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千金赵飞鱼到底还是“下来”了。
不是主动下来的,嘴再硬也没有双臂硬,坚持不住掉了下来。
眼疾手快的王海高高跃起,半空中接住了蛋姑娘随即来了个好莱坞式的经典抱举落地,虽然这个“半空”只有半米。
蛋姑娘落地后下意识环住的王海的脖颈,惊叫连连,海哥则是想要松开蛋姑娘。
结果三个庄户之女都没上来搀扶,还满面嫌弃之色。
不是嫌弃蛋姑娘,是嫌弃她身上的刺虫,碰一下就要难受小半个月,欲生欲死。
蛋姑娘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奈何两条腿都发软了,死活站不起来。
王海这一看也没办法,只能轻轻将蛋姑娘放在地上,随即撕下袖子缠在手上,将倒霉催身上的毛毛虫全部弹到地上。
看热闹的韩佑也是这时才发现,蛋姑娘个头很高,而且一点都不像是高门大阀中的千金,像是沙滩排球运动员。
要知道邬明月这种身高已经多多少少算是异类了,一米七多点,比好多男子都高,再看蛋姑娘,比污姑娘还高,少说也一米七五往上了。
高是高,就是形象不咋地。
蛋姑娘的脸也不知道是被刺虫扎了还是怎么回事,除了脸,手臂、脖子、手心手背,都有红肿,和海鲜过敏的人干了两只帝王蟹又喝了一口核污水仿佛随时要变异似的,满身红肿。
离的远远的韩佑问道:“她这是肿么了?”
王海回道:“肿了。”
可不是肿了么,洋辣子是有毒的,夏天的时候风一吹,体毛掉落下来就会扎进皮肤里就够受的了,更别说直接在皮肤上爬了。
韩佑赶紧冲着丫鬟叫道:“去找少夫人,快。”
仨丫鬟傻了吧唧的还一起跑了,找邬明月去了。
脸越来越肿的蛋姑娘也顾不得嘴硬了,身上奇痒无比,加之着实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哭的梨花带…梨花带雨这个词已经不太恰当了,哭的像是包子漏汤了似的。
韩佑走了过来,心疼的够呛。
因为王海刚刚抱住了蛋姑娘,手掌也是肿了,韩佑很心疼。
海哥有些转头看向韩佑,很为难。
扔这等人过来吧,不像话。
直接抱起来吧,也不好。
再说谁抱啊,海哥认为自己只是个下人,刚才抱是为了救人,现在再抱,就沾点登徒子那意思了。
让韩佑抱吧,蛋姑娘满身都是刺虫毛,韩佑主动抱海哥也不会同意,太遭罪了。
“少爷,这…”
“痒,痒死了,痒死了痒死了。”
哭闹着的蛋姑娘和个驱似的来回蛄蛹着,还想要用指甲扣,被王海死死摁住。
“不能碰,碰了会更痛。”
“我痒死了痒死了,快带我回去,我要用水洗掉,快快快。”
看得出来,蛋姑娘是真的痒的不行了,又给王海搂住了,这时候根本没办法去思考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王海再次看向韩佑,后者很奇怪的问道:“海哥,你不痒吗?”
王海摇了摇头,然后愣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韩佑:“…”
见到韩佑也拿不定主意,王海一咬牙,冲着蛋姑娘说道:“大小姐,对不住了!”
说完后,王海一把给蛋姑娘拦腰抱起,撒腿就往回冲。
韩佑叹了口气,跟在后面,祈祷着赵泰千万别来看他姑娘,这要是看着了,怎么一回事啊,给姑娘送来第一晚就被干肿了,都没办法解释。
其实王海也痒,只不过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忍住了,一路将蛋姑娘抱回小院中略显粗暴的扔到了床榻上。
蛋姑娘那就和身上长虫子了似的,来回蛄蛹不说,还满床打滚踢踏腿浑身上下的挠。
王海想走,还被她拉住了。
要么说海哥永远是海哥,看都不看一眼,甩手就挣脱开了,撒丫子往屋外跑。
污姑娘可算来了,带着药箱,见到韩佑还嬉皮笑脸的问赵家大小姐漂亮吗漂亮吗。
韩佑无语至极:“有法子没,太吓人了,满身都是。”
“不碍事的。”
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邬明月直接从药箱里掏出了把大剪刀,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随即让丫鬟们去蜜蜡、土灰、软布以及灯油。
韩佑低声交代道:“先治王海。”
邬姑娘嗯了一声,她就喜欢韩佑这小暴脾气,从来不惯着姑娘。
韩佑也抽出空问了一下几个大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问之下才知道,蛋妞儿这名果然没白起,王海走了后,非带着四个大丫鬟溜达,不往人多的地方去,就挑没人的地方,听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还以为树上是鸟窝,窜上去就开始往上爬。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上了树后鸟窝没找到,沾了一身洋辣子,还不敢朝着下面跳,滑下来吧,手臂又火烧火燎的疼。
这还好是韩佑也王海来了,但凡晚来一会,蛋姑娘得直接摔下来。
姑娘吗,怕虫子很正常。
但是赵家千金喜欢爬树就不是很正常了。
韩佑有些焦急了,在院子外面来回踱着步。
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也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可毕竟是赵家千金,赵泰的逆鳞,胖头肿脸的没法见人不说,还让海哥给一顿rua,要是让赵府知道的话,阿泰很有可能跟他拼命。
本来韩佑就焦急,院子里面和生孩子似的,哇哇叫,嗷嗷哭,也不知道蛋姑娘又整什么幺蛾子呢。
正当韩佑想要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砰”的一声穿了出来,有点像是什么重物砸在了后脑勺的声音,听声就知道是好头。
哭声,叫声,喊痒声都消失了,邬明月拎着大剪刀走了出来,正好她要的东西也都送来了,乱七八糟的。
污姑娘带着鹿皮手套就开始搅和,还放在铁盆里加热,片刻后,将桶里的粘稠物倒在了铺着牛皮的软布上。
王海在旁边不断地拿着手臂,邬明月将黏糊糊的牛皮软布直接贴在了海哥的胳膊上。
等了片刻,邬姑娘使劲一拽,刺啦一声,连毛带毛,全撕下来了。
王海面露喜色,又挠了挠右胳膊:“似是不发痒了。”
邬明月微微一笑,又将王海的左胳膊贴了一下。
见到海哥没什么异样后,邬明月又熬了一盆,走进了屋子中,救治蛋姑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