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朋友与敌人
白金汉宫。
美丽国总统威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转身面向一幅圣母像。
他望着那副画像看了好一会儿，接着低声祈祷了几句。
威廉是南方浸礼会教徒，熟知圣经和基督教神学的各种说辞，但他过去并不是虔诚的信徒，他也知道这一点，他对于宗教的理解，最终只是服务于其政治生涯的工具。
但这一切，在半个多月前改变了。
当时，他正应母亲的要求和她一同祈祷，但突然，他就看到了神迹显现。
光辉、圣歌以及感召，他清晰的感受到了那股力量，仿佛把他的精神提升到了另一个境界，令他看到了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真相。
小时候在教堂中感受到过的庄严神圣，在真正的神迹面前，就如同一出泥巴土偶的丑剧。
那是仅仅向他显现的神迹，于是他知道了自己确实有一个使命需要去完成，远比世俗的地位、权力，远比人间的享乐更重要的非凡使命。
那就是，使自己的神获得荣耀。
“总统先生。”一名侍者打开了门，“约翰首相正在外面等您。”
“好吧，”威廉扣上了西装的纽扣，“别让我们的朋友等急了，今天可是有一堆的事情要谈。”
……
两国首脑会面后的第二天，鲍里斯接到了一则来自唐宁街十号的消息，要求墨菲斯·安农参加一次听证会。
当天下午，鲍里斯来到了议会所在的威斯敏斯特宫。
一个房间中，对面的主席台上坐了十多个西装革履的严肃男人，其中还有几人身穿军装的人物。
鲍里斯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墨菲斯先生，我们知道您时间宝贵，感谢您可以抽出时间参加听证。对于这次听证的目的，相信之前的联络人员已经给您通报过了。”
“首相和议会对于保护伞公司的产品在人民健康和国家安全方面的影响，十分关切。因此我们有一些问题需要询问一下您，希望您能够如实回答。”
鲍里斯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各种长枪短炮架在了记者席，显然这次听证会是面向公众的。
他在听证会上的应对将可能影响整个保护伞公司的声誉，他必须十分谨慎。
在经过了一番宣誓的环节之后，听证委员会先是问了一些基础的问题，比如白药的安全性测试、各种白药类产品的审批流程等。
但很快，事情就开始向着一个不太好的方向发展。
“关于贵公司不久前推出的‘抗癌药剂’，我们接到举报说，贵公司只经过了不到一年的研发和实验就开发出了这种抗癌神药，而且，其原理是利用了某种变异病毒群的细胞杀伤效果？”
鲍里斯立刻警惕起来，“虽然听起来是病毒，但我必须要强调，这种抗癌药剂同样经受了与癌细胞测试的次数不相上下的正常细胞测试，且表现出了无害性。”
对方不置可否，“我们的病毒学专家看过了贵公司的研究报告，他们表示很难相信贵公司采用的是筛选法进行的病毒群培育，一年的时间，病毒变异的速度不足以支撑如今抗癌药剂的效果……保护伞是否在药剂机制上说了谎？”
“不，我们采用了一种全新的筛选方法，同时也是极大规模、无数样本同步进行的筛选，因此才能达到如今的效果。但具体使用了怎样的步骤和筛选方式，这却是涉及到公司的技术机密，我无法透露。”鲍里斯道。
“那我们是否有理由怀疑贵公司是采用了一种变异速率极快的病毒进行筛选？如此一来，贵公司有没有考虑过病毒再次变异，对人体造成伤害的可能性？”
“我需要再次强调，对于筛选步骤和方式，涉及公司核心技术机密，我无法透露。但我们已经经过了大量的测试，确保了抗癌药剂的安全性，我们的几篇公开的报告中，都展示了双盲测试下药剂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均远超过行业标准。”
“但这是病毒，是活物，与普通的药物并不相同。”委员会中一人道。
“各位尊敬的委员，药物都可能存在副作用或者毒性效果，抗癌药剂作为处方药物，将用于特定的病症治疗，其对于人体的危害和治愈方案的选择，将最终由主治医师进行衡量。我们只是提供了一种可以达到安全标准的新的治疗方式。”
几名委员相互看了一眼，“我们再来谈一下抗衰老药剂。”
“今年三月份，贵公司推出了一款抗衰老药剂，正在进行临床试验，保护伞宣称将进行全球销售，并称其能够有效改善人体老化的状态。请问是否属实？”
“是的，抗衰药剂将会是今年保护伞最重要的产品。”鲍里斯道，“经过测试，该药剂能够对绝大部分人群起作用，使得各项衰老指标得到明显改善，改善幅度在10%-19%之间。”
“抗衰老药剂的主要成分，是不是一种腺病毒？”突然，一名听证会委员问道。
鲍里斯皱起了眉，“这涉及到产品机密信息，我无法回答。”
“你可以不必回答，有一名任职于研发部的工作人员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鲍里斯一愣，“我反对！各位委员，与抗衰药剂有关的所有员工都签订了保密协议，如果有人违反了协议向外界透露了信息，他将面临巨额的罚金以及保护伞公司的持续追责。而同时，要求保护伞员工提供内部信息的行为，也是极为不道德的！”
“除非，你们的保密协议本身就违反了法律。”一名委员会中的女性开口，“我看过了你们的保密协议，太过苛刻，涉嫌违反劳工法案，甚至有些条款明显带有限制人身自由、言论自由的成分，且没有充分尊重劳工人权。”
“我反对！”鲍里斯道，“委员会的说法具有倾向性和误导性！”
“这里不是法庭，鲍里斯先生。”一名男性官员道。
“但我们在面对镜头！而我相信这场听证会上的每一个字都会流传到外界，如果委员会在听证过程中夹杂这种倾向性和误导性陈述，将会对保护伞造成巨大损害！我要求委员会注意措辞。”
“可以。”委员会席中央的一名银发女性点头同意。
“我需要解释一下。”鲍里斯道，“保护伞公司是一家高科技企业，我们的每一项划时代的产品背后，都蕴含着无数研发人员的心血和汗水，以及海量的金钱投入。”
“为了保护我们的研究成果，我们必须要严格执行保密协议。因为任何泄密行为，给保护伞带来的损失，至少都是百万英镑级的。”
“我们必须保证我们的成果不会被竞争者窃取。”鲍里斯道。
“但，伱们却向苏国出卖了技术。”一名少将军衔的男人道，“在保护伞眼中，谁才是你们的盟友，谁又是你们的敌人？”
“或者，换一个问题，你口中的竞争者，究竟指的是美国这样的同盟，还是苏国这样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