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1 / 1)

高默见李境和全然不予理睬,一肚子火气马上被点燃。

“怎么?这次是喝的毒药吗?竟然把你毒哑了!”他掩饰不住的嗤笑,“也不错,免得你一天到晚大放厥词,如今网络上我都不敢看,你堂堂的高家儿媳妇,毫无气度风范可言。”

今后不对着媒体乱讲,只怕高家也少了许多公关费。

李境和收回打量眼前男人的目光,她被锁在李境和吊坠里时,数次看到这个男人,永远一副厌恶嫌弃的表情,本来就长得油头粉面,瘦削体弱,加上奇怪的表情动作,更是惹人生厌。

李境和嫌恶的表情一览无遗,甚至比高默的还要直白。

高默瞬间语塞,“怎么!真哑了?”

高母钱晓进来,打断了儿子的话语,“乱说什么,是不是境和醒过来了?”绕过身形挺拔的儿子,她一眼就看到睁着双眼四处打量的李境和。

缓步走上前去,侧坐在病床上,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包扎好的手腕,看到没有渗血才忍不住轻轻斥责,“境和,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你看多受罪,还缝针洗胃……”

李境和麻药不耐受,几乎是硬扛着缝了这几针。

至于洗胃,大手指粗的管子从食道插到胃里,旁观者都觉得难受,何况李境和本人!

钱晓,是高家唯一一个对李境和有三分真心的女人,她本身是大学教授,身上没有什么豪门阔太的奢侈华贵,更多的是让人很舒服的知识分子气息。

她知道李境和是因为缺失安全感,以及对自己儿子的深爱。

爱而不得的最后,就是极端的行为,拼命自残以此来引起高默的注意。事与愿违,只惹来本来对她就没有喜爱之情的高默,无限反感和痛恨。

高家也因为她,一次次的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

这桩婚事,是否真的错了?

高默在侧冷冷讽刺道,“妈,对牛弹琴你不累吗?这种女人想的是死吗?不是!”结婚四年来,她闹了多少次自杀,如果不是媒体统计,他都记不得了。

她像个神经病一样,一次次挑战着高家的容忍底线。

高默想到这些,浑身充满疲惫,他一屁股坐在单人沙发上,再也忍不住的宣告,“妈,我不管什么命不命的,这婚我离定了。”

对这桩婚事,高默硬生生接了下来,又苦熬四年,他找不到任何说服自己继续的理由,“我受不了一天到晚的上热搜,我不想出门就被人嘲讽有个如此丢人的老婆,妈——”

面如温玉的他带着数不尽的委屈,哀求着钱晓,“您跟我爸……就答应我吧。”

钱晓看着儿子的脸,她的心脏仿佛被抓住,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语,可想到两个人的这桩婚事源头,她又回头看了看李境和,也做不出赞同的举动。

“儿子,这是你爷爷定下的婚事,他刚走——”

高默知道爷爷尸骨未寒,但李境和在葬礼时哭得晕厥三次,也算是博够了眼球,还不够吗?连爷爷的葬礼她都利用,去那根本不是豪门阔太该去的网络上赚够了讥笑嘲讽。

“我不管,这个女人我再也不想看见!如果你们不想下次躺在这里的是我,就答应我吧——妈!”

钱晓语塞,安静盘踞在这明亮的病房之中,许久之后,李境和懒懒看着窗外,淡淡说道,“离吧。”

什么?

高升刚推门进来,就听到了李境和的答案,不止是他,连高默和钱晓都不敢相信,钱晓轻轻的追问,“境和,你说什么?”

李境和回头,与高家三口正视,一字一顿说道,“我同意离婚。”

除了那个死去的女人,谁稀罕这桩婚事?

李境和醒过来的快乐和喜悦让她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如何摆脱高家,可高默马上提及,她顺势下坡果断答应。

突如其来的喜悦一下子袭击了高默,他忍不住站起身来,看向李境和,“李境和,你说真的?你同意离婚?”四年,一千多个日夜,他等这一刻等得好生辛苦。

可马上又觉不可信,眼前女人曾经也不是没有同意过,可到了拿证的时候,她却临阵脱逃。

“你……是认真的?”

李境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说呢?”语气态度与往日全然不同,明明她是半躺姿势,却说出了高高在上的调。

高默不等父母反应,马上上前表态,“好,条件你提,只要不过分我都同意。”

“可以。”

钱晓带着惊愕,忍不住低声追问,“境和,你真的愿意放阿默自由?”

李境和有几分不耐,但碍于礼教不能同长辈无礼,“母亲,真的。”如此承诺,可高家三口还是不敢相信,她只得补了一句,“可以今天就签离婚协议,去民政局预约领证。”

兵贵神速的大昭公主李境和,竟然屡次被人质疑。

她愈发不耐,白皙皓婉上的刀口隐隐作痛,她忍不住轻轻嘤咛一声,翻身掀开被角起身,钱晓忙过来扶着,她淡淡一笑拒绝了,“我去更——我去一下洗手间。”

再次做人,还有许多的语言需要习惯。

钱晓连忙叫来护士,帮她推着输液瓶一起进了洗手间,只是刚进去,李境和就把她赶了出来。

清晰明亮的镜子里,李境和右手伸过去,直到触及镜面,她才满意一笑,活过来了。自从她在吊坠里醒过来,就一直被禁锢着,如今终于再获自由。

昨夜,原来的记忆也疯了一样的涌进她的脑壳,不过那些记忆真的没什么用,李境和点了点镜子,轻声说道,“李境和,这辈子好好过了。”

再不能死于非命!

再不能连是谁下的毒手都不知晓,就一命呜呼,和亲的奢华马车里,她的死状极为可怖。她一身红色嫁衣连凤冠未除,膈在她已经断了的脖子上头,那个拧断她脖子的男人手劲太大,没有给她半分活下去的机会。

何必呢?

她去和亲,早晚是个死字。

大苑的皇帝六十岁了,她不过二十岁娇花一朵,又是战败国送上的牺牲品,平日里那般潇洒不羁的她,怎么能乖乖入了洞房?

死,是早做的打算。

可谁料即将进入大苑境内时,一个长身而立的黑衣人蒙面而来,手起刀落像切萝卜头一样,片刻就杀得马车上唯有她一人静静等死。

“你是谁?我即将身死,烦请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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