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晚了一步
剑影欲哭无泪。
跑了一天，滴水未进，滴米未进，就算是驴子，也不能这么使啊。
可林之语的话又不无道理。
那可是玉玺，早一天找到，也找一天心安。
他委屈地拉紧缰绳，往那土匪窝去。
马车不便上山，到了山脚，就只能步行上去。
这两人，怕不是铁打的，一点也不见累！
“小姐！”远处，一个豆豆眼努力把眼睛睁到最大，看清来人后，惊喜地叫出了声。
好在褚念善为他解了围：“把脏话骂出来，心就干净了。”
“义庄的人说，我师傅此一番，是为了还债。
“不是怀疑，是肯定。”林之语一下站起身来，“向你借几匹快马和人手，棺木厚重，说不定还来得及！”
一同去的那个络腮胡上前，正要把白布掀开，顾忌地看了一眼赵三妹。
剑影跟在后头，看得目瞪口呆。
“不用知会大当家一声吗？”豆豆眼问了一句。
豆豆眼在心里默默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送葬的人可不少，光是抬棺材的，就有八个。
林危一噎。
褚念善并没有他预料之中的喜色：“晚了一步，大概是发现我们在追，把东西拿了，棺木就这样扔在一边。”
林危斜他一眼：“她在山顶上练刀呢，既然你提出来了，那你就去告知她一声吧。”
底细尚且不清楚，你一个姑娘家，凑什么热闹？”
林之语默默坐了回去。
“我又不是什么娇娇小姐，你且揭开来。”赵三妹盯着白布，不见怯意。
实在是……惨不忍睹！
肚子上的那道口子被人暴力扯开，一部分肠子拖在体外，段玉匠面色僵白，已然爬上了淡淡的尸斑。
余娘子，我想为我师傅讨一个公道。”
就多余这一问。
“不过一天。”
赵三妹面色惨白，只看了一眼便挪开目光，下一秒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他往旁边一步，让出位置。
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在屋子里发现了这个。”
林危说得有道理，自己去了，也只是拖后腿。
两个时辰后，褚念善等人就回了威猛寨。
林危有些惊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样，哪里是一个丞相儿子该有的样子？
林之语也道：“我答应了那人，要帮忙找到他师傅的尸首。不亲眼看看是个什么情况，我如何与他说？”
自己怎么说也是负责人，总不能被底下的人忽悠了还不知道！
“这是……”林危学不懂，也不想学，一双眼珠子四处乱瞟，第一个看见他们回来。
段凌又道：“屋子里有打斗的痕迹，偏偏那个仵作说是自杀。
一时间，只听得寒风扫落叶，沙沙作响声。
络腮胡把白布重新盖上，让人简单用木板钉了一个棺材样子，把段玉匠的尸体装了回去。
“周子晋这个移情别恋的小人！他奶奶的，我下次看见他，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好、好吧。”络腮胡屏气，揭开白布。
林危大骇：“这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的剑影，默默背过身去。
“可知道往哪里去了？”
林之语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刺杀一事，不过是阴差阳错，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你可还记得有我这个哥哥！京城那边的事情如何？我听说你在那边遇上刺杀……”
身后几人抬着一块木板，上面盖着白布，底下依稀可见是一个人形。
林之语正要走的时候，段凌叫住了他。
呼，爽多了。
要是祖母还在，估计气得要拿拐棍敲他。
……
其余人一个去通传，一个去迎接，顿时热闹开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褚念善告诉他的。
剑影和其他人把尸体搬进去，停在院子正中。
林危握拳，恨恨骂了两句，犹不解气，目光一动，一脚踹上桌子。
短短半个月，进账将近千两。”
林之语神情一肃：“走了有几日？”
“我来，不是为了账册的事情。”林之语开门见山，“最近这几日，是不是有一队送葬的人路过？”
把人颠得东南西北都认不得，待会还怎么干仗？
除了剑影。
小时候母亲就对自己管教极严，谁知道，长大以后还要被妹妹管？
“看那架势，是准备上官道。”
林危得了消息，让人备下一桌酒菜。
林危点头：“确实如此，我让人打听过，也暗中跟过，说送的是他父亲。”
林之语微微皱眉，强压下喉头的恶心。
“大当家和小姐还是别看了吧？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剑影小兄弟已经吐过一回了。”
彼时赵三妹已经从山上下来，正向林之语学盘账的本事。
与此同时，褚念善也起身往山下去：“我也一起。”
林之语皱眉：“哥哥在这里，骂人的话没少学。”
居然还吐了？
林危看了剑影一眼，他背影僵硬，显然是听到了络腮胡的话。
“余娘子辛苦。”他瞥了一眼那快要散架的棺材，深深作了一揖。
不愧是两面唱戏的左丞相，这话说的，真是漂亮！
他拿出一本账册来，“你说的那个盐运之事，确实是个赚钱发家的好路子。
尸体运到到玉匠铺子，段凌一个人坐在门槛上，见有人来，连忙起身相迎。
林危看林之语的脸色，暗道一声不好：“你怀疑，那个东西在棺木里？”
他递来一样东西，是半块残缺的木牌。
林之语用指腹摸了摸上面的纹路，依稀感到是半朵花的形状。
威猛寨的威猛不减当年，总共十人，身下的马儿跑出了残影，愣是没有一个人说累。
林危当即吩咐下去：“你去叫几个能打的，跑得快的，立刻马上顺着昨天那波人的路线追出去。”
林之语刚要跟上，肩膀被人重重一按，给按回了椅子里头。
表面上看，他首当其冲，其实心里叫苦不迭。
“幸好现在是冬天，收拾收拾，也还看得去。”
“人死灯灭，死后的公道，算个什么？”
褚念善的脸在林之语身后出现，拿过那木牌，脸色往下一沉。
“你认识这个木牌？”林之语见他脸色突变，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