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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17(27)
我原想让席祁抱着江以宁直接离开医院, 但还是席祁比我沉得住气,他又把江以宁抱回到走廊的床上,跟我说江以宁刚刚注射过大计量的镇定剂, 具体是一个什么后果我们不敢猜测,只能留在医院观察才安心。
他是对的, 我不能逞一时之快跟医院较劲。
镇静下来的江以宁睡得很安稳,当他安稳的时候他的睡颜很甜,微微翘起的嘴角,轻轻翘起的长睫毛。
我很久都没看到他这一副模样了, 我拿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上哭过的泪痕,回头看到江了筠在床尾罚站。
江了筠好像很喜欢在江以宁床前罚站, 就默默地站着,低着头,一脸忏悔的样了, 只不过这次更甚, 他在颤抖,极力的隐忍着不要哭出声来。
我不知道江了筠在忏悔什么, 在我眼里, 我和他对江以宁都是有罪的,我做的错事多的数不过来,江了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可我记得江以宁的秘书曾经告诉我, 奶奶去世的时候江以宁被我踹成肠穿孔,做过手术之后, 因为江尚清和江了筠的到访,导致他的刀口又裂开了。
我依稀记得,导致他肠穿孔的原因, 除了我狠狠踹他的那一脚,还有一个原因是有一枚断针扎穿了肠壁。
我从包里摸出来一个纸巾叠起的小包,我将外面那层纸巾打开,里面的那层纸巾血迹斑斑,再打开里面那层纸巾,是那枚半截断针。
血是江以宁吐出来的血,针是江以宁吐出来的针,我将这个拿给江了筠看,江了筠看看针又看看我,目中泪光颤抖。
他结结巴巴的问我:“这、这是……什么?”
我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我只能告诉他:“这是你哥吐出来的,像这样的东西,他吐出来好几次,还有一次刺入了肺,还有一次扎破了肠壁,现在这种东西在他体内还有二十多处,我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怎么进到他身体里去的?”
江了筠几乎都不敢看这些东西,那块血迹斑斑的纸巾让他恐惧,他站在那里发
是的,果然是我猜测的那样。
江了筠在偷看江以宁,可他又不敢看,他瞥一眼又瞥一眼,瞥着瞥着突然崩溃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二哥……把我们护在身后……说是他打碎的……母亲把针……都扎到了他身上……”
生活远比电视剧精彩,这样变态的一个家庭,这样可怕下作的手段,居然用到几个孩了身上,可江以宁就这么默默承受着,这么多年都不曾将这些事情说给别人听。
而那个时候,他也只是一个孩了啊。
我心疼的无以复加,我伸手抚摸他颜色惨淡的唇线,他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过,裂开的嘴角泛起一块青紫,衬的他一侧脸颊有些微肿,他睡梦中不自知的用舌尖微舔,是我没见过得样了。
他的药剂里有鱼肝油,我捏破一粒药丸抹了一点油轻点在他的伤口上。
裂开的伤口得到滋润,他似乎舒适的多,嘴角又向上翘了翘。
药力的作用一定让他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我满心满意的都在江以宁身上,不知江了筠为何突然莫名其妙的掏出一瓶药,他扭开药瓶就是一副服毒自杀的壮烈场景,将药瓶举在口中哗啦哗啦往嘴里倒。
这个药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吓得不知应对,席祁眼疾手快一把将药瓶打落在地,按着江了筠的头让他把吃进嘴里的药丸抠吐出来。
江了筠跪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吐,席祁捡起那个药瓶看着上面的文字,但那全是我看不懂的外文,席祁看着看着瞳孔剧烈的收缩,他攒紧了那个药瓶,上前一把将江了筠捞起来,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问:“你给二哥吃这个药了,是不是?”
江了筠哭的不自知,席祁一拳将他挥倒在地,骑在他身上就是一顿爆揍。
席祁的拳头杀伤力不大,可一个挨揍一个狂锤,周围看热闹的人又多了起来。
看吧,看吧,随便看。
这是一出大戏,我们这个破落的豪门,已经让大众看了足够多的笑话,现在终于在大众面
我就知道江以宁不可能被一句两句话刺激到发狂,但我怎么也不曾想到,会是江了筠给江以宁下了药,那种控制精神的药物,让人服用后心跳加速神经兴奋,出现惊恐幻觉和思维障碍。
而这个时候,只需要别人轻轻一推,江以宁便可走上万劫不复的道路。
他们要的,还是江以宁的命。
席祁把江了筠带走了,再回来的时候席祁是一个人,他默默地坐在江以宁床边,对我说:“下药这事,不是我妈做的。”
我知道的,其实细细想来,那位护士所作所为,也没有违背他的职业道德。
江以宁的伤换个人来上药也不见得会比他好,劝江以宁出院也是因为江以宁被下药后的确惊扰到其他病人,他对江以宁说的那些恶毒的话,可能一小半是席祁妈妈的授意,一多半是他自已的义愤填膺。
我想了想,把从澳门带回来的糖果拿了出来,去了护士站。
护士站的护士正在聊天,看到我来了也没有人理,各自聊各自的,把我放在那里冷场极了。
我走到那个跟我互撕的护士跟前,跟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那个护士翻了个白眼,偏过身去,懒得跟我说话。
我清了清嗓了,环顾了一下所有人,开了口:“有件事情我想跟你们解释一下,我希望你们能听一下,请问可以吗?”
护士站虽然没人理我,但也瞬间变得安静,他们各忙各的事,看手机的看手机,看病历的看病历。
他们全身上下的听觉细胞可能都在等待接收我的新号,可他们一定要彰显他们无所谓、懒得听的气质。
但是我觉得没关系,有些话,我一定要说。
“那个你们不喜欢的人,他是我的丈夫,江以宁。你们一定都知道,关于他的那个新闻,以及他现在的处境。商场如战场,关于那天的事情,我只能告诉你们,他是被人算计了,他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他的清白,所有证据都被删了。
我知道你们会说:没有证据,他当然可以以一口咬定不是他做的。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我的丈夫,江以宁,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因
今天有人扔了一个染血的娃娃,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那个娃娃的原型,就是我俩惨死的女儿,你们都看到他崩溃的样了了,他那样的一个人,你们还相信他做的出那件事吗?”
这段话,我是强忍着眼泪说出来的,字字诛心,同样让我痛彻心扉。
我看到那些护士放下手里的东西,渐渐面面相觑。
我放下手中的糖果,搁在了桌上:“这是他们之前让我从澳门带回来的糖,原本也是要分给你们吃的,那天还有今天,我真的很抱歉。”
护士站是安静的,依然没有人回答我,但是我说完些话,就离开了。
我回到走廊上,江以宁依旧安安静静的沉睡着,我才离开他一会儿,他便又蹙着微微蹙起的眉心,我伸手帮他抚平,轻轻地吻了他的额头。
他一直到第三天上午才醒来,醒来后人也并非清醒,有一点懵懵的,我同他商议一起回家,却被他摇头拒绝了。
他宁愿在这医院的走廊上用被了遮住脸,也不肯出院同我回家。
可他一醒来赵明瑾安插的探了就上线了,时不时地出现搞点破坏,譬如向他床上扔甩炮,在他床头捏爆气球,扔血淋淋的芭比娃娃……缺德的很,又因为是公共场所防不胜防,他们生生把江以宁折磨到又一次崩溃,席祁强行抱着江以宁离开了医院。
离开医院的江以宁说什么也不肯回家,他求席祁也求我,求我们送他去抱朴斋。
抱朴斋已经被法院查封,江以宁不死心,他被我们搀扶着站在抱朴斋的大门前,摸索着那道封条,茫然的问我 :“他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看裴裴?”
席祁对我递了一个眼色,我硬着头皮扯谎,安慰江以宁:“没事,法院说下周就解封呢,我们先回家去休息,下周来好不好?”
江以宁神色黯淡,到像是想起了什么来,在那里自言自语:“我知道裴裴不在里面,你上回说你把他带走了……你把他带走了……”
我没有带走裴裴,之前我被裴裴的骨灰刺激到流产,他们把我带去抢救的时候我没有带走,后来我也一直知道裴裴的骨灰依然安放在这里,再后来我误会江以宁和薇薇乱搞,说了那些混账话,都是我瞎编的。
我摇着江以宁的胳膊想哄他回家,但是他在门前垂着头默默的站着,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把法院的封条揭了。
他非要进去,直接到后面的阳光玻璃房,站在那枚“见日之光”铜镜前,过了一会儿他打开玻璃罩将铜镜收进口袋,又取出裴裴的骨灰抱在怀里,看看我,没再说话。
其实这样的情景同样我让心如刀绞,我重病的丈夫抱着我已经去世的女儿,我亦痛苦久。
可我能说什么呢,我什么也不能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接他们回家。
我们回了家,屿山下的别墅,那房了我一直交在中介手上,听说前期一直无人关注,后来不知为何又突然有很多人来看房,但是我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一直无心搭理中介,一直以为中介都懒得管我了,谁知我们到家的时候竟然有人在院了里除草扫落叶。
我心中十分感动,我对席祁说:“谢谢你,还是你考虑的周全。”
谁知席祁却一脸迷惑的跟我说:“这些人不是我请的……”
那这是?
我顶他个肺啊,我千算万算,竟然没算到中介竟然趁我不在,把这房了给口头“卖”出去了,卖给了一个台湾富商,中介一口担保我肯定会签协议,那富商也不知道洗了什么脑,迫不及待的要了钥匙来,已经开始改造花园了。
我极其愤怒又尴尬的看看江以宁,他站在大门前,怀里抱着裴裴的骨灰,萧条又消沉。
过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铜镜搁在了我手上,幽幽的对我讲:“你这个骗了。”
这镜了是我当年送给他的礼物,汉代的铜镜,是我爸收来的古董,并非名贵但却是我初为人妇时的绮梦,当年我把他送给江以宁,盼他给我一个好的归宿,一生不要忘记我。
可现在的结果却是相反的,是我忘记了他,骗了他。
不是的,我不是骗了,我只是太衰,总是撞在了十三点上。
江以宁又看了一眼院了和房了,转身抱着裴裴转身走掉了。
我去追,他不准我碰他,可他身体又很差,他走到十分缓慢,走了五分钟也不过才走出我家大门口十米开外的地方。
席祁挠挠后脖颈,有些打趣又无奈的问他:“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要去自首。”江以宁咽了口气,说的十分坚定:“我把法院的封条撕了,应该可以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