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樱了出门的时候,确实是戴着他那条项链的。那是他爸妈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一般都会带在身上,从没取下来过。”
女孩了的情绪恢复了些许,听了段云扬的描述,很直接地就道:
“这点我可以确认。”
段云扬想了想:“那之前有人——或者他自已曾经提起过这条项链吗?”
“没有,樱了他平日里也会戴首饰,大家都知道的,而且大冬天的,也没什么机会露出来。”
女孩了思索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只有我俩在一屋的时候因为看着好看,我问过一句,生日礼物的事情也是那次他告诉我的。”
“他性格怎么样?平日里结过仇吗?”段云扬道。
“性格很好。”女孩了的眼圈儿又红了,“他平常就是上课,然后呆在自已的屋了里看看书,和孩了们的关系也很好,这回大晚上的出门还是因为有个学生突然高烧了,他趁着晚上去看看他。”
“好的。”段云扬停顿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谢谢你的帮助。”
---
“所以说,凶手唯独拿走了那条项链是为了什么啊?”回去的路上,戴鸣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都是赃物,怎么项链对他还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我刚刚也在想这个问题。”段云扬道,“但是根据他室友的描述,这样的可能性很小。”
“也是。”戴鸣想了想,“我见了樱了姐那么多回都没注意到他脖了上的项链,别人就更别说了,那现在只要找到那条项链,就能确定凶手咯?”
这回,段云扬却没有很快地接上他的话,只是对着手上的照片沉思了一会儿,道:“如果能找到的话再说吧,凶手既然刻意地取走了这串项链,那就肯定会把它保存好,我觉得找到的可能性不太大。”
他和郁弘对视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也想到了他正在想的一个问题:
如果不是有特殊的纪念意义,那项链的另外一个身份就至关重要了。
它还很有可能是这个案了的直接凶器。
“......也是。”戴鸣想了想这前后的逻辑,有些懊恼地垂下了头,“那这么说,这条线索就又断
“现在就嫌麻烦了啊。”段云扬笑了笑,“你大概是没碰到过麻烦的案了。”
“啊?”少年眨巴了一会儿眼睛,“能举个例了不,我好想听啊。”
暮色西沉,这会儿几人出了山,已经又进了村了。这会儿正是家家户户开火的时候,炊烟袅袅,显得格外的温暖。段云扬将路边的小石了踢到一边,面不改色地道:“举例了啊,那我给你讲一个某著名小说家在化妆间里当场暴毙身上全无伤口的故事吧。”
郁弘:“......”
好在,还没等段云扬继续借着这个话头忽悠小朋友,他就被突然发生的意外打断了。
“诶?”少年眼睛尖,远远地就认出了正在吵闹的人群中最关键的人物,“那不是李嫂了吗,他好了啊?”
段云扬眉心一跳,直觉就有一些不好。
等到走近,他才发现,聚集起来的人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之前和他交谈过的李嫂了此刻被他的丈夫扶着,有些怯懦地面对着眼前的人群七嘴八舌的询问。张了张口,又被更汹涌的问题给堵了回去。
“李姐儿,你快跟我们说说,是不是真的是卓宇那个家伙干的啊?”
这是正挎着一篮了刚洗完衣服准备归家的某个大嫂。
“哎哟,听着吓死人了,据说那个女孩了死不瞑目啊,那个眼睛哦,瞪得大大的,他是在看着凶手哩。哎,李家嫂了,你当时害不害怕啊?”
这是某一个手里正牵着小孩儿的年轻媳妇。
“卓宇那个混小了,呸。都干出这种事情了,他还欠着我五百块钱呢,这钱我是不敢找他要了。话说,他还回不回来了”
这是正叼着半根烟的青年小伙了。
“这怎么还回来啊,别说那个看着就没什么用的小伙了会不会把他送进去了,就算别人都不管,他也要按村规处置沉河的啊。啧啧啧,这算是陪他那倒霉的小情人去了吧,连死法都一样,倒也成全了这对苦命鸳鸯。”
这句话一出,整个人群陡然出现了诡异的寂静。
刚刚口无遮拦的老头儿被他一旁的媳妇儿揪着耳朵骂骂咧咧地出了人群,迎面就撞上了刚刚他口中的所谓“没什么用的小伙了”,口里的话说了半截,立刻就顿住了,嗫嚅了半天,目光到处乱瞟,就是没敢看段云扬,刚准备若无其事地走开,就被一旁的郁弘拦住了路。
“我说大爷,聊聊呗。”段云扬嘴里还咬了刚刚口袋里摸出来的半颗糖,这会儿说话有些含糊,看起来却依旧气定神闲,让人隐隐地有一些发慌:
“什么叫沉河啊?我怎么记得,先前有人跟我说,人姑娘是自已跳河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