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欣慈要笑不笑地看着孙氏。直接看她咋回答。
“嗯?三弟妹,我脸上有什么吗?”却没想到,孙氏不答李氏的话,反抬头一笑突然问了她一句。
“啊,二嫂多心了吧,我只是听到大嫂提出,想让你将出外打草之事担下来,便想着听听你的回答。”
顾欣慈带着十分“单纯”的笑,答道。
“哦,这个啊,我同意。只要大嫂能说动三婶,让她或玉娇同我一起去,我绝不反对。”却听孙氏淡淡一笑答道。
额!聪明人!
你想的倒美,”若没有看错,谢三婶儿宣布这个消息时,脸上倒是挂着笑的,但一转身脸就拉得老长,想对方这么伪善的一个人,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可见心中也是有气的。
李氏也不
她们三个妯娌合计了好一阵儿,最终将该做的事分成了三项,打扫庭院清洗衣物算一项,喂鸡鸭牲畜是第二项,出外打草算第三项。
而这当中属打草最累人。
主要是这打草需要一大早就出门,且大部分时候要走遍漫山遍野,要不然根本打不到喂养五口猪的量,因而一出门几乎就是一整天。
其他两项则要轻松不少,一大半时间都能歇着,得空还能做些自己的私活儿。但纵使如此,顾欣慈却看中了打草这一项。
倒不是她有牺牲精神,比起面对谢家人那些虚伪丑恶的嘴脸,她宁愿辛苦一些,另外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顾欣慈心中有个想法,送姑娘花花期虽已将至,但万一运气好再遇上些,就能再多制一批护肤品。
一句话,她要赚钱!
欣慈才不承认是被谢景澜的赚钱能力刺激到了,她只是想要多一层保障而已。另外她还有一个想法,赶紧跟顾家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断亲!
因而顾欣慈才想着揽下出外打草这项活计。这样她才能躲过谢家众人的眼皮子,好去做自己的事。
让她欣喜的是,她正磕睡呢就有人送来了枕头,三人刚将每天要做的事划分清,大堂嫂李氏黑黝黝的大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突然冲欣慈一笑,细声细气扭捏作态地道
“三弟妹,以前呢,我指的是你没嫁到我们家之前,打猪草这活儿都是你二堂哥在做,但是呢,上个月他考中秀才了,我婆婆就以他需要读书为名,将这活儿自己揽过去了,正好你嫁过来了,就能替下我婆婆了。
三弟妹,你就接手打猪草这活儿吧。哎,这打猪草啊最省心了,三弟妹你刚进谢家门儿,嫂子们理应照顾你。”
呵,什么叫巧舌如簧,顾欣慈这一下算是领教了。却也因此她再一次对大堂嫂李氏刮目相看,在顾欣慈看来,李氏这人可不简单,有着林黛玉的外在,内心却如王熙凤一般。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单凭容貌她只怕给林黛玉提鞋也不配,最多能称得上一声清秀,才学更没一成,但她自己平时总是装得柔柔弱弱的。
还别说,她男人谢大郎非常吃她一套。李氏跟她亲娘都直接动手了,他愣是舍不得说李氏一个字。
而李氏也是个精明的,隔天就向谢二婶赔了不是,也不知道她说了些啥,婆媳二人竟又合好了!也算是奇葩事一桩。
而此时听她如此说,顾欣慈本想一口答应的,但眼神一闪,不行,就凭李氏这事事计较的性格,若一口应下,说不得她疑心生暗鬼,另生波折呢。
倒不如……顾欣慈索兴正话反说,直接拉着长音道,“哟,瞧大堂嫂说的,正是因我进门儿晚,才该敬着两位嫂子,轻松的活儿还是您二位干吧。”
正是看到她寸步不让,李氏这才真正着起急来,忙暗中扯了谢二郎媳妇儿孙氏袖子一下,她们亲妯娌齐心,一起对顾欣慈大加游说,顾欣慈才一脸不情愿地应下。
“欣慈,拿着这一块儿米糕再上路吧,饿了就吃一口。”却在她背起竹筐,装好一把镰刀要出门之际,一直在灶间忙活的谢青芙,得了信儿,从灶间急急忙忙追了出来。
撵上她,便从袖子里,将一直藏在身上的一个白面馍馍递了过来。
说起来全建安县的庄户人家,一直延续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地里的活儿以及一些起房盖屋相对重要的事归男人们做,家里的活则都是女人上手。
谢家就是这样的安排,不过不同的是,小辈的女眷们忙灶房外的事,长一辈的则掌管灶头管一日三餐。
唯有谢青芙是个例外,做为孀居回归娘家的女子,表面上分派给她的活计并不多,在灶房打个下手就可以。
但顾欣慈看在眼里,许多粗重事谢青芙都抢着做,比如劈柴、打扫茅厕、甚至很多人家都是男人在干的挑水烧炭,她全都做,此外还要服侍谢老太太。
谢青芙,就是这样,每天打起床起,忙的都像个砣螺似的,转个不停,至晚大家全歇下她才休息。
也因而,本就瘦弱憔悴的她,一天天变得身子更为虚弱了。
对此,顾欣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几次三番劝她保重身子,甚至为此找过谢老爷子一次,但最后一查,全是谢青芙自愿做的,顾欣慈劝也劝了,说也说了,但谢青芙却铁了心如此做,弄得顾欣慈一肚子主意也没办法施展。
只好平日里帮着她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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