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宝石头面?说的不会是自己刚看好的这套吧?
因来人说的指向性太强,下意识顾欣慈就扭头看了过去。目视之处,一个穿戴十分整齐丫环妆扮的少女正一脸张扬地站在他们身后。
但让顾欣慈大为皱眉地是,这个丫头很明显看到自己手里正拿着那套头面了,因为她正紧紧盯着自己呢,说明她应该听到自己看中这套了,但却仍一脸霸道地高昂着头一脸不耐烦地催那伙计。
“快点儿啊,我们小姐还在外面等着呢!”
嘿,这是当自己是女霸王呢,但想抢自己看中的东西?呵呵,等太阳打西边出来再说吧。
虽如此想,表面上顾欣慈就当什么也没听到,仍继续跟那伙计讨价还价。
“伙计,你还没有回答我能不能便宜呢?”
“啊这……”东西能卖出那伙计自然高兴,预示着他的收入也能高些,但一种货物两家争抢,他也有些为难——
看看这个,人家明显已经看中只等讲价付钱了。
看看那个,先前倒是这头先看中的,但中途嫌贵丢下手了,那就等于放弃了。那按理应该先紧着这个脸上有疤的小娘子。
做人不能没有底线。想到这里那伙计咧嘴一笑,却是冲顾欣慈道“这位姑娘,这套头面用料足,做工也没挑,本店规矩按理是不能讲价的,但姑娘应该是第一次光顾本店,小人就做主了,抹去一两的零头,八十五两是最低价了。”
口里是这样说,但伙计却也打着顾欣慈嫌贵,丢下东西另换一款的希望。
但没想到“伙计挺会做生意的,不过看在你态度好会说话的份儿上,就你说的这个价吧。”&nbp;顾欣慈说着笑吟吟等着伙计给她将东西包起来。
其实要搁以前,顾欣慈肯定要再往下讲一讲价的,她的目标是八十两将此物拿下,可在有其他人要抢的情形下就不一样了,当机立断她直接就定下了这款。
“好嘞,那您稍等——”伙计也不敢怠慢,常年做生意,他眼光毒着呢,面前这对少年男女衣着虽然并不华贵,但这两位气势可不像一般人。
尤其那位穿着青色长衫的少年,从进来后就没怎么说话,但那眼神儿,乖乖,寻常达官贵人也比不了他两成,让人看一眼就心悸。他可不敢轻易得罪。
但那伙计眼毒,没有眼光的人也多着呢。
“伙计,你怎么回事啊,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小姐又改主意打算买这件儿了,你怎么还敢卖给别人?”那丫头两眼冒火地大嚷道。
“嘿,这位姑娘,麻烦您小点儿声,看惊到其他买东西的贵客就不好了。至于您方才说的这套头面,您也看到了,这位姑娘是在您之前讲好要这款的,所以抱歉啊,我们只能遵循先到先到的规矩。好在小店其他款式多着呢,不如您再看看别的?”伙计陪着笑道。
其实伙计态度挺好的,若换别人,可能就坡下驴离开也就是了。但那丫头显然跋扈惯了,一听当即就炸了,指着伙计就开骂
“你这人要不要脸,难道不是我家小姐先看中这款头面的吗,要不是你价格那么高,我们当时就拿走了!
何况当时我家小姐也没有明说不要,你倒好,回头你就把东西另卖给别人了!
好,就算我们当时没有讲定会要吧,可我张家可是你们这家妆衣楼的老主顾,那看到我们又改主意了,聪明点的不应该紧着我们吗!
可你呢,当着我的面就把东西直接卖了,你这不是直接打我们张家的脸吗!
哼,没有眼力劲儿的东西,活该给人当一辈子跑腿的,算了给你这个玩意儿说不出大道理来!
但我最后一次劝你,如果识时务呢,就赶紧将东西拿给我,本姑娘好心,就不在我家小姐面前说你的不是了,不然,我不但要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我家小姐,还要告诉我家老爷少爷,到时你们整个妆衣楼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哦,还有啊,某些不自量力敢跟我们张府抢东西的人,也要看看凭自己的身份地位,有没有资格带这些名贵的首饰!”
有些人就是这样自以为是,那伙计本信奉的来者是客这一信条,是以之前那丫头态度不好,他都笑着给对方说好话,谁知对方不领情反倒将他臭骂一顿。
都说人要脸树要皮,那伙计显然是个要脸面的,更何况对方最后一句,直接攻击起其他客户来了。这要是传出去……自家店名声都要倒退。
像想到什么伙计迅速往四周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好多本来在店里买东西的人,不管在二楼的还是一楼,此时都跑来看热闹了。
伙计当即面色就不好看了,口气变强硬道,“姑娘抱歉啊,你们当时没买走那我们就有权再卖给别人。不好意思请您去别家看看吧,我们这里的东西可能不适合您和您主家这么高贵的人。”
伙计也是气急才说出撵那丫头走的话,那丫头一听,好啊,自己白说了这半天威胁话了,这个伙计竟不怕她。而以她的脾气,当即要用更恶毒的话来骂对方,直到他肯将东西转卖自己,可这次显然她并没有想到会捅了马蜂窝。
“哦,你方才所说的不自量力抢你东西的人,该不会是我吧?”
顾欣慈其实早看那丫头不顺眼了,可第一这个丫头并没有给自己说话,第二那伙计看着也足够应付这件事,便没吭声。
另外毕竟人家妆衣阁是做生意的,能和平解决最好,谁知对方竟连她也跟着骂了起来,那她哪还能忍,当即就寒着脸看向了那丫头。
以顾欣慈的意思,这丫头既感招惹自己,那必定要付出代价,她的嘴皮子功夫可不是盖的,于是便打算倒过头问她个没脸。
谁知,一只手突然从斜刺里伸出挡了她一下,一个低沉的语气道“娘子,做什么跟一个没有见识的下人一般见识,嫌她出言不逊招惹了你,找个能管教她的人不就好了。”
谢景澜带着一脸淡漠的笑意,眸光冲那伙计淡淡一瞥“妆衣阁是周家的产业吧,俱谢某所知,周家老爷和大少爷都不是孬种,我给你出个主意,找几个人将这口出狂言的丫头,直接丢到她主子面前去。到时想必那家会给你个交待。”
谢景澜眸中,此时已完全没有了方才背地里看向顾欣慈的柔光,但度其语气,也完全称不上声色俱厉,甚至话语轻浅到似乎高声说句话都象怕累到。
但怪异就在此处,极低极轻的一番话,不管那伙计还是那丫头,包括围观的人全都被他镇住了。
“别,别抓我,我只是替我家小姐做事的,你们不能抓我啊!”但最夸张的是那个丫头,那伙计分明还没有应下谢景澜所说,那丫头已吓得面色发白颤成了一团。
不但如此,她还怕谢景澜坚持,忙自作聪明地又加了一句“这位公子我是本县县丞张家的丫头,真是我家小姐让我这样做的。”
“你是谁家的丫头?”谁知她一句话还没落地,方才连一个眼风都没有丢给她的谢景澜,突然眼光如电的向她扫射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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