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肯定不参加
秦武王朝,纵横均八千余里,地域广袤。
强如四境庞博,想要赶路,也无法全程飞行。
整整一日,换了六匹千里马,外加飞跃天险沟壑,他才来到距天谴城四千多里的雍州。
雍州多川。
天兽山脉占了雍州五分之三的地界。
好在外围山势平缓,城镇村落星罗密布,点缀其上。
民众靠山吃山,山里的猛兽靠山吃山民。
秦武立国以前,雍州兽乱便是顽疾,难以解决。
秦墨矩登基后四十余年,耗无数资源,倾力提升雍州军实力,堪堪抗衡天兽山脉内的猛兽,不至于生灵涂炭。
雍州军大营。
距雍州城三百余里。
跑死一匹马后,庞博抵达。
禁武司。
四品。
指挥使。
三者加起来的能量,将雍州军有资格迎接庞博的将官,全都震了出来。
庞博坐在主位上,连灌三壶烈酒,驱了舟车劳顿之苦,一下就精神了。
至于什么营内不得饮酒……
有脑子的人,此刻都会忘记这一点。
就和他们忘记庞博肿胀的右脸一般。
感受到营帐内的沉寂和压抑,庞博呼出一口酒气,缓缓开口。
“如今情况如何?”
“回禀庞指挥使,山内情况并无恶化。”雍州军副将回道。
庞博手指敲打书案,沉吟道:“也就是说,兽乱强度并未增加,这正常?”
雍州军主帅杜廓叹道:“就是不正常才上报禁武司,按往年惯例,兽乱一启,强度逐日递增。”
“可深入探查过?”
杜廓摇头:“似有迷阵遮掩,军士进入其中,不得返……”
说到这儿,他看向副将。
副将补充道:“两日来,共计一百二十六位军士失踪。”
“休息一阵,我去看看。”
帐内无人反对。
因为这就是他们上报禁武司的目的。
杜廓本想派些人手相助,见庞博一脸轻松,知道对方准备充足,便笑道:“庞大人,正好杜奎在营内,见见犬子?”
听到这名字,庞博就脑壳疼:“这次就算……得,我也不休息,现在就去。”
言罢起身出帐。
待众将领走出,庞博已变成飞速接近天兽山脉的小黑点。
杜廓赞道:“不愧是指挥使,虽说都是四境,这飞的能耐本帅拍马不及。”
“杜帅,庞指挥使此行会不会有危险?”
“呵呵,那可是禁武司的指挥使。”杜廓呵呵一笑,“陛下赐的保命手段多着呢。”
副将点头,正要出言附和,忽觉不对,皱眉凝视天兽山脉。
“诶,变大了?”
“什么变大了?”
“那,那庞大人的小黑点变大……嘶!”
庞博化身的小黑点,先是不断变小接近山脉。
没几句话的功夫又不断变大,倒飞回营砸在地上。
嘭……嘭……嘭嘭……嘭嘭嘭……
跟打水漂似的弹了十几下,最后坐靠营帐外,一动不动。
雍州军高层愣了至少三个呼吸,方才大呼小叫,一拥而上。
“庞指挥使!”
“戒严,有刺客!”
“庞大人你没事吧?”
“军医速来!”
……
天兽山脉内。
周伯手持马鞭。
肩上站着只俩眼硕大的蠢萌小鹰。
屁股后跟着只短腿长尾犬。
远眺大乱的雍州军军营,周伯表情淡漠。
“好好记住刚才出手的感觉,巺风妖犬。”
刚一脚踹飞庞博的短腿犬,惊惶抬头,怯视大佬。
“那应是你未来百年,最后一次出手了。”
周伯的声音带着些许感慨,随后又开口嘱咐。
“此番回了府,大鹏鹰就是只鸟,当然,若少爷叫你鸡,伱就是鸡了,且要慢慢把自己变成鸡,至于巺风妖犬……你得尽快学会狗叫。”
被调教两日,大鹏鹰已从敢和沈威龙咋呼的傲娇王者,变成周伯看一眼就忍不住哆嗦的萌鸟。
不就是鸡嘛,大鹏鹰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完全可以接受。
<div class="contentadv"> 巺风妖犬更甚,一边四脚齐跳蹦跶卖萌,一边呜呜哀鸣摇尾乞怜。
周伯都不忍心看。
巺风妖犬啊。
妖兽界速度前三的存在啊。
腿短得都不能叫腿了。
只能叫胸腹部凸起物了。
“也不知少爷为何喜欢腿短的狗。”
为巺风妖犬唏嘘一番,再观军营,已恢复正常。
他挥挥衣袖,遮掩整片山脉的迷阵消散。
慌乱的兽群渐渐走出迷茫。
迷失的军士惊惶逃回。
随后,他回望天兽山脉最深处。
距此两千里不到,一处清幽山谷内,尚有一六百丈左右的青皮大蛇沉睡。
“正在化蛟,比百艺差多了,回头问问少爷,喜不喜欢吃粗一点的辣条。”
“速回!”
神识里冷音炸响。
周伯一个激灵,手中鞭一挥,像是抽跑了前方数千里空间,一个呼吸不到,天谴城便在脚下。
“还有,府上有只庚金白虎,颇受少爷喜爱。”
庚金白虎?
这要人命的玩意儿,也成了宠?
萌鸟下意识扑腾翅膀想逃。
短腿犬四肢摊开,吧唧一声趴在地上。
见此一幕,周伯心中冷笑,只想说愚蠢。
带着二兽,于沈府外院现身,他身形恢复岣嵝状。
小虎妞嗅到了陌生味道,踩着猫步无声靠近。
周伯目不斜视,垂首进了主厅,上前三步,恭声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买点媒婆,我有用。”
满头问号的周伯躬身应道:“是,夫人,老奴这就去办。”
出了门,问号才开始具体化。
“夫人买媒婆做什么?”
“买点,点是几个?几十个?还是……”
琢磨着,他走到外院,见小虎妞一脚踩一个收拾着小弟,也没管,出府办事去了。
禁武司。
律部。
柳高升破天荒没有埋头苦干。
他怎么也没想到,早间上衙碰到沈青云后,一件稀松平常的事都会被搞大。
经沈青云和廉战讨价还价,入职大比头名奖励为五支青菀首乌。
“为什么他和镇部讨价还价的时候,我没有阻止?”
你他妈都不参加大比的,干嘛那般积极?
此刻柳高升的心情,激动中夹着蛋疼。
“柳兄,你是不是不舒服?”沈青云疑惑。
吕不闲推了推玳瑁:“五支青菀首乌,压力肯定是有的。”
压力不仅来自输赢对镇律二部的意义。
更来自柳高升只要赢,就会因为青菀首乌,狠狠得罪镇部。
压力?
什么压力?
我柳高升字典里就没有压力二字!
他张开苦得发麻的嘴,淡淡道:“我是没有压力,至于镇部有没有压力,我不清楚,或许是有点的。”
霍休瞥了眼嘴硬的柳高升,也没揭穿,又看向沈青云。
“小沈这是给柳高升挖坑?他也不是这种人啊,莫非是给镇部挖坑?”
都说不通。
沉吟少顷,他才笑眯眯吩咐。
“既然已经定下了,小柳这个月要加把劲。”
柳高升赶紧起身道:“我定会勤奋修行……”
“不止是修行,律部的事也不能误,这才是重点。”
柳高升:???
沈青云笑道:“以柳知事的能力,大比头名定然手到擒来。”
霍休突然一惊,不经意问道:“小沈呐,你确定不参加大比吗?”
“肯定不参加,”沈青云决绝摇头,“柳知事上去是给律部争光,我上去只会给律部抹黑的。”
你倒有自知之明,柳高升想。
他提高大比筹码,不是为了自己参加,霍休想。
吕不闲沉吟道:“五支青菀首乌,这是割镇部的肉,大人,这段时间您是否要指点小柳修行?”
霍休笑眯眯点头。
柳高升大喜。
沈青云也笑道:“我也沾柳兄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