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数。对于李宁来说是个没有意义的概念。
他只相信因果逻辑,即便逻辑线隐藏的很深,深到不会有人把因和果联系在一起,他也坚持认为蝴蝶效应是有科学依据的。
所以,命数是个很可笑的东西,因为没有什么是固定不变的。
一个微量的改变就足以引发一场声势浩大的连锁反应——他身处的这个时空就是如此,只是间还没有将之酝酿的声势浩大而已。
若非他还需要熟悉的历史来进行投机,恐怕早就已经在这里展现他身为穿越者的魔力了。
不过在那之前,让他的学生们更加明白逻辑原理,远比去炫耀自己的所知所识要重要的多。
“来,同学们。”他用这个后现代的称呼来对待自己的学生,“我们今天要讨论两个话题,第一,在刚刚结束的米利都外围海战当中,有什么是我皇宋帝国值得学习的?第二,我们尊敬的马国国王亚历山大,为什么要解散他的舰队?”
“好了,我们现在来讨论第一个问题,首先我们要明确客观事实,也就是那场海战的具体进程。有鉴于波斯军队的强大实力,亚历山大国王并未选择主动出击,而是依托岸边的港口城市进行防御。这样做的一个好处,就是远道而来的敌国海军有可能会失去补给。”
“这里有一个情况需要注意,这个逻辑大概也就在本时空或者更加落后的时空才管用,包你们不知道施工是什么意思,没关系,你们只需要知道,如果他们的对手是皇宋舰队,那么这一招儿可能就不太好用,因为皇宋舰队的船只很大,会携带很多的补给品。而波斯舰队和亚历山大国王的舰队一样,进行补给的时候往往需要登岸。而在这场并不经典的民族外海战斗当中,掐住敌人的补给就成为了一个重要的获胜策略。”
“首先是我们尊敬的马国国王亚历山大的首笔,由于敌人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到附近的尼安德河去取水,所以他就派遣他的舰队在水源附近以逸待劳。堵住了取完水并准备返航的敌军舰队。”
“这是一场没有疑问的胜利。”
“接下来,波斯舰队在这场败仗之后选择撤走,但他们随后不久又悄悄的溜了回来。并在希腊船员登岸用餐的时候,悄悄的溜进了米利都的海港。这一策略是显现成功的,好在国王陛下恰巧在那附近有事,他机警的发现了敌人,并且组织了10条船阻止了敌军!”
“于是波斯军队终于意识到。他们是无法赶走亚历山大的,现在的他们应该已经撤走,只是具体位置还不好确定。不过相信相关的情报会很快传递过来,因为我们也即将拥有自己的团队。”
“现在我的问题是,你们从这当中学到了什么呢?”
吕夏卿第一个回答:“打蛇打七寸,御敌先谋其补给。”
苏缄第二个回答:“士兵要勇敢,要有责任心,要足够机警,像国王陛下那样。”
一个叫做陈襄的青年第三个回答:“那船太差了,得改进。”
李宁问道:“怎么改进?”
“要像我们的船一样,能装粮食,能装水,最好还能装牲口。”
“你回答的很朴素,但我希望你们注意到另外一个问题。”李宁显然有些失望,但他还是说道,“装备的落后,增加了军队对周围环境的依赖,这限制了他们的作战能力,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因此大力发展军备,是我皇宋必然要做的一件事情。”
青年书生们集体点了点头,但他们对这句话的强大力量还没有深刻的意识。
不过,远在汴京的某位先生,却明显有着不同的观点。
“新春将至,这汴京城里大街小巷的药发傀儡,天天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着实是扰人清静啊!”
李咨闻听此言,笑道:“先生在城外居住,怎么还会觉得吵闹?”
“心里烦闷,自然住哪里都不安静。枢密还不知道我家里那些烂摊子,若是知道了,便会清楚我为何如此烦闷。”
“先生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记起来,至今为止,我还不知道您仙乡何处呢。”
“陕西。”
“那您家中又有什么糟心的事呢?”
“几个不成器的奴仆,造了主子的反。而附近的几个恶霸又成天找事儿。哎,真是说不完的辛酸苦楚。”
“那先生可有妙策应对?要不要我修书一封,知会当地官员,帮着先生您……”
“不必了!我这儿不立下几份儿功勋,又哪有脸请枢密帮忙。”
“先生说笑了,这等小事,何足挂齿?”
“不。这不是小事,枢密的三寸不烂之舌恐怕还真挂不住。不过,有件事情枢密却可以帮我动动嘴。”
“先生请说。”
“这药发傀儡的动静,如果出现在光幕另一侧的荒蛮之地,你说会不会被当做神仙法器?”
“我炎黄贵胄尚且有无知愚民,那偏鄙之地,自然更不缺少。”
“如此甚好。我有一神器,道理和这药发傀儡差不多,但威力不容小觑。若我将造作之法献于朝廷,肯定能让那些化外野人畏服于皇宋。”
“哦,先生竟然有如此手段。”李咨自然是大喜过望,先前他只知道这位先生精通兵法,没想到还懂得造作器物。
不过他没看出来,这位先生的脸上,尽是心酸苦楚的皱纹。
只听到哀叹一声说道:“若是你家常遭人惦记,便也知道锄头铁锹的重要了。只可惜有些事情悔悟的太晚,太晚太晚!”
说着他将一份图纸取了出来,成立在李咨面前。
李咨缓缓展开图纸,却见标题赫然写着两个字。
火铳!
“这是什么?”
“国之重器!也是老夫悔悟的结果。”
有些人的悔悟有了结果,但有些人的悔悟还没有。
这个人就是赵祯。
“次道,你此次南下一定要帮寡人看重李宁,上次错过伯雅先生之后,寡人可是肠子都悔青了,只可惜至今也没能找到先生下落,如今只好把宝压在这个李宁身上了。”
“官家放心,我看重李宁志虑忠纯,断然不会让官家失望的。”
“好好,要是你有了伯雅先生的消息,记得也要通知寡人一声。”
“是,陛下!”
“还有,到了那里之后,要经常给寡人写信。”
听到这里,宋敏求终于忍不住了。即便对面是皇帝,也不能阻止他吐槽道:“陛下,您都快变成我娘了!”
赵祯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嘴还没闭上,宋绶的呵斥就从外面传了过来。
“小兔崽子,怎么跟官家说话呢?”
说着他抡起一卷竹简,重重地敲在了儿子的头上。
宋敏求哎哟一声,慌不择路地跑出了院子。
宋绶本来是想去追儿子的,但却突然记起什么事,转过身来对皇帝赵祯说道:“官家,犬子刚才的胡说八道,臣都已经听到了。这小兔崽子或许说的有道理,李宁的为人处事他也可能没有看错,但有一条官家必须得注意,那就是光幕司的全名确实太过笼统,要是在每个领域里都落实一下相关的措施,那么他的权柄,恐怕是重了些。还有官家对李宁的偏信,也会引起朝臣的不满。我听李枢密说,官家与李宁是有书信往来的,还请专家多多利用此中机会,不要让李宁成为重视之地。”
“好,寡人记住了!”
赵祯是记住了送水的叮嘱,但有些学生们实在太不成器,很快就把老师刚讲过的内容给忘掉了。
“我再说一遍,这第二个话题其实和第一个一样。国王为什么解散他的舰队,因为用不上啊!为什么用不上呢?因为太落后了,容易被敌人找到缺点。所以,我们的船队一定要先进!将来在海上,只有咱们打别人的份,没有人能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