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演武的事,马如龙可比鸿胪寺了解的多。
至于马如龙为什么如此关注演武的事,也很好理解,就和一个蝉联四五届第一名冠军似的,他能不关注赛事吗,哪怕他不能继续参加也依旧会关注。
对如今身在京中的马如龙来说,也只有三件事值得津津乐道了。
一,他的名字,并且顶着这个名字活到了今天,还活的好好的。
二,他有个叛乱的大哥,然后他依旧活到了今天,活的好好的。
三,这也是马如龙最引以为傲之事,那便是前朝演武的事了。
如今马如龙是大周朝的县子,勋贵,当然希望大周朝在演武上傲视群雄,听闻了韩佑接过了这个差事后,将他所了解的,所知道的,事无巨细告知了韩佑。
有力竞争者,从北关外来的突厥使团,从东海来的瀛岛使团与高句丽使团,就这三支劲旅。
步、射、骑,三大类四大项,步战,瀛岛使团准备完全,想真刀真枪的干一架,靠着刀利甲厚。
射,高句丽来了射雕手。
骑,突厥使团自带buff。
韩佑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就不请命说仪刀卫主要负责了,仪刀卫辅助也行啊,就算这事没干明白,背锅的也是鸿胪寺。
“一个一个来吧,先研究研究步战。”
韩佑揉着眉心,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戳老师肯定是靠谱的,可这用“器”之人也得精挑细选。
瞅了眼开始脱鞋散味的马如龙,韩佑突然说道:“记不记得你欠我个人情。”
马如龙脱下靴子,扣着脚丫子,没吭声。
“别跟我玩失忆啊,当初你将马封侯寄养在我这的时候说的很清楚,欠我个人情。”
“那时二爷说的是送你几处马场,如今又未科考,事还未成,何来的欠人情。”
马如龙冷笑道:“还有,你去南关,缺马,二爷收了信连个不字都没有便将战马送去了南关,片刻都未耽误,你还要如何。”
“额…”韩佑尴尬一笑:“那算我欠你个人情吧。”
“就知你想坑二爷,想都莫要想,二爷可不上你的当。”
“那以后你在山庄的一应花销全部八折?”
马如龙勃然大怒:“之前因战马一事,你还说是七折,又他娘的涨了一成?”
“是吗,差点忘了,那就六折,半年之内花销超过十万贯,算你六折,二十万的话五点五折。”
马如龙:“…”
“哎呀,考虑一下吗,算我欠你个人情。”
马如龙叹了口气,闻了闻手指:“最多借你二十庄户,皆是好手,善射,朝廷要是怪罪下来,你莫要推到二爷身上。”
韩佑翻了个白眼:“我要你庄户干鸡毛,我要你。”
“我?”
马如龙愣住了:“你要我作何?”
“那不废话吗,当然是参加演武了,你那么猛,不上场就看着啊,当然是带队上场了,步战就你负责了。”
一听这话,马如龙面色一变再变,沉默了足足半晌后扭过头:“二爷没工夫。”
“哎呀你就帮个忙能怎么样。”
韩佑遮住鼻子:“我保证科考的时候让马封侯上榜好不好,到时候我让几个老夫子单独给他补课,一天除了睡觉吃饭就是读书,一定会上榜,这总行了吧。”
马如龙就那么转过身,望着小院角落,默不作声。
“以前你不是挺痛快的吗,每次我坑你…不是,每次找你帮忙的饿时候你不都…”
“你莫不是存心寻二爷开心?”
马如龙猛然转过头,怒了:“姓韩的,你他娘的以为二爷是什么人,若是无事寻个娘们消遣去,少拿二爷寻开心。”
“你这是什么话,我拿你消遣什么。”韩佑一头雾水:“不是说了吗,代表咱们大周朝参加演武,你不是前朝第一勇士吗,咋的,到了本朝你就不勇了,啥意思啊,你特么当自己是前朝遗民呢,别忘了,你是本朝的勋贵!”
“你认真的?”
“那不废话吗,没事我跟着你搁这逗咳嗽。”
“你…”
马如龙紧紧凝望着韩佑,眼眶暴跳,又是过了半晌,转过了身,幽幽的开了口。
“二爷是异族,演武,周恪登基后首次演武,你叫我去,若是赢了,士林中的酸儒,朝堂上的伪君子,也会笑话于你,甚至将其当做攻讦你的手段,若是输了,你更是会遭世人耻笑。”
韩佑哭笑不得:“一,你不是异族,你是我大周朝的勋贵,大周朝的县子,有封地的县子,为国争光是应该的,二,我会挑选出最勇猛的将士与你配合,我韩府的老卒们、仪刀卫的老卒们、陆百川、宫中禁卫、幽王府护卫头领以及护卫、南军老卒,还有二皇子周统楚王殿下,不是和你吹牛b,都是战阵上的猛士,这些人和你组队,真要是输了的话,那我也认了,你考虑考虑,就当…”
“好。”
轻轻一声“好”,打断了韩佑,依旧背对着的马如龙抓起地上的靴子,赤着脚就这么离开了,只是说了一声好,轻轻的一声好。
“诶你等会,同意了是不是,等会等会,就是同意了咱也得再商量商量啊。”
马如龙没有停留,只是那么拎着靴子就走了,踹开了院门,赤着脚,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神经病吧。”
韩佑挠了挠额头,感觉这家伙怎么神神叨叨的呢。
不管如何说,马如龙答应了,韩佑了解前者,一口吐沫一口痰,说到做到,哪怕只是一声“好”,只要答应了就不会反悔,就会全力一搏。
韩佑也没多想,步战演武的事算是暂时有了着落,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射术了。
射靶,以及骑射。
韩佑挠着额头,看向王海:“海哥,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王海笑道:“连少爷都说大胆,那这想法一定很大胆。”
韩佑哈哈一笑:“演武过程中,所有箭矢都交给风白,只让小白射靶,怎么样?”
王海愣住了:“少爷的想法,果然很大胆。”
“还有更大胆的,第二场骑射…”
韩佑的笑容开始变的阴险:“我不要赢,输了就好。”
“少爷的意思是…”
“不他妈射靶了,就射人,往死里射,射瀛贼,怎么样。”
王海:“…”
“不行吗?”
“行倒是行,可若是这样做,会不会…”
“哎呀,演武切磋吗,难免受伤,老话说的好,杀贼第一,比赛第二,是吧。”
韩佑站起身往旁边走了走:“马老二踩酸菜了,靠,这么大的味儿。”
“平日总是踢球是这样的,小的去取个蒲扇?”
“不用了,步战、射箭两个项目先这么定,最后就是骑战了,这个是重头戏,得好好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