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赵府。
吏部尚书赵泰起床,下人们服侍他穿好衣后,用热巾为他敷了敷脸,算是洗脸了。
来到卧房外,赵泰解开裤子,下人端着夜壶蹲在旁边。
抖擞了两下,甩了两圈甩干后,下人擦了擦脸,然后为阿泰穿好官袍,同时在官袍上用手指抹了两把。
饭菜早已准备好,吃过饭的赵泰洗了洗手。
时辰差不多了,阿泰准备上朝。
管家例行汇报了一下赵府大小姐昨夜几点睡的,现在还没起床如何如何的。
赵泰点了点头,面露一丝笑容。
自从下定决心给天子当差后,赵泰一改往日愁容,整日可谓神清气爽。
尤其是前几日赵老四和他说韩府主动上门收了“彩礼”后,赵泰在宝贝闺女面前好顿嘚瑟,贴心小棉袄将他夸到了天上。
其实从内心里讲,赵泰是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宝贝闺女嫁给一个护院,哪怕这个护院是韩佑的心腹也不行。
只是每每想起那一夜王海的模样,赵泰又不得不暗暗称赞一声好汉子,如果王海没出现,自己的宝贝闺女早就被秘密带回了南地,以赵飞鱼的性子不知要被家里那些老东西欺辱成什么样子。
后来赵泰慢慢也想开了,既然他可以当侍中,所谓世俗间的名利他也不是很在乎了,王海出身不行是不假,可却有着一颗赤胆忠心,将来娶了宝贝女儿定会从一而终,只要宝贝女儿过的无忧无虑就好。
其实这里也涉及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和韩府联姻。
韩佑本来就是天子心腹,赵泰位高权重,这两个人结为了亲家岂能不让别人猜忌,尤其是天子。
这事妙就妙在赵泰的宝贝闺女是和一个韩府护院接亲,而非韩佑,世家联姻很普遍,却从来没听说过为了联姻让大小姐嫁给护院的。
和重度残疾似的赵泰坐上了官轿,府门刚打开,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赵泰,我日你姥姥!”
马车刚停下,车里传来大骂之声,只见韩佑跳了出来怒气冲冲。
驾车的陆百川与江追连忙上前拉住,假模假样的叫上了。
“哎呀,少尹别急,人家好歹是吏部尚书…”
“小旗小旗别小气,小旗小旗消消气,万一是误会呢…”
“莫要冲动…”
“息怒息怒…”
赵泰一看是韩佑,走出了官轿:“韩将军这是…”
“赵泰!”
韩佑那就和见到夺妻大敌似的,破口大骂:“老母猪带胸罩,你是一套又一套啊,好,好你个赵泰!”
赵泰不明所以,想走过去吧,见到韩佑那一副要拼命架势,还不太敢。
“韩将军何出此言,可是出了误会。”
“误会你大爷,以前我让你三分,忍你三分,结果呢,结果你玩我是不是,今日老子是王八退房,鳖不住了!”
“你到底是何意,有话直说。”
毕竟这里是泰隆坊,赵泰面露不喜之色:“莫要胡搅蛮缠,若是误会,说开了便是。”
“还装,装是不是。”
韩佑一把挣脱开陆百川,指着赵泰叫道:“你真以为你这吏部尚书将来…呵,要不是宫中,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七十岁老汉入洞房,只会舔,宫中吃你这一套,我可不吃!”
见到韩佑如此愤怒,又是一大早跑来,赵泰也知是出了事,低声道:“莫要再这里叫嚷,入府详谈。”
“小牛泡沸水,滚犊子!”
被人指着脸骂,主要是还听不懂,赵泰怒了:“韩佑,你莫要无理取闹,再在我赵府门前生事,别怪本官不客气!”
“诶呦,诶呦诶呦,吓死本宝宝了。”韩佑一副怒极反笑的模样:“还以为我韩府与你赵府会亲上加亲,谁知你赵泰是乌龟吃王八,六亲不认,说,你赵家人故意和我韩佑对着干是不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吵闹声的赵老四也跑了出来,带着一群家丁。
赵泰连忙挥了挥手,让出来的赵府下人们都退回去:“到底出了何事,快说。”
“全京城的大人们都给我面子,唯独你赵府,唯独你赵家人,竟敢收留祝隆,故意的是不是,好啊,你赵家真是小母牛做火炕,蒸牛逼,行了,领教了。”
“祝隆?”
赵泰神色微变,都是消息灵通之辈,岂会不知祝隆昨日遭遇。
“我赵府何时收留祝…”
说到这里,赵泰眼眶暴跳:“难道是赵熊,若是赵熊的话,韩将军莫要误会,此事与我赵府无关!”
“你管赵熊叫叔父,你叔父故意和我对着干,你跟我说与你无关,茅厕里吃馅饼,亏你张得开嘴!”
赵泰有些急了,终于“知道”韩佑为什么找上门:“韩贤弟莫要急,你也是知晓的…”
说到这里,赵泰压低声音:“因蛋妞与赵中正之事,本官与赵家已是险些翻脸,赵熊如何做,哪里是本官能管的了的。”
“死鸭子玩3p,好硬的批嘴。”韩佑冷笑连连:“一个时辰内将祝隆那老狗放回京中,若不然,赵飞鱼与我的好兄弟王海亲事,作废,统统作废,还有,那三十万贯彩礼钱本将也不会退给你,非但不会退给你,在你赵家,在你赵泰身上丢的颜面,我韩佑肯定会找回来,记住我说的话,哼,哼哼哼!”
不等赵泰再说什么,韩佑气呼呼的上了马车。
江追看向赵老四,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说道:“哎,何必啊,你赵府大小姐与王海兄弟可谓是天草地射的一对逼人,你们这些当长辈的,怎么就忍心拆散他二人呢,哎。”
陆百川也叹了口气:“为了让你赵府不委屈,韩将军还说服了韩府尹收王海为义子,就算是韩府少爷了,谁知…谁知你们赵府这么不仗义,棒打鸳鸯,哎。”
俩人一唱一和,随即上了马车,一甩马鞭扬长而去。
赵泰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赵老四气的够呛:“赵熊,赵熊这老狗,竟坏咱们赵府好事!”
“不对。”
赵泰面色阴晴不定:“旁人不知情,韩佑岂会不知,因蛋妞之事,赵府与赵家早已划清界限,韩佑岂会不知本官管不了赵熊。”
一个管家小心翼翼的插口道:“老爷,四爷,刚刚韩将军说…说不退那三十万贯,会不会是…会不会是白白讹咱赵府的三十万贯啊?”
“胡说八道!”
赵泰叫道:“你可知那四季山庄每日能豪取多少钱财,韩佑岂会为了区区三十万贯就当这没皮没脸的无赖。”
赵老四附和道:“不错,得是多么恬不知耻之辈才会做出这种下作之事,不应该的,定是其他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