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游完全平静下来的时候，他人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正站在第二条飞龙瘫倒的尸体旁发呆。
这条飞龙死状极其惨烈，不仅遍体鳞伤，头颅不翼而飞，背部的鳞片被斩断，甚至腹部还破开一个大口，像是被巨力从内部撕裂的。
而飞龙的头部则嵌在一旁较远处的墙壁上，大半个脑袋都被砸进了墙内，那脖子断口处凌乱的撕裂伤痕，则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头飞龙是不是被人硬生生用蛮力扯下了头颅。
李游呆站在原地，他看了看自己染满鲜血的左手，和右手中恢复原型的血不死斩，咽了口唾沫。
太夸张了。
经过他刚才（被动的）尝试，龙人化之后的姿态确实强力得难以用语言形容，只是也同样极难控制。
这不是因为樱龙血影的影响或者其他因素云云，纯粹是这个形态的力量太强，而且李游也完全不适应人类以外的姿态，所以在战斗时只能依靠本能行动。
那颗血石已经融入了他的血脉之中，其中蕴含的力量成为了他本身的一部分，是完全由他自己掌控的。
当然，李游也确认过，自己的龙人形态的力量源泉是直接连通樱龙神晶，由神晶来供能的，但樱龙神晶同样是他自己的力量。
同时，就连系统面板也只更新了龙人形态下的信息界面，而没有什么衍生能力的选项，就跟樱龙神晶一样。
【龙人形态：将蕴含古龙之力和恶魔之力的血脉与自身融合后而生的姿态，独一无二，力量超凡脱俗，且还有更大的潜力。】
虽然信息少得可怜，但总的来说，这龙人化确实强大……而且看着跟鬼泣斯巴达家族的魔人化真的有点像。
想想自己之前才吐槽了斯巴达家族的家族传捅，结果现在自己好像也跟他们沾上了边，多少有点回旋镖打自己身上了的意思。
当然，除了龙人化之外，还有一个大事就是樱龙神晶内的血影被赶出来了。
虽然怨念没有被彻底清除，但绝大部分、尤其是接近于拥有意识的那条血龙，现在融入了血不死斩里，所以樱龙神晶的大部分权限都已经对他开放。
系统更新的界面信息如下：
【樱龙神晶（神灵遗物）：神灵级的龙族被击杀后，其神性与血脉的遗留。清除残余怨念后，即可获得全部权限。】
【目前已解锁权能：樱龙之雷（70%），樱龙风暴（50%），空间掌控（10%）。】
除此之外，李游的属性面板里还多了一条金色数值栏，即为神力值。
不过还是一样的，李游现在也没有其他调动神力的方法，只有用来攻击和供应龙人化两种。
但最大的好处就是，他现在不需要以武器或触媒为载体，也能召唤雷电和风暴了，当然威力还比不过前者就是。
另外，樱龙神晶内的神力虽然比他之前能动用的量要多得多，但总量却比李游预计的要少，大概也就是他先前的七八倍左右。
究其原因，一来是权限还没彻底解锁，二来是樱龙神晶内留存的神力本就不是樱龙生前的全部，上限本来就要低得多。
所以，以他现在的输出功率，在寻常时候神力可以随便挥霍，但龙人化之后，神力的消耗也是成倍增加，就维持不了太久的战斗。
根据李游的估计，神晶内的神力最多支持他在龙人形态下战斗十分钟。
还好不是三分钟，不然他怕收律师函……李游松了口气。
至于神晶内的神力如果耗尽，该如何补充？
李游在精神世界里触摸神晶，然后第一次发现，不断有点点隐晦的光芒从天外飞来，汇入其中，而神力值就随之缓缓恢复。
看来这就是神力的来源了。虽然不知道是否稳定，但起码不是无根之水。
李游若有所思地打算退出精神世界，不过他视线一转，又注意到了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黑暗之环，不由得笑了。
他过去触碰了一下黑暗之环，说：“怎么，被大佬吓着了？别在意，只要你对我无害，那他们对你也不会有影响。”
黑暗之环颤了一颤，传达出一股隐约的、平和友好的意念，然后才止住了晃动。
李游哈哈一笑，这才离去。
睁开双眼，李游又看了看眼前的飞龙尸体，在他身后更远处，地上还残留着大片焦痕，跟宝石结晶虫长得很像的石头滚滚的尸体散了一地。
这当然也是李游的成果，是他之前在靠本能跟飞龙战斗的时候顺手清理掉的。
这条飞龙死后，掉落了一大堆各色强化石，什么楔形石块，光辉楔形石，龙鳞楔形石等等，已经全部被李游揣进了背包，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李游看着飞龙尸体，然后又看了看血不死斩。这把刀如今融入了樱龙血影，除了最开始以外，那道怨念都没有作怪，直到现在都安安分分。
但怨念之龙的融入当然不是没有后果的，最明显的代价就是如今为了动用血不死斩，李游就必须用同等乃至更多的神力来压制樱龙血影，消耗少说翻倍。
其次，如今他再用不死斩杀敌的话，血影就会自然而然地从杀戮中吸收养分，变得更强，也更难控制。
神力消耗这块还好，如今的李游也是供应得上的，但樱龙血影越来越强，也不知道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它强到李游压制不住，那血不死斩很可能会噬主。
但起码，这道怨念已经脱离了樱龙神晶，这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大不了以后他轻易不动用血不死斩，向当初的狼看齐。
而且另外还有一点，血不死斩在龙人形态下会跟那份力量共鸣，变得不再需要额外的神力压制，所以如果真有反噬的那一天，刚得到的这份力量可能就是关键。
想明白了这一切，李游将血不死斩放回背后的鞘中。
他环视一周，先是来到嵌在墙上的龙头边，用尽力气把它拔了下来，收进背包，然后沿路回到大钟楼下，拾起了遗落在此的狮子骑士翁斯坦的盔甲，以及他的十字枪。
闪耀着黄金光芒的狮子铠甲，其名正是猎龙铠甲，和金色十字枪，猎龙枪。
打败无名残躯之后，大钟楼跟龙人灵庙的路也就打通了。于是李游再在古龙顶端搜刮了一圈，把所有之前遗落的各种道具，比如逐龙者骨灰，都装进了自己的背包。
至此，古龙顶之行似乎也可以告一段落了。
【特殊任务，古龙之顶的试炼，已完成。】
【任务奖励：已领取（已由其他存在发放额外奖励）。】
【您已可以使用传送功能，古龙顶已解锁为可传送区域。】
既然如此，李游便拿出螺旋剑碎片，传送回到了许久未归的传火祭祀场。
……
之后，火祭场内。
V站在营火旁，双手抱臂，挑眉对李游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在冥想之后，就一個人去到了古龙顶，然后在那边一通捣鼓，最后通关回来了？而且我们这边才只过了几分钟？”
李游无奈：“什么叫一通捣鼓……不过只过了几分钟是真的。”
V打断：“别管那个，那我们呢？我们本来都准备好迎接挑战了，结果你自己打完就结束了？”
李游又看了看柚子和艾吉，艾吉倒是依然面无表情，不过柚子同样有些失望。
“……抱歉，在去之前我也不知道。原来古龙顶是只有持有龙体石的人，才能通过冥想抵达的试炼区域。”李游道歉，“不过现在通过了试炼，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了。”
V吐槽：“那里的龙不是都让你宰了吗？我们还去干嘛？”
李游还想说什么，身后又一个声音传来。
“……你也回来了啊，我就知道。”
众人转头看去，却发现灰心哥霍克伍德站在火祭场入口的台阶上，一脸严肃。
他还是穿着法兰不死队的服装，但是手里的混种大剑，已经换成了一把厚重的宽刃特大剑，左手持一把反曲的小匕首。
“我感觉到了，古龙之力。”
他从怀里取出一颗刻印着纹路的石块，龙头形状的纹路中有金色光芒闪动。
霍克伍德再看了李游一眼，收起光辉龙头石，一挥手，将一枚飞剑式样的物件扔向李游。
李游轻轻接住一看，原来是一片如剑一般笔直的黄褐色草叶，一端沾染着暗色血渍。
“这是我的狼血剑草，是法兰不死队里流传的，代表做好觉悟的标志。”霍克伍德看着李游，将右手特大剑指向了他。
“我不会再逃避，也不会再隐瞒了，我会揭示我最大的秘密。
“我过去是法兰不死队的一员，但却从那里逃走了，我是一个可耻的逃脱者……只能坐在传火祭祀场浑噩度日。
“不必惊讶，无论多么意外，这就是事实。”
众人面面相觑，就连一旁的防火女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是，哥们，伱的秘密就这？
你整天穿着不死队的衣服搁火祭场坐着，只要见过不死队的人都知道你跟他们有关系好吗？
不过霍克伍德似乎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还在语气严肃地接着说：
“……古龙道路只能容一人通行，你知道的。”霍克伍德一脸肃穆，“我们在墓地旁的灰烬审判所见吧。”
说着，他转头就走。
李游和同伴们互相看了看，也还是跟了上去。
——灰烬审判者古达的遗迹内。
霍克伍德站在当中，遥遥指向李游：“来吧！为了独自踏上古龙道路，我们之间必有一战！”
所有人都一脸古怪地看着他，李游更是仔细地打量着霍克伍德，不知道他到底是拿到光辉龙头石之后飘了，还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不然是怎么敢来挑战他的？
或者说……难道他是真的下定了决心，才来挑战自己的？
李游仔细观察霍克伍德，然后敏锐地发现他虽然满脸严肃，但其实眼底藏着一丝犹豫，拿匕首的左手也在微微发抖。
他顿时有所猜测。
“……怎么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吗！虽然你说自己对古龙之力没有兴趣，但还是在古龙顶通过试炼，取得了古龙之力不是吗！
“既然你欺骗我，取得了一部分古龙之力，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会杀了你，夺走将你化为龙的力量！”
李游还想说些什么，但灰心哥已经提着法兰大剑，向他冲了过来！
“喝啊啊啊——！！”
就像是为了给自己壮胆，灰心哥发出大喊，迅猛扑来，挥动右手的大剑斩向李游！
李游侧身一闪，恰到好处地让开了劈落的法兰大剑，但霍克伍德又紧接着旋身转动，法兰大剑随之舞动，横向切向李游！
“都别插手。”李游在精神链接里对同伴们说着，同时一个后跃翻身，躲开了追击，也拉开了距离。
霍克伍德却不放弃，再次冲上，这次他压低身体，左手在前，匕首猛地刺入地面，然后以此为轴心，身体拖着右手大剑旋转起来！
这种独特招式，就是俗称街舞剑的法兰大剑的特色。
不过同样的，这种招式的弱点也非常明显，以至于在玩家圈子里都成了一个经久不衰的梗。
所以此时李游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等霍克伍德跳完第一式……不对，是挥完第一剑，刚好背朝自己的时候，他再踏步上前，一探手就抓住他的后领子，把霍克伍德整个人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霍克伍德：“！！？？”
他下意识地想挣扎，不过李游随即一抖手，就差点把他的法兰大剑给抖下来。
接着，李游才顺手一推，把霍克伍德推得向前踉跄了数步，差点摔在地上。
霍克伍德转过身，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但他犹豫片刻，又再度冲上！
“啊啊啊——！！”
这次他又换了招式，左手匕首和右手大剑先后斩落！
李游再次后退闪避，霍克伍德追着他不停挥剑，但最后都是差之毫厘，一套街舞下来，反而把自己累得有些喘气，但李游却连武器都没亮出来。
“哈……哈……你，别躲啊！还手啊！”
灰心哥也有些受不了了，大喊道：“不要侮辱我的觉悟啊！让我看看你在古龙顶得到的力量！”
“你的觉悟？”
霍克伍德说完这话，李游忽然一步欺身上前，站到了他面前。
霍克伍德猛地一惊，立刻就想抬起剑攻击，但李游只是随手一拍，就将他的法兰大剑拍飞，然后一探手，这次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唔额额……”灰心哥挣扎着，想要摆脱李游的钳制，但李游的双手却坚硬得仿佛岩石，他根本掰不开。
还是李游再次松开了力，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确定你做好觉悟了吗？”
灰心哥被他打懵了：“你什么意思？”
李游则看着他，一时没有开口。
经过刚才的短暂交手，他已经确定，眼前的霍克伍德终究还没有做好准备。
虽然游戏里，霍克伍德也一样选择了挑战主角灰烬，但仔细想想，那个时候的他是已经下定决心，不成龙就去死，才会将自己的剑草交给铁匠安德烈，然后在不死队的灵庙等候。
可现在？现在的霍克伍德还抱着侥幸心理。
李游本来还觉得，如果灰心哥真的靠他自己下定了决心，那确实值得高看一眼，原来并没有。
他摇了摇头，然后拿出刚才霍克伍德给的剑草，挥手又扔了回去。
“咻——”
霍克伍德有些手忙脚乱地接住剑草，看向李游：“你……”
“你说这是觉悟的证明，但是我在你眼里没看到那种东西。”
李游沉声说，“既然你拿着法兰大剑来找我，本应是做好了即使是死在我的刀下，也要寻求古龙之力的觉悟，但是刚才你挥剑的时候，动作里全是犹豫。你根本没做好准备。”
霍克伍德咬牙：“你又知道我什么……”
“你不是要看我得到的古龙之力吗？”李游打断，“那你就看好了。”
李游抬起一只手，手心朝上，一团暗红色火焰在其中跳动。而他随即将手合拢，把那团火焰握在手中！
“轰——！”
夹杂着雷电的火焰瞬间包裹了他的全身，李游再一挥手，将火焰驱散，只属于他的龙人形态顿时展露在众人面前。
头顶三对向斜后方生长的弯角，背后两对宽阔的龙翼，身上覆盖着暗色的、带隐约纹路的鳞片。他的手和脚都变成了利爪，手臂和腿部关节则生出了尖刺，攻守兼备。
而他头颅的姿态则类似于巨龙与恶魔元素的结合，一对瞳孔被闪烁的金色光芒全部占满。
霍克伍德：“！！！”
柚子、艾吉、V：“……！！？”
李游低头，看向霍克伍德。他张开生着利齿的口，灼热的气息从中吐出。
他在之前，已经透过系统的信息界面看清了自己“龙人化”后的模样。如果要形容，大概就是在恶魔之魂的龙神基础上，加入了黑魂世界里恶魔和龙族的元素。
因为是龙+恶魔，所以直接把龙神的模板搬过来了？还是说，是因为他本人往DNA里刻了太多魂系列的要素，所以才变成了这样？
李游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对龙人形态的造型非常满意。
即使是强度党的他，也无法拒绝这幅姿态。
而霍克伍德看着他的模样，人已经彻底傻了。
“你，你这……到底是什么！？这绝对不是古龙之力！”
李游并不回答，而是背后一大一小两对龙翼重重一扇，顿时掀起一阵夹杂着隐约雷光的灼热焚风，吹得霍克伍德直接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住。
就算是他身后的同伴们，也能感觉到那股热力。
扇动羽翼后，李游的整个身体也随之飘浮而起，悬停在半空中。
霍克伍德看着李游，愣了许久。
“我……你，这……”
他垂下了头，恢复了经典姿势。
“这怎么可能赢得了？这怎么会是古龙之力？”
他已经迷茫了。
而这时，李游解除了龙人化，恢复原本模样从半空中轻巧落地。
他手一翻，雷光月影浮现在他手中，然后指向了霍克伍德。
霍克伍德看着他，忽然又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提起一口气说：“我不认同，这种模样绝对不是古龙道路的姿态！你在骗我！”
李游则说：“确实不是，这是融合了不同力量而生的姿态，并非是古龙的道路。但我没有骗你，这确实是我在古龙顶获得的力量。”
霍克伍德压根不信：“我也在古龙顶转了很久，怎么没发现哪里有这种力量？你是怎么获得的？”
李游微微一笑：“这个啊，也很简单。我敲响了大钟楼的古钟，击败了随之而来的无名王者，然后就得到了这份力量。”
霍克伍德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你……做了什么？你敲响了那口钟？还活了下来？你莫非当我是傻……”
但话说到一半，他又愣住了，因为李游已经取出了“无名王者”的扭曲灵魂，展示在他面前。那灵魂的强大，还有其中蕴含的独有特质，都证实着李游所言非虚。
“你……”霍克伍德再次看向李游的脸，就好像之前从未认识过他，“你竟然能做到这种事？”
他顿了顿，忽然放弃了，颓然坐倒：“……你是龙，你比我更适合成为龙。”
“动手吧。杀了我，你就能够得到我的那份古龙之力了。”
不过这时，李游只是笑了笑：“我为什么要杀你？”
霍克伍德脱口而出：“不打败我，你也得不到完整的古龙之力！”
但是话一出口，他也意识到了什么，当即一愣。
李游笑道：“想通了？我现在根本不需要你的那份古龙之力。”
他取出光辉龙体石，拿在手中，说：“我在古龙顶确实有所收获，才得到了刚才的姿态，但这颗石头对我并无用处。”
“……为什么？”霍克伍德低声问，“如果它对你无用，你为什么要去取……”
李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总不能说是为了过关吧？所以李游只是看着他，反问道：“霍克伍德，你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追求古龙之力？”
霍克伍德愣了愣：“……我？我是为了……”
为了什么，他却也说不出来。
李游抓钩射出，抓住了掉落一旁的法兰大剑，将之取回握在手中。
他挥动了两下这把格外厚重的特大剑，说：“你过去是法兰不死队的一员，但最后却成了逃兵。”
“我不会问你为什么，但我猜，你追求古龙之力的原因，说不定是也希望证明自己是强大的战士，希望能够再次面对不死队的战友吧？”
霍克伍德眼中复杂和茫然两种情绪交错：“我……我也不知道……”
李游此言只是试探，他也不知道霍克伍德到底怎么想的，不过霍克伍德脸上的表情却让李游对自己的猜测多了几分把握。
“因为逃离不死队的行为，你心中愧疚，所以才会执着于追求另一种不同的、属于战士的道路。
“当然，古龙之力可能确实也是你心中向往，我不会否认。但是在我看来，你如果想要真的能够走向更远的地方，终究还是需要面对过去。”
霍克伍德神色复杂，他已经猜到了李游的意思，但还是问：“你指的是……？”
李游将法兰大剑插在他面前，说：“我之后就将去挑战诸位薪王，而法兰不死队就是第一个。”
“如果你真的想证明自己，真的想踏上古龙之路，那就跟我一起，回去面对他们，而不是在火祭场失意逃避。
“跟我一起击败不死队，这颗光辉龙头石就是你的。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回到火祭场，在台阶上坐到初火熄灭的那一天，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霍克伍德看着李游和他手里的光辉龙体石，犹豫了：“我……”
“我暂时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不会立刻去法兰要塞。”李游说，“你还有一点时间考虑。如果你真的有所觉悟，就在法兰的灵庙前等我。”
说着，李游收起了光辉龙体石，带着同伴们转身离去，只把霍克伍德留在此处遗迹中。
而霍克伍德看着面前斜插入地的法兰大剑，一时失神了。
“我……我想要的是什么？”
……
同伴空间。
李游带着柚子三人传送了回来，准备好好跟同伴们说明一下。
不过他才刚刚站稳，V就一把将他摁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V抬头，直视着李游的眼睛：“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古龙顶干嘛了？”
李游之前在火祭场时，也没来得及仔细解释，就被霍克伍德打断，也是直到现在才有机会。
被V摁在墙上，他也有些无奈：“当然，我专门传送回来不就是为了做这个吗？你先放开我。”
不过V仍然不肯松手：“别说没用的！你就告诉我，这种力量是怎么回事？”
李游好说歹说，V才终于松开了他，众人在营地中央的火堆旁坐下，李游借助艾吉的精神链接，把自己在古龙顶的经历详细地具现给了众人。
包括柚子在内，三人都看得十分入神，同时也明白了李游的新力量是如何而来的。
李游则说：“古龙顶的战斗很危险也很困难，不过最终还是成功了，我得到的力量也远超预期。”
他又看向V：“不过我也没忘记答应过的事。眼下我要做的事已经基本完成，接下来，在挑战薪王们之前，就该专注于帮你们提升战斗力了。”
V立刻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李游说：“V……你的问题其实不难解决。”
“你还记得自己身上的传奇义体的特性吗？”
V愣了愣，然后说：“你是说……所谓的‘能记录战斗数据，自行强化’？但是我用了这么久了，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啊？难道之前增加的低温抗性就是了？”
李游回答：“那个确实也是，不过只是很小一部分。传奇义体按理来说，是可以不断强化的。”
“你之所以没有感觉是因为，目前为止……没有直观的数据面板。”
V：“……嗯？”
其中的具体原理不太好解释，因为这涉及到系统的规则，李游也是这次在古龙顶之旅后，通过完成新的成就，解锁了权限，才明白怎么回事。
【叮！】
【已累计获取足够成就点数，同伴版块隐藏权限解锁。】
【权限：同伴分类。同伴分为核心同伴，常驻同伴，临时同伴。】
【核心同伴：与您性命相连，您拥有对同伴最大化的权限。您若彻底死亡，核心同伴也会随之死去。】
【常驻同伴：可享受核心同伴大部分权利，但您无法控制或调整他们的能力成长。常驻同伴与您的性命不相关，满足特定条件后，可解除同伴关系。】
【临时同伴：只能享受最低程度的权限，基本不受您的束缚。】
柚子和艾吉，都是在同伴版块升级之前就跟李游建立关联的，所以他们默认是核心同伴。但后来才加入的V，只是常驻同伴。
那么这对V的提升有什么影响呢？
简单来说，V使用的传奇义体是能够记录数据进行强化的，最直观的理解就是这玩意儿能通过各种方式获得经验，然后……升级。
但是，所有的传奇义体都是系统道具，这玩意儿的所有权还是李游的，也只有李游才能在系统面板里看见具体的经验数据。
可同时，因为V并不是“核心同伴”，所以李游并不能主动调整她的个人属性。
也因此，如果要让V通过传奇义体积累的经验值“升级”，要么就想办法把传奇义体的所有权转移给她，要么就把V也变成核心同伴。
因为很难解释系统的规则，李游只能告诉V最浅显的原因，那就是传奇义体的最高权限者是他，只有V跟他“签订契约”，他才能帮她升级。
李游当然也没有隐瞒，这个“契约”一旦签订，那V的性命就同样寄托在他身上了。
V听完之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摆了摆手，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原因呢，你早说啊！”
“既然这是前提条件，那就这么做就是了。”
李游则看了看她：“你确定吗？这可是真正的性命相关，我要是哪天死了，你也活不了。”
而V看着他，忽然一笑：“你原来在纠结这个？你想太多了。”
她凝视着李游的双眼，说：“从我决定跟你一起离开夜之城的时候起，我就已经把性命交到你手上了。”
“所以，不过是个契约而已，尽管订就行了。”
看着她不带一丝遮掩的眼神，李游明白，V所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于是他重重点头。
“……我明白了。”
一旁，艾吉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互动，但手上却有些不安分，似乎想找张纸写点什么。
柚子看了看李游，再看了看V，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呜！这是……”
不过艾吉阻止了他把话说完，用精神链接告诉他：“成熟的大人，要学会看破不说破。”
柚子再次恍然：“我明白了！”
一旁的李游：“………”
你俩特么说话用的是公频！当我听不见吗！
V则是忽然大笑：“哈哈哈哈！我早知道，跟你们一起绝对不会无聊，各种意义上。”
她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说：“好了，闲话少说。李游，这个契约要怎么做？”
李游这才重新转向她，说：“很简单，只要足够的好感度……只要双方的互相认可就行。”
“既然这样，那就来吧。”V又是一笑。
她轻轻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对李游伸出了手：“请吧，李先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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