
“……”
提及谢知礼,梁一诺顿时神色稍顿,似一瞬间眸间都多了几分暖意,她轻声道,“他不一样。”
果然。
白天宁满脸苦涩,他沉默地低着头,良久,才忽然开口。
“你知道吗?前两日,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你在我和谢知礼之间选择了我,你嫁的人,是我。”
那个梦真实地让他几日都恍惚不已。
他想,如果没有发生这些,如果父亲没急着为他筹谋,那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他未必会输给谢知礼。
白天宁神色落寞。
可现在,他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了,从他默认父亲所做的那些事时,他就已经没有资格再奢望那些了。
“就算没有谢知礼,我也不会和你结婚。”
梁一诺丝毫没有因他的话动容半分,即便是谢知礼没有出现,她也不会和白天宁走到一起。
她从未对他有过任何其他想法。
“是吗?或许吧……”
白天宁低声喃喃着。
而旁边。
谢知韫闻言则是忍不住拧眉,她清楚,白天宁所说的是前世真切发生的,但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只是……
他怎么会梦到前世种种?
谢知韫眸子渐沉。
她原本从未在意过这些,但现在却忽然发现,随着她改变的越来越多,偏离了前世轨迹的那些人,却在一点点……触及到前世?
一想到这,谢知韫心中顿时多了几分不安!
从一开始的李泽成,到宋景明,再到大哥……如今,连白天宁都梦到了与前世相悖的一切!
她神色惶恐。
一股不安顿时弥漫全身,脑海中止不住想到那算命老头说的话,以及,邱婆婆口口声声的警告……
她不怕自己会有劫数,但现在她却不确定,这劫数到底是只会应在她一人身上,还是……
她改变的这一切?!
谢知韫越想脸色也越发惨白,直至后面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若万一如此,那她该怎么办?
“知韫,知韫?”
梁一诺的声音冷不丁传来,也瞬间将谢知韫从刚刚的情绪中拉了出来,她大口地呼吸着,恍若劫后重生般。
梁一诺满脸担忧。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怎么脸色忽然这么难看?”
“没事。”
谢知韫紧抿着唇,强行让自己将刚刚那些想法抛开,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白天宁已经离开了。
迎着梁一诺担忧的眼神,她强装镇定道。
“只是忽然想到了些事,都说完了吗?”
“嗯。”
梁一诺垂眸。
她知道了白天宁的心思,也知道了他并非从一开始就满心算计着她,也不算辜负这么多年相处之情了。
至于其他的。
既做了这些,便要承受结果。
**
回去的路上,谢知韫都有些恍惚。
如今只有那些被她改变轨迹的人,亦或说,被她‘抢’走‘既定’命运的人会梦到那些。
那其他人呢?
梁一诺会不会也有朝一日,跟她说梦到了前世,那宋景明,会不会也……
若他知前世种种,知道他经历的那一切,知道她对他的‘拒绝疏离’知道她与李泽成多年夫妻……
只想想,谢知韫便似被人扼住了喉咙般。
她如何承受?
谢知韫满脸复杂。
天愈发冷了,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她一路魂不守舍地走到中茶饮,看得杨文白满脸担忧。
“你这是怎么了?于家难为你了?”
杨文白说着,脸色就沉了下来,“若真如此,那就算豁出去一切,我也要和他们纠缠到底……”
“不是。”
谢知韫一听他越说越激动,连忙开口,“不是于家,于家已经跟我赔礼道歉了,之前的事就算了。”
她说着将银行卡递了过去。
“卡里有三万,是于家的诊金和赔偿,我出门这段时间,若铺子里有事,便用这里面的钱。”
于家一共给了五万。
剩下两万,谢知韫转到了自己卡里,准备等出门的时候带着,既去了京市,那……谢文雅那总要去看看。
谢知韫微微抿唇。
她神色微顿,又将目光落在了杨文白身上,语气试探道:“你最近,有没有梦到什么奇怪的事?比如,将来的你?”
“将来的我?”
杨文白皱眉,一边将卡收起来,一边挑眉道:“将来的我还不是一个‘顶着老板’名头的打工人?”
他倒从未梦到过什么将来。
但却清楚,以现在的发展和谢知韫这个‘甩手掌柜’他将来只会比现在更加操心!
想到这,杨文白顿时眼神幽怨。
“你知道铺子里的盈利情况吗?知道市区有人想要跟我们合作吗?知道咱们日常用的这些东西,是从哪个工厂定制的吗?
你能这么潇洒,全靠我在后面默默替你‘负重前行’。”
生生被她一个茶饮店搞成了‘全能型’。
前两日还跟工厂那边联系专门订带有中茶饮的纸杯以及找人画图,还跑了工商局注册商标等等。
她都没操心过丁点,现在还问他‘将来的他’?
他都已经一眼看到头了,‘将来的他’,就是‘现在的他’的‘超级加倍’版!
“……”
谢知韫瞬间心虚起来。
属实没料到自己这一句,‘爆发’了杨文白积攒已久的‘怨气’,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
说起来,她确实不知道。
中茶饮走到现在这一步,她除了砸钱,和一开始和杨文白他们描绘了下‘发展蓝图’以及教给他们几道茶饮外,其他的,还真没管过。
她只知道,生意不错。
谢知韫越想越心虚,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能者多劳’嘛,若不这样,你也不知道你的潜力有多大呀……”
她越说声音越小,只觉得自己好像个‘万恶的资本家’正在给他强行‘洗脑’……
“我忽然想起来行李还没收拾好,那我先回去了,等我回来,我一定好好犒劳犒劳你。”
“那个,铺子里的事你全权做主就行,我相信你!”
谢知韫撂下这两句话直接起身,不等杨文白接口便匆匆走了出去,那架势,倒像是被鬼追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