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骂骂咧咧的走出了大帅府,去面对他最不想面对的人,南关副帅唐清枫!
自从上一次段千峰拿大萝卜削了个副帅印满哪贴公告后,韩佑和唐清枫本就没有多少的友谊彻底友尽了。
当时唐清枫见到公告时都傻了,怀疑是不是自己喝多了之后写的。
要么说人家段老夫子叫老夫子,副帅帅印以假乱真不说,字迹和唐清枫都一模一样,小唐还以为自己昏迷了一晚上被夺了舍。
当时气的三尸神暴跳的小唐直接写了封奏折,交给亲随送去京中交给陛下。
亲随也知兹事体大,要问边关谁发送信件最快,那肯定是韩佑手下那群杂兵们,然后这名亲随就委托一名杂兵将这封“举报”韩佑的奏折速速送去京中,还特意嘱托过,千万不能告诉韩佑哦。
韩佑看过奏折后,之所以没叫起小伙伴圈儿踢唐清枫,并非是怕后者会变身,而是因小唐很仗义。
奏折之中,小唐一五一十的将情况说了一遍,没有掺杂任何私人感情,还着重描述了韩佑对南关的贡献,击溃围关之敌,韩佑当属首功。
奏折也不是弹劾,就是实话实说,说韩佑体恤边关军伍粮草,是有大仁大义的,虽是将番蛮放进了关内,却也是做好了背负骂名或是被治罪的准备,但是为了边军军伍,他依旧这么做了。
还真别说,如果韩佑没看奏折内容,光知道唐清枫打小报告,不说韩佑吧,其他各营主将、副将、校尉都会孤立小唐。
说不上谁好谁坏,南军中的这些将军们大多是野路子出身,也没什么靠山,不知京中深浅,唐清枫不同,他是知晓朝堂的水有多深,总是针对韩佑并非为了保全自己,实为保全边军。
眼瞅着快到兵备府了,赵熊来了,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南地三道世家二十有一,隐户足有三万四千一百余人,这三万余人,都会来到岚城。”
马上的韩佑先是愣,再是惊,随即是狂喜:“真的假的,世家这么给面子吗?”
“韩将军,你…”
赵熊怀疑韩佑养山兽养傻了,提醒道:“这些隐户如今成了自由民,无依所,无一不是要靠你韩佑韩将军养活,哪怕损了一人,那些世家定会联手去京中告你一状。”
“哈哈哈哈哈哈。”
韩佑懒得水字数,大笑一、二、三、四、五、六声,骑着马找任苍麟去了。
老赵一把拉住周统的缰绳:“敢问殿下,韩将军究竟是何意,难道他不知那些世家为他做了局吗?”
“哈哈哈哈哈。”
周统只敢大笑五声,不敢逾越,一夹马腹,跑了。
残龟不是不水字数,是他真不知道韩佑怎么想的,不,准确的说,他都不知道所谓的“局”是什么意思。
城头上的任苍麟得知了即将会有三万多百姓陆陆续续入城,笑的和喝了八瓶东鹏特饮似的,那声就如同夜枭求偶。
边关什么都缺,最缺的就是人。
韩佑什么事都敢干,只是无论什么事都少不了人。
世家以为将这三万多张嘴送到韩佑跟前就会让他吃瘪,殊不知,正中下怀!
赵熊老奸巨猾,之所以不理解韩佑,那是因为这几天他没在边关。
这段时间韩佑接连派出了四波人马出关,人数五百到两千不等,走的不远,从一开始的二十里到五十里,再到二百里左右,最终将安全距离设定在了二百五十里。
这个位置无法说是绝对安全,但是有足够的时间撤退,除了外放的骁骑营探马外,还有鹰、狼二部的几个聚居地,算是前哨部落,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提前预警。
就是这区区二百五十里的距离,有着大量的野果、山兽以及多种能吃的植物,都是由段老夫子亲自…让残龟殿下试过毒的。
俗话说得好,撑死鲍大的,饿死鸟小的,漫山遍野的食物就好似急着要孩子的司空昭,躺在那里等着韩佑任意采摘,抓不完,砍不完,也运不完,就是缺人手。
这些事,赵熊根本不知道,他现在还停留在南军动不动就挨饿的认知上,实际上南军已经到了“点餐”的阶段了。
山兽太多了,下崽也快,尤其是兔子,那就和吃了西地那非似的,天天就在窝里怼鼓。
韩佑就这么一会功夫都找两次任苍麟了,老帅每次都乐呵呵的,一见韩佑就笑,笑的见牙不见眼。
每一次韩佑找他的时候,不是惊喜就是惊吓,喜也好瞎也罢,老帅都由着韩佑,一次又一次,最终结果都证明,老帅的宠溺每每都会换来令他想要畅饮三大缸的好事。
靠在角楼旁,韩佑望着大呼小叫的老帅,也是笑着。
任苍麟正在下令让人去建房,将堆放粮草和军器的城东空出来,专门安置即将到来的百姓。
赵熊也赶来了,上了城墙后苦笑连连。
来的路上他也打听了一下,韩佑不水字数的六声大笑,原因他问出来了。
走到韩佑旁边,也用不着施礼,赵熊一副颇为感慨的模样:“每一次来岚城,总是入城便问,问你这韩将军可否被召回了京中。”
“怎么的,怕我在南地搞风搞雨啊。”
“怕京中动怒,怕朝廷动怒,怕宫中动怒,怕怒了后将你召回治你的罪。”
韩佑耸了耸肩。
最近这几天总是有人提起这个字眼,治罪治罪治罪的。
赵熊的担忧不是毫无根据,韩佑到达南地后做了太多太多与“传统”相悖的事情,南军说好,朝廷未必会说好,南军开心了,朝廷未必会开心,更甚至,南军越好,朝堂之中就有人越不好。
这些道理韩佑何尝不知,有恃无恐罢了。
前段时间抄家获得的那些银票全都让人送回京中给老八了,权当是保护费,如果老八连这些事都不为他扛着,韩佑这个天子亲军以后也没交保护费的必要了。
望着忙忙碌碌的老帅、东奔西走的校尉、火急火燎的军伍,聆听着荒原的风,感受着炙热的光,韩佑静静的站在那里。
“走了…四个月了吧?”
“回少爷的话,如今已是入夏,快五个月了。”
王海就如同韩佑肚子里的蛔虫:“兄弟们都说,二夫人将来肯定会给少爷您诞下个男丁,如您一般聪慧、勇武的男丁。”
韩佑嘴角上扬着。
王海知道,每当韩佑发呆时,就是在思念,思念着老爹,思念着夫人,思念着夫人怀中的孩子,黄纸小本本上的内容愈发的少,越是对京中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