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关的日子,韩佑是越来越肾疼。
腰子换舆图,童叟无欺。
有些儿戏,又是天经地义。
段老夫子被叫来了,根据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司空昭口述,绘制更多的舆图。
老段是过来人,一看司空昭走路的模样就知道没少遭罪,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别人搞舆图,那是威逼利诱上加上刑,韩佑是勤劳肯干就是干,着实有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别的不说,就这种奉献精神,令老段颇为羡慕的同时也顿生年轻就是虎的感慨。
司空昭的事算是解决了,玉玺下落也有了,就在豹部首领或是酋长手中。
玉玺算是抵押物,之前周天凤承诺豹部一旦攻下南关就会割让几座城,用这些城池换回玉玺。
至于周天凤之前说的什么在他亲信手里,完全是放屁,就是忽悠韩佑呢。
至于玉玺到底在豹部首领还是酋长的手里,司空昭不知道。
首领和酋长在哪里,她还是不知道。
最让韩佑闹心的是,就连豹部酋长和首领在哪里,她同样不知道。
韩佑感觉自己做了赔本买卖,腰子是咔咔废,情报是全不对,肾,最遭罪。
不管怎么说,对韩佑坦胸露乳的司空昭终于赤裸相对,至少知道前者身有长物不会无弟放湿,二人也算是捅开了那层无形的隔膜,摊了牌,以后水乳交融着相处就好。
解决了不稳定因素中最大的司空昭,韩佑开始对付刺头周骁了。
来到了小院,周骁和周统两兄弟正在一边吃烤肉一边喝酒。
别看周统平常der呵的,动不动本王如何如何的,他就是再牛b,在人家周骁面前也是个弟弟。
兄弟二人见到韩佑来了,反应不同。
老二周统连忙站起身,乐呵呵的,很狗腿。
老大周骁剔着牙,斜着眼睛,翘着二郎腿,瘫着身子,撇着嘴,披散着头发,敞着个怀,就特么很欠揍。
“我和大皇子殿下商量点事。”韩佑微微侧头。
周统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困惑:“何意?”
“滚犊子。”
“懂了。”
周统乐呵呵的蹲在了墙角。
韩佑再次侧头。
周统:“何意?”
“滚远点。”
周统:“得令。”
残龟殿下一溜烟的跑了。
本来只是一副欠揍模样的周骁,现在看韩佑的眼神都带着冷光了。
“你这天子亲军统领…”
周骁一开口就是诛心之言:“对堂堂皇室子弟呼来唤去,如同父皇一般,好大的威风啊。”
韩佑自顾自的坐在了周骁对面:“本将只是让他看着你,没说让他陪你吃肉饮酒。”
“好大的官威,好大的煞气。”
周骁一拍桌子,冷笑道:“我兄弟二人相聚饮酒酗酒,难不成还要请示你不成,你到底是天子亲军,还是不想做这亲军,想做…”
“别忘了你是反贼,周统和你说一句话,一个字,你与周统说一句话,一个字,传出去了,都会被曲解,哪怕一句话没说,一个字都没说,光是饮酒,外界会如何说,大周朝二皇子与反贼周骁饮酒作乐,那么到底是反贼周骁被二皇子感化了,还是二皇子投了贼?”
周骁哑口无言,不吭声了。
“外界不在乎你们说了什么,外界只在乎你们喝酒了,因为你们喝酒了,所以一定有内情,一个反贼能有什么内情,除了造反,还能有什么内情。”
韩佑自酌自饮:“到底是我韩佑威风大对二皇子殿下呼来喝去,还是你这反贼心大,一举一动都在坑害你弟弟?”
月亮门后的周统突然伸出脑袋,傻笑道:“看吧,这就是二弟我说的虽不懂,却不问,因我知道少尹是为了我好,哈哈。”
韩佑扭头:“滚!”
“好嘞。”
周统屁颠屁颠的跑走了。
“怎么样,之前我让你考虑的事,给我个答复吧。”
韩佑给周骁倒了杯酒,望着满桌子的残羹冷炙,苦笑不已,这哥俩的心是一个比一个大。
南地世家何其多也,怎会不在南关军中安插亲信、眼线。
老八登基后倒是换了一批将领,不过都是主将、副将、校尉,最多到旗官这一级,小旗、普通军伍等,定然有其他世家的眼线。
这就是说,周骁被“抓”回来的消息已经在南地传开了,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京城。
到了这个节骨眼,这哥俩还有心情bbq,心得多大。
“二弟说你韩佑想做的事,必然会做成,哪怕再是危言耸听或是异想天开。”
周骁摇了摇头:“你能居于天子亲军统领之位,必然有过人的本事,外人皆以为韩百韧是从龙之臣,实则不然,这便是说你韩佑混到今时今日被父皇如此信任,不单单有本事,还是有大本事,可你纵有天大的本事,将关外山林变成大周朝的疆土…”
剔着牙的周骁斜着眼睛:“无异于痴人说梦。”
“四大部落,归顺其二。”
“那又如何。”
“假以时日,边军会派遣精锐入关,与狼、鹰二部组成联军,剿灭豹部。”
“哈哈哈哈。”
周骁捧腹大笑,表情浮夸。
韩佑:“为了救你一个造反的皇子,骑卒出关五千余人,步卒千余人。”
周骁的笑容有些牵强。
其实南关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出关作战,不出去作战还想将外面的地盘占为己有,怎么可能。
“除了鹰部、狼部,司空家多年来拉拢了大大小小的部落三十有一,这些,都会被边军所用。”
周骁的笑声戛然而止,心中好奇极了。
“司空昭之野心极大,为何会助你?”
“我给她睡了。”
周骁:“…”
韩佑叹了口气:“我还得娶她。”
周骁吸着凉气,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番韩佑,这一刻,至少这一刻,他是佩服韩佑的。
司空家,在关内和野人画等号。
司空昭作为司空家的女人,基本上就等于“人尽可夫”的代名词,因为是野人,长的很漂亮,所以人们乐于用最恶毒和下流的心思去揣摩,去幻想,去脑补,去信誓旦旦的说好像他们亲眼看到了什么似的。
除此之外,司空昭三十多了,就是保养的再好,那也比韩佑大了十岁有余,在古代,十五六岁生孩子的比比皆是。
这也是为什么司空昭哭的伤心,笑的幸福的缘故。
作为女人,韩佑能这样对她,司空昭还有什么可埋怨的,可恨的。
可作为司空家的家主,数代的野望,因韩佑的一句“娶你”,全部化为泡影。
“不够,还是不够,有鹰狼二部投靠,有司空家相助,还是远远不够。”
这一次周骁倒是没刚刚那般轻佻了,微微摇着头:“你能口出如此狂言,是因不知道关外群山有多大,不知山林中的番蛮有多少,不知深山之中有多险,区区一句开疆拓土,说的容易,难,难如登天。”
“就是说,你这个最了解关外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周骁没有,天下人也没有,谁都没有。”
“哦,那我有。”
周晓又开始哈哈大笑了,毫不掩饰讥讽之意。
韩佑饮了杯酒,自顾自的说道:“关内需要大量的木料,派人出去砍树就是了,一千个人,一天砍一万棵,十天就是十万棵,一百天就是一百万棵,俗话说得好,十年砍人百年砍树,子子孙孙无穷尽也,边军以前砍人,现在砍树,砍到哪里,哪里就是我大周的地盘。”
“啪嗒”一声,周骁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韩佑打了个响指:“破坏环境,从我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