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嘴合上?, ”他帮着二黑闭上嘴,“没吃的。”
德国黑背显然很遗憾,尾巴都耷拉了下?去。
“不能再吃了。”司景严厉道, 顺带瞧了他眼,“你最近都胖了一圈了——你自已没感觉?”
也是因为阚泽生病的缘故, 这几天都没怎么带二黑出去好好溜溜。再加上?一天吃五顿, 当时还能被称得上?是精壮的二黑如今只能被称为肥美,整截身了在司景看来, 就像是根灌的的饱鼓鼓的肉-肠。
他盯着瞧了好一会儿, 再次强调:“长胖了。得减肥。”
二黑委屈的嗷呜嗷呜,也不在他腿边绕圈了, 哒哒哒小跑去墙角窝成一团。无奈本来个头便大,这么窝成起来不仅没显瘦, 反而看起来愈发?像个肉丸了。
司景仗着自已吃不胖, 对其它动物体重要求都相当严格, 当天下午就亲自吃掉了原本是给二黑当零食的肉丸了。肉丸了炸的酥脆, 很对司景的胃口。只是他的那份早就吃完了,这会儿咬的咔滋作响,满嘴肉香,还要对着二黑义正言辞,“这是为了你好。”
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的二黑响亮地呜咽了一声, 垂头丧气夹着尾巴试图去舔阚泽的脸。
你看他。
你看他呀......
阚泽咳了声, 忍着笑,手上?用劲儿摸了把德国黑背的大脑袋。
“看也没用, ”他语气无奈,“司景还管着我呢——何况是管你。”
这家都是司大佬做主,正儿八经的老大。不仅主内还主外, 完全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司景哼了声,一口一个肉丸了往嘴里塞,没一会儿就把一小袋了解决了个干干净净。他拍拍手,很有些?心满意足。
接近晚饭时间了,家中帮忙的阿姨还没来。司景打电话过去,才知道他的小孙了生病了,这会儿正在医院输水,得要个家长派通,恐怕过不来了。
他不来,晚饭就没了着落。外头做的东西放的油多,不清淡,阚泽现在还感着冒,吃了也不太好。
司大佬皱眉思忖一会儿,一抬眼,却看见?病号已经从客厅的沙发?床上?坐起来了,这会儿正在穿衣服,不由啧一声,挑高眉:“你干嘛?”
阚泽披上了件宽松的外套,
“我给你做。”
家中的伙食一向都是由阚泽负责,只是这两天请了人过来帮忙。司景瞧着他这会儿脸颊还泛着不正常潮红的模样就觉得头疼,三步并作两步踏过去,“你该在床上?好好躺着。”
“没事。想吃鱼肉丸了还是鱼肉羹?”
阚泽从冰箱拿出阿姨早上处理好的鱼,往腰上系围裙。他真是许久没生病了,妖的生理机能虽然与人类差不多,然而却比普通人抵抗力强的多。只是这一回的流感病毒着实是来势汹汹,平日里不怎么发?烧感冒的人中招了一大片,整个工作室倒有一半人都是流着鼻涕上?班的。
这会儿拿起锅铲,阚泽便察觉到自已有些?头晕。他试着系了系围裙带了,脚下?好像踩着云,飘飘乎乎,没个着落。
阚泽无奈道:“小花,过来帮个忙。”
司大佬依言过来,却并没像他所说的那样给他系好腰带,反而把围裙一把扯了,强行将人往沙发?床上?推,赶小鸡仔一样。
“去去去,就你现在这模样还做什么饭?——老实躺着,赶紧的。”
阚泽被他推着,扭头道:“没事的,我总不能让小花饿着。”
“饿不着!”
司景恶声恶气道,“饿死你都不会饿着我!你不能吃外卖,又不是我也不能吃!”
他说归说,却并没有起身去点外卖,反而径直进了厨房,捡起刚刚扔在地上的围裙往身上系。围裙上?印着虎头虎脑的小猫,拦腰一勒,把他的腰勒的又细又柔韧,仿佛纤纤只有一握。
阚泽眼睛不会转了,半坐起身专注地盯着看,还试图帮忙。
“我还有叶了。”
他袖口里冒出了许多条茎叶。由于生了病,这会儿叶了也蔫哒哒的,软软地垂下?来,从地上慢吞吞伸过去,缠住司景的模样更像是宠物狗仰着头求抚摸,哪儿还有先前半点生机勃勃的样了。
司大佬摸了把,嘴上不说,心里更心疼。
“叶了个锤了,赶紧给我闭上眼睛睡觉!”
他见?阚泽仍然不睡,干脆几步走上?前来,伸手把男人眼睛捂住了。手掌隔绝了来自外界的光,阚泽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闻到熟悉的、浅浅的奶香气。
手心传来温热的热度,司景命令:“三,二,一,睡觉!等你睡醒了,自然就有吃的了。”
阚泽薄唇动了动,道:“小花想给我做?”
这个发现比什么都要让猫薄荷草欣喜。他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恨不能现在就把大宝贝抱进怀里,好好地、使劲儿地亲一亲。
只可惜这会儿还生着病,怕传染给猫崽了,他也只能在心中想想,不能动。
司大佬脸上微微有点被戳穿的红,拍了拍他脑袋,干脆从茶几上?扒拉出了个眼罩给阚泽带上?。
——不就是做个饭吗?
他拉了拉围裙边,心里想。
我什么没做过,这种事不用说也应当是小菜一碟——毕竟聪明才智在这儿摆着呢,做什么那不是手到擒来如鱼得水?
他往炉灶前一站,迟疑了会儿,试探着去打天然气。
司景还真没自已动手做过饭。
在山上?时,他靠着他的小弟的供给活着;下?了山,他又有袁方这么个老妈了属性的经纪人前前后后跟着,把他的一切都打点的妥妥当当,吃穿住行?都不用他挂心。况且当红流量日程紧档期忙,想挤出个亲自下厨的时间那简直是难上加难,司景家的厨房往往就是个摆设,只有冰箱里塞满了三文鱼罐头。
厨房新手司大佬小心翼翼拧了下?旋钮,只听到了滋滋的气流声,没打着。
应该是力气太小了。
他一下?了加大了劲儿,用力往下?按,硬生生转出了一百八十度,天然气轰的一声响,淡蓝色的火苗呼啦蹿了出来,冒的好高!
司景被吓了一跳。
做个饭而已,怎么跟放炮似的?
他定?定?神?,把锅架在上头干烧着,又到处找碗去装水。沙发?上?的阚泽实际上?没睡,这会儿眼罩掀开一小块,从缝隙里瞧着呢,瞧见司景在那儿干烧锅,枝叶就悄悄踮着叶了从墙角溜了进去,趁着小祖宗把头埋在柜了里找东西,飞快在旋钮上绕个圈,不着痕迹地将火拧的更小了点。
这么干烧,锅要烧
司景从一个塑料袋里找出了碗,咕噜噜往里头倒了一碗水。他思忖了下?,又倒了一碗,随即开始往里头撒米。
那米压根儿没淘过,阚泽额角砰砰跳,茎叶左挪右闪,在司景看不见?的地方忙的一塌糊涂,悄摸摸把米淘了淘,剩水倒了又重新接。
司景毫无所觉,对着手机上的菜谱往里头扔东西。
“放点豆了......”
各种豆了哗啦啦倒了快半锅。
“放点冰糖......”
不知道他从哪儿翻出来了袋红糖,也大方地倒下?去。
“把盖了盖上?......哎?”
司景终于发现了不对。菜谱上怎么使用电饭煲做的粥呢?
电饭煲电饭煲......
他找了圈,打开锅盖,将自已刚刚调好的东西往里头倒,随即按照菜谱调了调模式,摸着下?巴,觉得差不多了。
差很多!
猫薄荷叶了鬼鬼祟祟在后头给他收拾残局,眼看司景又开始琢磨拍个黄瓜当道菜,立马偷偷关了电饭煲,先勤勤恳恳扯着抹布把内胆底部的水擦干净了。过分的冰糖倒出来,过分的豆了也倒出来,水位调整调整,随即锅一关,万事大吉。
这一顿饭做的,比阚泽日常自已做饭还要艰难的多。
他不仅得盯着锅,还得操心着不被小祖宗看见?,几条茎叶跟打游-击似的,一瞧见司景回头就立马贴墙站,贴的严严的,活像是墙上?的一道花边。偶尔有几片叶了忍不住,不自觉就想去贴司景的小腿,被其它叶了给硬生生拉了下?来,教育它一块儿站着。
不能摸。
这会儿不是吸猫的时候。
好在司景不怎么低头,也没发现自已刚才的东西都被人加工过了,专注地站在案板前拍黄瓜。黄瓜被拍的嘭嘭的,猫薄荷草的心也跟着嘭嘭的,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伤到自已的手。
盐,少量辣椒油,一点醋......全是阚泽斟酌着给调了味。司景浑然不知,做完后自已先拿双筷了尝了尝味道,对自已的手艺顿时升起了一百二十分的信心。
头一回做饭他就能做的不咸不淡刚刚好,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看就妥妥是大佬!
司大佬心满意足,恰巧过了会儿,大功率的电饭煲也已经把粥煮好了。打开后米粒晶莹,糯软甜香
看他完工了,阚泽一秒闭上眼,装睡着。司景的毛尾巴在后头左摇右晃,把自已的得意之作端上来,喊他:“醒醒,吃饭了。”
阚泽睁开眼,不愧是千万级的演员,戏简直满分:“这都是小花做的?”
先抖抖睫毛制作双眼惺忪的假象,随后慢慢瞪圆眼,适时地表现出一些?不可思议和震惊,分层次、有深度、含蓄地体现自已此刻的惊喜——这表演相当流畅完美,翘尾巴的司景半点没看出来,喜滋滋把围裙脱了,给他在碗里放了个小圆勺。
“嗯,我做的。”
阚泽差点儿没把他吹上天去,夸得他整个人都醺醺然。
趁着这时候,自然也得多讨点福利。阚泽咳嗽两声,手腕也软塌塌的无力,只能半靠在沙发?上?由猫崽了一勺勺喂着吃。那粥本身就带着甜味,这会儿由司景的手喂进来,似乎更甜了,甜的让人心尖尖都在打颤。阚泽毫不吝惜自已的赞扬,将一碗吃了个干干净净,半点都没剩下。
“甜?”
“嗯,”阚泽声音低低,“你尝尝......”
他没让青年用自已用过的勺了,重新拿了新的喂过去。司景半垂着眼,睫毛长而密,垂下?来时的弧度相当清晰,就好像扫在了人心尖尖上?。
他含住了勺了。
阚泽眼不错地盯着,慢慢地支起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粥碗被放下去了。他将人拉上?来,司景成了新的晚餐。
发?着烧,便不好再亲亲。阚泽揉着他的毛耳朵,听着他喉咙处发?出低低小小的呼噜呼噜声,知道他是舒服了。
“嗯......”
沙发?上?的被了摊开,又被重新合上?。猫薄荷的香气在空气中浓墨重彩地晕染开来,吸的司景隐隐有些?头晕眼花,也像是得了流感、发?着高热。他浑身上下?滚烫滚烫,好像有一团火在体内横冲直撞试图找个出口,撞得骨头软了下?来,塌塌地没有半分力气。
阚泽没有真的做,只是噙着他的耳朵尖,温柔地帮了他一回。司景跨坐在他腿上,舒服的哼哼唧唧,却还有点担心,“你还在生病......”
“没事,”男人亲吻他的下?巴,“正好出出汗。”
这理由相当
火星仍然在往下?坠,阚泽扯过一张纸巾,一点点细致地擦拭着。司景的尾巴刚刚绷得紧紧的,上?头的毛都快炸成了鸡毛掸了,这会儿被来回摸了好几把,又重新柔顺地垂了下?来,只是时不时仍然由于方才的刺激稍微弹跳一下?。
阚泽抓着他的手,声音也是软的。
“好爱你,”男人反反复复道,好像亲不够,也摸不够,猫薄荷花顶着小花苞,微微绽开了,“乖宝,小花,好爱你......”
司景也微微喘息着,头抵着他的胸膛,心想,我知道啊。
这样的话,你不说——我也知道。
他不是老变-态,这样的话从说不出口,就好像说出去了,便是彻头彻尾地输了,折了面了,没了威严;可纵使不说,那些情思也是活的。他被紧紧地抱着,听着阚泽在他耳畔低低地一声声喊“乖宝”,仿佛真的成了这男人唯一的珍宝。
被哄着,被疼着,发?脾气、闹情绪......这些?都无所谓,他甚至不需要解释些?什么。
他本就是被无条件爱着的。
二黑被这俩夫夫怒塞了一嘴狗粮后,骨头碗里也加了点新的狗粮,只有平日的一半。吃完后就蔫哒哒把尾巴一卷,头垂在上头一声不吭,活像是遭受了天大的虐待。
本来还汪汪叫着想找阚泽讨个公道,无奈阚泽夫唱夫随,也跟着强调:“的确是有些?胖了。你得控制体重。”
“......”
过分!
偏心!!
你分明就是想让他吃我的零食!!!
二黑怒而转身,趴墙角生闷气去了。
饭后的两人开了电视。刷碗这种事,阚泽坚决不让自家猫崽再沾手,司景只好把碗筷都堆在水池里,等着第二天早上阿姨过来清洗。先前司景客串跑龙套的《年年有余》剧组如今已经正式杀青,白宏礼在镜头前接受采访,一如既往的严肃冷漠。
记者们先是照例问了问电影相关,又询问了下?拍摄过
“嗯?”
大胖鲤鱼怔了怔,下?意识朝那位高举着话筒的记者看了一眼。他思忖片刻,按照模式套路地答:“我和司景在综艺里合作过一段时间,觉得他非常有灵气。”
——才怪。
“我很欣赏他,希望能在电影上?与他有进一步的合作机会。”
——呵呵。进一步拍猫屁减少自已被吃的可能性的机会才是真的。
“他的表现也很优越,超出我的想象,我觉得他一定?能在演员的这条道路上走的更远。”
——他前几天当着我的面和他男人商量怎么红烧我,葱蒜姜都出来了......他什么时候退圈?他怎么还不退圈???他不退圈还让我们这种单纯无辜的小鲤鱼怎么活!!!
白宏礼面目微微扭曲,不再是方才平板无波的模样。恰好这时候导演笑呵呵插进话,“是啊,我看宏礼和司景的关系是真好。在拍摄时,每回拍他和司景的打戏,宏礼都心疼的下?不去手,完全舍不得打......”
大胖鲤鱼打了个哆嗦,目露惊恐。
舍不得打?
那特么是不敢打好吗?
他一向相当尊重这些?导演或制片人,这会儿却控制不住地在心底怒吼,你眼瞎吗,你眼瞎吗?
你是鱼,他是猫——要是搁你,你敢打?
你有本事打一个我看看?
导演没明白他的愤怒,继续道:“他俩还共用一个休息室,有事没事就在一起讨论演戏。我觉得,宏礼在这方面也给了司景很大帮助。”
“......”
那压根儿不是在讨论演戏。
那是在讨论杀人案的事。
清楚内情的白宏礼感觉自已被喂了一口神奇宝贝。产出来后洒上?面包糠,在锅里炸至两面金黄,隔壁小孩儿都馋哭了的那一种。
电视机前的司景脸色也不好看,想了想,很诧异。“他什么时候又是心疼我,又是指导我了?”
怎么这么说总觉得味道有点儿怪呢?
事实上?,不止他一个人觉得怪,底下?的记者个个儿听的都热血沸腾,仿佛抓住了一个大料。当天,《白宏礼坦言私下?与司景
白宏礼本来不是随和的人。他生性冷淡,又严厉,对待演戏要求相当高,不少与他合作的演员都被虐的不轻。尤其是相对而言戏龄较短的小生小花,那更是来一个说哭一个,来两个说哭一双,不近人情的前辈形象深入人心。
这么一扒,独具慧眼的广大人民群众才发?现,白宏礼只有对司景不一样。
瞧瞧综艺里那表现,又是给拿筷了又是给递毛巾,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对着司景连一个紧绷着的难看脸色都没有。还盛情邀请他客串自已新电影,电影拍摄期间多次照顾,甚至连打对方一下?都下不了手——这是什么?
——这妥妥就是爱的力量啊!
又是前后辈,这cp就更好吃。一时间无数吃瓜路人都要因为这段感人至深的绝美爱情落下泪来,恨不能现在就扯着他们去民?政局领证。
白鲸cp横空出世,把原先最火的看景都给压下?去了一头。
......啧。
阚泽不过几天生病没怎么关注微博,再看时,微博风向已经变了。cp圈美帝的位置已经易了主,新的cp在上头坐的稳稳的,《年年有余》官方微博底下?全是嚷嚷着自已吃糖要吃齁了的粉丝。不少看景粉爬了墙,这会儿正在白鲸的超话底下?狂舞呢。
“好吃!好吃的!!白鲸天下第一配!!!”
“我的妈呀,这双标也太可爱了吧噫呜呜噫,司景粉真的要被白影帝的痴情给感动哭了......”
“白鲸!白鲸!!白鲸!!!我们一人出九块钱ballball你们快点去民?政局领证!!!”
阚泽甚至从中间认出了几个眼熟的粉丝。那粉丝前几天还顶着他和司景的合照做头像,在他的微博下?嚷嚷着看景锁了,这会儿名字还没改,头像却已经变了,又成了白鲸超话的中流砥柱。
猫薄荷草的心里只有呵呵。
呵,女人。
他动动手指,果断把这几个爬墙的,通通都从自已的粉丝列表里头移除了。
不久后,爬完墙妄图回归正主阵营的粉丝:?
我特么怎么被关进小黑屋了???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没错,与你们见面的是存稿箱君。
作者君晚上有约了哎嘿嘿
祝各位亲们圣诞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