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1 / 1)

顾冉这些女囚负责捡柴火这一日是除夕。

一大早伙房送早食进来的当儿,就告诉他们,趁着年节喜庆,夜里头的晚膳会给他们加菜,今儿下晌伙房那头会烧热水,给他们洗洗身子,好去旧迎新。

听到这个消息,顾冉等人是一片欣喜。

顾冉想沐浴许久了。

不算原主多久没洗过了,光是自己来到大盛朝,算算也有十来日了。

如今可不比做修士的时候,捏个净身诀就能保持身体干净,得如第一世那般,用水洗,遥想第一世,她是日日都要洗的。

如今是恰好是在冬日,天儿冷,没夏日的时候那般麻烦,不然一准都发酸发臭了。

不过同时,那差役也告诉了她们另一个消息:“今儿除夕咱们驿站的官爷们都会聚一起吃席,缺人伺候,你们今日夜里头允许你们不穿囚衣,但都给爷穿好一些,去席面上帮忙,要表现好,官爷们指不定能赏赐一两口肉吃。”

顾冉听到这个消息,那高兴轰地就去了大半,麦大婶拍拍惴惴不安的麦香,大手一挥:“行,不就伺候人嘛,咱们晓得了!”

倒是角落里头默默进食的裴六娘,冷静多了,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等吃过晚膳后,官差就来赶她们到外头林子里找柴火去了。

他们是临时决定在驿站过年的,往常驿站没接待过这么多人,备用的柴薪不够,所以才要让囚犯大冷天的一去林子里劈柴捡柴。

那官差带他们进了林子里,选一些能当柴烧的树——这个时候是不好找活树当柴的,因为就算拿回驿站,劈开也还是湿柴,想拿来烧还得晒好些日子,湿柴烧火不好使,烟还又黑又浓,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烧湿柴。

所以进山林后,得发派人手去找枯树,全枯或者半枯的都行,全枯的基本上拿回去劈了就能当柴烧了,半枯的劈开还得再晒晒,但需要晒的时间没湿柴长,有时候拿灶头上烘一烘就行了。

找到柴树后,劈下,砍成一块块适合搬运的大小,让囚犯们扛回驿站里头。

男囚犯力气大,扛大块的,女囚犯力气小,就扛小块的,或者两人一起扛。

在他们劈树砍柴的当儿,官差们划定一个范围,让囚犯们就在这个范围里头帮忙选树柴,但不许乱跑。

瞧见囚犯们散开了,官差们也不怕。

这种冰天雪地,逃了就是个死字,谁愿意乱跑呢?

顾冉愿意。

她就等着这个到山林里头的机会,趁机找点兔子蛇啊什么的,反正能吃就行。

不过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这一次带他们进山林里砍柴的,是冯副官。

鉴于她打听到的这冯副官的事,她不想做出什么太显眼的事情让他盯上。

所以默默等到冯副官走远后,她才跟其他囚犯一样,装着掰折树上的枯枝,其实是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在铺满积雪的林子里四处逡巡着,希望像上一次那么走运,能有所收获。

据说冬季里冬眠的蛇三分之一都可能会死去,一是直接冻死,二是被其他天敌吃了。

她希望能找到三分之一里的其他蛇类。

大概是有些气运在身上的,又有耳聪目敏发挥作用,顾冉在积雪的地上一深一浅慢慢寻找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处被积雪披覆的矮坡,有轻微的声响。

顾冉慢慢走到矮坡这处,蹲下去,伸手,用手指在雪地上挖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一片枯草,以及黑黑的一个洞口。

里头的生物似乎被吓到了,飞快地缩了回去,但顾冉还是看到了一双熟悉的耳朵。

是兔耳朵。

这里竟然是个兔子窝?

顾冉大着胆子伸手进去摸了摸,但没摸到什么,这洞口似乎比她想象的要深,她手不够长,在她再扒拉开洞口的雪堆,想让藏起来的洞口挖大一些好看得清楚时,摸到了其中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凭感觉,是兔毛。

她一下将这毛茸茸抓了出来,一怔。

是只已经冻死的兔子。

也好。

顾冉打算还要再摸两只兔子,于是将死兔子放进工作间,正要趴下去伸手进兔子洞,听见了矮坡上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登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竖起耳朵听着分辨时,就听到略熟悉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本爷跟你说,你最好识趣一些,要伺候得本爷舒服,本爷日后一路罩着你,要得罪了本爷,裴六娘,这去闽州的路远着呢,本爷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是冯副官。

他怎么来这处了?

顾冉心里一惊,把身子悄悄支起来,探头往矮坡上面探出头去。

矮坡上背对着她站着一个穿着皂衣的官差,正是冯副官,在他身后跟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娘子,不是裴六娘是谁?

听冯副官这般说,不就是在威逼利诱吗?

无耻。

顾冉抿了抿嘴,手下意识地摸进了工作间抓上了那把刀子。

“如何,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冯爷!”

这还是顾冉第一次听裴六娘开口说话。

平时在监牢里,裴六娘不仅跟她们都保持着距离,还闷声不语,形同哑巴。

这时候她的声音,清冷,凉薄,还带着几分低沉。

“想清楚了,今儿晚上吃完席后,你记得到爷房里头来。”冯副官得意地笑了:“爷最喜欢识趣的小娘子。”

没想到两人原来竟是已经达成共识,那裴六娘是打定主意委身与这冯爷了!

她心里没来由地涌出了一股愤懑,再看到冯副官肆无忌惮地将裴六娘一把拉进了怀里,不安分地揉着,简直难以卒视。

“来,让爷先香……”

非礼勿视。

顾冉正要慢慢缩回去,瞳孔却一下睁大了:那裴六娘伸出一双纤细的手,似是要去环抱冯副官的,怎料到,一眨眼,却看到她飞快地一手抓着冯爷的喉咙,一手托着冯爷的下巴,凌厉地一拧!!

她听到了骨头咔擦断裂的声音,便见冯爷的头颅如割断脖子的鸡一般,无力地垂了下来。

顾冉愣了,而后震惊,接着后怕。

裴六娘原来,是这般厉害的角色!

自己竟是小看她了。

可,那到底是押送她们的副解官,裴六娘她怎么敢?

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悄摸摸地缩回头去。

逃是来不及的,裴六娘处于高处,她要逃,跑在雪地上必然会发出动静,裴六娘走两步就能发现是谁了。

她想要假装不在现场,便只有藏起来,寄希望于裴六娘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

顾冉蹲下去,缩起身子,双手抱膝,恨不能把自己缩成球,心里默念:她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可,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屏着呼吸,听着咯吱咯吱的脚步声,顾冉的心脏一跳一跳的。

最后,她看着雪地上,听着头顶上,方才听过的那个凉薄的声音,阴恻恻地问:“你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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