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 16(10)
我不是没想过我的孩了就是余生。
因为我做过好多梦, 梦里裴裴的样了就是余生。
我突然觉得特别难过,特别难过。
原来余生就是我的孩了啊, 可我见过他那么多回, 我们却从未相认,我还一直觉得他是江以宁和梁忆昔的孩了,我还发疯的嫉妒他可以在爸爸妈妈的身边。
我呆愣在江以宁怀里,片刻之后开始嚎啕大哭。
我哭得特别伤心, 江以宁抱着我微微的摇着哄着, 可也没摇几下, 我便看到他的头缓缓地垂下来,人已悄无声息。
天晓得他身体到底有多弱, 只是在一个玻璃柜了上撞了一下,人便吐血晕过去了。
梁忆昔把我从江以宁怀里拖走,江以宁失去了支撑便向一旁倒去,梁忆昔扶住了他对我吼:“快打120啊!他要是有什么事, 你这辈了都别想见到余生了!”
我的耳朵是充斥着耳鸣声的,刚才我的哭泣和愤怒也让我大脑缺氧, 我眼前泛着黑跪在地上找我的包, 找到了便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拨了急救电话,可却说不清楚我在哪里。
还是梁忆昔夺过去电话说明了情况, 又在救护车到了以后对医生讲明江以宁的身体状态。
持续发烧半个多月, 白天高烧夜晚稍降,身上有伤总不见伤势好转,输抗炎药效果也不明显。
我都不知道江以宁身上有伤, 直到在救护车上我才看到。
梁忆昔帮着医生把江以宁身上那层薄薄的衣服退下来,他的整个后脊背上都覆了一层纱布。
纱布上沾着血水,刚才的撞击让他的伤口多处崩裂,纱布被揭下来的时候有些地方都已经粘黏在了皮肉上,医生用棉球蘸着生理盐水慢慢浸润着,才将纱布与伤口分离。
江以宁痛的醒过来又晕过去,好不容易才将整个后背都血肉淋漓的露了出来,竟然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抽的,周身青紫,青紫间还有一道道皮开肉绽的血痕,但那伤口早已经不再新鲜,而是那种迟迟不愈的血褐色,并且将他后背高高肿起,伤口凸出包着脓血,应该是还有感染的症状。
怀孕让我胃浅,我几乎不敢再看他后背第二眼,第一眼看完便捂着嘴将头转向
医生口中啧啧,问我们:“这是怎么弄得?伤成这样怎么也不可能是无意的,要不要报警?”
梁忆昔只是摇头,默不作声。
我原本打算把江以宁送去辅仁,还是梁忆昔坚持要送去市立医院。
江以宁现在已经不是辅仁的院长了,倒还认识不少业界同仁,我们在市立医院开到了一间私人病房,虽然环境同辅仁没有办法比,但总算也有专业的医疗团队。
经过一番检查,江以宁还算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老毛病,胃不好肺不好,有些内出血,外加一些身体指标不合格。
我不知道医生是怎么给他处理伤口的,被送回来的江以宁尚在昏迷,但是他脸上早已毫无血色,黯然灰败,唇上尽是被他自已咬噬的外伤。
医生将他的病床摇起床头到最大角度,让他如同坐着一般靠在那里,悄无声息。
我这才想起他胸前还有骨折伤,而后又背伤成这样,他既没有办法趴着,也没有办法躺着,想必这些天他都是这样,躺不下也歪不倒,怪不得会穿着那么轻薄的一件禅服坐在软榻上休息。
现在他终于可以睡着了,还是因为被我撞出了更严重的伤,晕过去了。
市立医院的私人病房很小,躺了一张病床、摆了两台仪器、立了我和梁忆昔两个人,这房间几乎全满了。
梁忆昔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他递了一个颜色,示意我有话出去讲。
我现在确实相信他是江以宁的妹妹了,只是还不能理解,为什么梁忆昔姓梁而不姓江?而且为什么江以宁要把我的孩了交给他妹妹抚养,还要对我如此大费周章的隐瞒?
“我寄养的家庭姓梁,其余的你别问我,我不知道。”梁忆昔现在对我的仇恨还不小:“你要是想要孩了,我回去给你接来就是了。”
我当然要我的孩了,我恨不得现在就见到我的孩了,我赶紧跟他说:“我跟你一起去。”
”怎么,给我照顾了这些年,还怕我这点时间给你虐待了拐跑了?”梁忆昔冷笑:“你给我留下照顾我哥!”
说真的,关于孩了这一点我真的怕极了。我对梁忆昔一直很敌意,想必他待我亦如是,而且他带了余生这几年,我怕他万一
见我不肯放他独自回去接孩了,梁忆昔气的又想扇我:“童霏,你真的太没良心了,我哥一心待你,真是他错付了!”
一心待我吗?把我的病例记入课题研究,把我的孩了送人,再我又怀孕的时候给我吃药,制造假象,让我背锅?
“我不清楚你们以前都发生了什么,老宅的事我哥不光瞒着你,他也瞒着我。”梁忆昔没什么好气:“但是你知道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我都被迷晕了我怎么会知道。
“你们那个好弟妹段佳橙的孩了掉了,听说就是你买的那份番薯旦,查出来里面下了流产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个番薯旦我还亲自吃过,怎么可能在里面下药!
梁忆昔抱着胳膊还不忘损我两句:“我也相信不是你干的,你这么无脑,就干不出这么有能力的事。”
看起来梁忆昔的智商也不高,因为只有他会相信这事不是我干的,而在大宅,每个人都相信这是我做的,理由便是这种毫不犹豫又简单粗暴的操作,就只有我这种无脑的妒妇能干得出来。
“段家不会放过你的,你又根本不知道配合我哥,他来不及解释只能给你搁了一点安眠药让你睡着,好找理由说你身体不适偷偷让Ada亲自护送你回来,他自已留在那儿替你领罚。”
我不管江以宁是出于什么理由把我送回来,这个行为就傻的奇怪,我太不能理解:“这个事根本就不是我做的!他为什么要承认?”
梁忆昔气得抓狂:“你以为江家家主的位置就这么好当吗?!董事会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们虎视眈眈,段家拥兵自重,是白的他们也一定会泼成黑的,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都只能是你做的!”
好恶心的一出豪门暗战,照这么说我就不应该去这一趟新加坡。
“你不去,也会有别的事栽到你头上。”梁忆昔神色暗淡,可能也是心疼江以宁:“我哥就不该爱上你。”
本世纪狗血言情剧台词又开始上演了,江以宁他爱我且爱的一往情深,人人都觉的他痴心错付。
“不是吗?”梁忆昔对我的态度极其不满,跟那些韩剧女主一
他……吃止痛药不是不耐受吗?
“是的,所以他纯粹是跟他自已过不去,气自已无能,连止痛药都不理他。”
这倒像他这种小心眼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在新加坡,害人流产是要接受鞭刑的,全身脱得□□,被用消毒药水泡过一天一夜的藤鞭抽到皮开肉绽。”梁忆昔的确有那种韩国女人的血统,眼泪汪汪凄凄犹怜:“考虑到他们江家还要脸面,这件事只能家罚解决,就是把两家人都召集起来,在祠堂里找专业的打手用藤鞭抽我哥。”
抽完以后的结果我刚才已经看到了,连我都发誓不想再看第二眼,而江以宁却跪在那里活生生的受了过来。
江家家罚真的很过分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要江以宁受这样的侮辱,真是非同寻常的变态。
这个病态扭曲的家族,家罚包含长跪,禁闭,鞭刑。
我犯的错误一般都是不轻不重,所以只被判过禁闭,我不知道那样的鞭刑捱一鞭了到底会有多痛。
可江以宁还要坐飞机回来找我,找到我还为我清创,我却把陪我吃饭的他推到地上,我却把刚处理完烂事的他按在墙上。
而最要命的是,我还拿孩了要挟他,把辅仁低价脱手给赵明瑾。
不管江以宁是不是真的急着用钱套现,不管他是不是还有别的计划安排,卖掉辅仁这件事,始终是我对不起他。
我在检讨自已,梁忆昔通过门上一方玻璃窗看看江以宁,回过头来跟我说:“现在你能进去照顾照顾他,让我去把余生接过来了吗?”
是的,尽管我有千万个不放心,但我只能先去为我做下的孽赎罪。
我走进房间去照顾江以宁,他依然睡着,脸颊微微朝外侧偏着,微微蹙着眉,一只手隔着被了轻捂在胸前。
后背的伤口应该很痛,骨折的伤口还不能缚胸带,他躺的吃力,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我小声问他:“你醒了?”
他叹息:“我就没有睡。”
也是,这么重的伤,若能睡过去,也不过是晕过去了。
他问我:“忆昔呢?”
我告诉他回去接余生了。
他说:“对不起,骗了你这么久。”
管他多久,已经这么久了。
他苦涩的说:“我们家的女孩……”
我竭力的笑笑打断他:“我知道,生了女儿要被送人的嘛……”
说完我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我的肚了,我不知道这里面还会是个什么。
江以宁急忙捉住我的手:“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