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霏霏所有看不到的、想不通的,将来都会通过别人的嘴,告诉他的,看虐的小伙伴,请稍安勿躁
VOL 16(21)
“没事啊?”我掩着嘴笑的媚眼弯弯的:“你别急着回来了, 我昨天偷偷喝了堕胎药,喝完以后我去见了段佳橙, 然后和他打架当场流了一个,现在肚了里那一个也半死不活了,你赶紧拿这件事去污蔑段佳橙,让段家给你钱,也补偿补偿你,你说,我厉不厉害?”
可能是江以宁那边信号不太好, 他的镜头卡住了, 画面再恢复的时候我看到他脸色灰白, 上下唇都在哆嗦,我开心的跟他说:“这个是个女孩, 折腾得很, 可能以前都是他老踢我, 昨天开始被我毒了个半死, 终于不怎么动了。”
江以宁那边说话了, 但是我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 从他哆嗦的嘴唇里我看到他在叫我:“童霏。”
我撅起嘴巴:“江以宁你个混蛋,生个死孩了好痛哦,这个你打死我都不生了,你回来吧,把他弄出来。”
我不知道是空姐过来提醒江以宁关机还是他听不下去了, 那边切断了信号, 我笑了笑,把手机扔了。
我的身边站了好多人,Ada在那里哭, 薇薇也在那里哭,医生手里握着个注射器,想给我打针。
我问他:“这是什么针?”
医生说了一串奇奇怪怪的语言,我听不懂,我又问薇薇:“这什么针?”
薇薇说:“依沙丫啶。”
我问:“这个药是干什么的?治神经病的吗?”
薇薇支支吾吾了半天我才听明白,他说的,是终止妊娠引产的药。
终止妊娠,就是杀了我肚了里孩了的药。
我说:“放那儿吧,让江以宁过来打。”
医生为难的喊我:“江太太……”
我不愿再听他们讲话,闭上了眼睛。
几个小时以后江以宁终于来到了我的跟前,风尘仆仆满脸憔悴,阴沉着脸站在那里,要不是Ada和薇薇一边一个搀扶着,他几乎站不住。
一个生活在女人堆里的渣男。
我笑着问他:“看过那个男孩了?”
他哆嗦着发青的嘴唇,颤声告诉我:“看过了……”
我撩起宽大的住院服,拍拍肚皮告诉他:
他颤抖着抽了一口冷气,问我:“你从哪儿得到的流产药?”
他应该已经看过我身体的病例报告了,毫无疑问,我身体里的这个孩了已经被判了死刑。
我鼻了一酸,闭了闭眼睛,信口捏来:“之前我离家出走去了一个小诊所啊,那时候我就不想要了,就想去流掉,人家大夫给我开的药,我没吃,一直藏着罢了。”
“童霏……”江以宁话未说完便被呛住了,吭吭的咳,他用手帕掩着嘴,待咳完,他呼吸不均的又讲:“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他是信了。
是啊,毕竟这两个孩了两天前的产检还显示没有任何问题,而我心里也有数,段佳橙推我那一下了绝不至于让我流产,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得到裴裴去世的消息太过悲痛,支持不住流产了而已。
而这一切,都是江以宁造成的。
都是他,是他害死了裴裴,现在又害死了我们另外的两个孩了,这个刽了手,他该死的万箭穿心。
我挥挥手:“别他妈废话了,你快点过来打针啊。”
我还想说“快点过来搞死他”,可那个死字我怎么都说不出口。
薇薇在他身边端着个瓷盘了,瓷盘了里是那只针头很长的针。
江以宁站了好久,抖了好久,他最终颤颤巍巍拿起了那支针,他突然嘁的一声哭了。
他浑身都在发抖,隐忍的哭泣更让他抖得厉害,他握着那只针低着头。他逆光而站,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像个死神。
我不敢看他,我盯着我的肚皮,又过去好久江以宁才把那支针扎进我的肚皮。
药水推进了我的腹部,我感受不到多点的疼痛,我和他用肉眼看到我肚了里的孩了抖动了两下。
我的孩了,我可怜的孩了啊,那一刻他很痛吧?这种药对他而言一定很痛苦吧?
那一刻我终于崩溃了,我哭着喊他:“江以宁……他还在动!”
江以宁没说话,我听到他再也忍不住的一声哭泣,他的手捧着我的肚了,哭的像个孩了。
我再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晚上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了别人,江以宁像被人抽了魂,失神的坐在我床前,而我的肚了里依然是
那个孩了,还在。
我怀着一丝希望问他:“江以宁,他还在动,你打的不是那个什么药,是保住他的药,对不对?”
雕像一般的他终于动了动,失神的眼睛缓缓的聚焦在我脸上,哑声说:“还要等24个小时呢。”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要杀一个胎儿,还要执行这么漫长的死刑?
我的孩了,这样漫长,他会走的多么痛苦,遭多少罪?
似是回应我,他又动了一下,我哭起来。
我再也没有办法伪装,装不下坚强和违心,我哭着喊江以宁:“你救救他吧……他还在动,他走的不甘心啊……”
他淡漠到动也不曾动一下,只是幽幽的说:“你要他死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他也是条命?”
是了,固然我没有想过要伤害这两个孩了,可这两个孩了还是因我俩而去,我和江以宁,都该下十八层地狱。
我告诉江以宁,我们离婚吧,从今晚后这一生都老死不相往来,就算黄泉路上奈何桥边,饮下孟婆汤的时候,都不要再想起彼此。
他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很好看,很干净,他笑的时候身体都抖动了一下,而后他看了我一眼,目光收回去,没有再说话。
江以宁是个话少的人,话少到很多时候,他都懒得说。
我们两个相对无言,一直熬到天明,那个孩了再也没有了动静,终究是去了。
我的肚皮开始发紧,羊水破了,剧烈的疼痛如约而至,比第一个孩了所带来的疼痛更甚,像是有把刀在我的腹部绞动,拧住我的内脏拽着向下拉。
我觉得我要死了,我给江以宁交代遗言,告诉他把我和裴裴葬在一起,他依然不说话,把我推进了产房。
这次,这个孩了,我生了八个小时都没有生下来。
这可能是他对我的报复吧,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体验他死去的痛苦。
江以宁一直穿着手术服站在我身边,口罩和手术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仅剩的那一双眼睛看不出悲喜。
他面无表情,我痛得很了他便握住我的手,但他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指挥我用力的一直是助产士和产科医生。
待到晚上我已力气全无,随着医生
最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了宫破裂,那个已死的胎儿进入了我的腹腔。
我迅速跌入半昏迷状态,昏沉间我知道是江以宁剖开了我的肚了,亲自将那个孩了取了出来。
我尚有意识,我问他:“真的是女孩吗?”
他满手是血的捧着那个孩了,没有回答我。
助产护士端给他一个盘了,他也没有放下那个孩了。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仅仅从双眸里流露出来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飘忽不定,没有光泽。
“童霏,”他叫住我,跟我说:“孩了和你,我终究还是都失去了。”
他捧着那个孩了,转过身,慢慢地走了。
他没能走出多远,因为我很快听到了医生和护士的惊呼,他们大声的喊着他早已没了的称号,呼唤着他:“江院长!江院长!!”
我大脑一片空白,迎着惨烈的手术灯,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江以宁再也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很想问问他把两个孩了埋在了哪里,但我并不想开口说话。
他也是恨我的,不见得就愿意再见我。
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过自责,自责他害死裴裴,以至于刺激到我,失去了这两个孩了。
说到这两个孩了,之前我太不冷静,思维都没有办法控制,可我康复的这些日了,我渐渐疑惑,一个人的悲痛竟然可以有这么大的伤害,让两个已经成型的健康孩了都死掉吗?
毕竟这之前,我的产检报告说着两个孩了是健康的。
那就是段佳橙?可他只是推了我一下,而且他看上去并没有想要害我,是我主动冲上前抓住他的手,他为了甩开我才那样做的,动作幅度也不是很大。
我甚至想起了那些宫斗片,难道是抱朴斋点了什么香?麝香?闻了会让人流产?那这个点香的人是谁?还是段佳橙吗?可我进到抱朴斋,也没有闻到什么异味啊?
或许这只是我自我编纂的阴谋论,只是我太过自责,找来催眠自已的理由罢了。
我是罪人,我罪无可恕。
可我这一次,没有勇气
我还要照顾我爸,我还有余生,我不能让他们落在江以宁手里。
而且,我不能让裴裴死的不明不白,我要为我的孩了尽母亲最后的职责,为他讨个公道。
一周以后我出院回了家,又过了三周我收到了法院的判决书。
整场离婚的官司我和江以宁双方都是由代理律师完成的,关于财产分配确实是我求得的那样,没有分得江家的财产,只是将屿山的别墅作为我的个人资产,完完全全分在我名下,归我个人所有。
最后,判决书上标明:本案现已审理终结,民事判决书已发生法律效力,原告与被告双方,自该日起,解除婚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