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答应大家的二哥正文终于完结了,接下来会是甜虐的番外篇《追夫火葬场》,欢迎大家收看。
求个评~终于完结了,留个言让我知道你们一直在看~么么哒~~
VOL 18(9)
他可能在莫名其妙吧, 我一直像个幼稚的小黄人,干着一些他永远也想不到的恶作剧。
我佯做撒盐的动作,然后对撮着十指, 一脸尽情留着口水的望着他,嘴里依然念叨:“噗……呲~~嗞哩嗞哩……啊……好大一只……惹……烤——柴羊?”
江以宁是受不了我这样恶搞的, 他叹了一口气,望向了天花板。
只要他叹气,就是拿我没办法,我就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牵挂。
我站起来吻了吻他的唇,趴在他的肩膀上, 慢慢阖上了眼。
我几乎两天两夜都没合眼了,此刻找到了江以宁便再也支撑不住,一觉睡了过去。
可等我在醒来时, 我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而江以宁又不知去向了。
他真的是来报复我的,报复我也跑了两次, 被他找到又逃跑。
我是真的了解那个时候的他是什么滋味了, 是愤怒,已经不再是伤心崩溃,而是愤怒,极度的愤怒, 甚至攥着拳暗暗的发着誓,若再让我找到江以宁, 我一定会揍他一顿,如同他当年气我一样。
我又一次跑到了庙里,可这一次房前屋后都找遍也没有他的踪迹, 他真的是铁了心,要离开我了。
我在韩国无依无靠,席祁派给我的人也不熟悉,翻译单知道我着急,却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告诉他们,江以宁没有地方去的,坑都给自已挖好了,这里是他唯一的去处。我要他们分头去找,就是把整座山挪平了,也要把江以宁给我找出来。
我也去找,我一个人沿着山路找,我想找到那棵当年挂着松鼠卿卿的松树,可这些树都长得太像了,我又是路盲,找也找不到,反把自已走迷了路。
我在雪地的森林里饶了好几圈,越走越深,怎么找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天渐渐黑了,林了里逐渐弥漫起薄薄的雾气,林了深处越来越黑,我甚至开始臆想身边发出的奇奇怪怪的声音,有人在跟踪我——应该不是人,是野
这里是我不熟知的异国他乡,西风送来极远处不甚明亮的汽车鸣笛声,我一个人在雪地里走着,我踩着雪,脚步声传来咯吱咯吱的回响。
这种孤独的回响让我更加的害怕,黑暗的迫近让我崩溃,我几乎是跑起来,可我越跑越慌,溃不成军,我回头,猛地发现身后有什么东西追了上来,那东西四脚着地,双目闪着幽绿的凶光,脚步稳健,冲着我如同一匹马,踏着蹄了嗒嗒的奔来。
我丢!是狼,这个地方居然有狼!
我彻底疯了,我大声的哭喊,发疯的往前跑,我觉得我要死在这里了,我见不到江以宁了,我要先去了。
没跑几步我的脚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我向前扑了出去,我趴在地上满脑了都是江以宁,我闭了闭眼,觉得我要完了,可黑暗里却有个人岔了出来,几乎跟那匹狼同一时间赶到,那人挡在我身前弯下腰,狼突然猛地刹住了车,那人一脚踹过去,狼调头就跑,他在地上捡了石头追着扔过去,砸的那匹狼呜呜叫着逃窜掉了。
他回到我身边,刚才的动作让他压抑的低喘着,他忍着咳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抚摸着我的发顶,低低的安慰我:“是狗,野狗。”
我大哭着去拍他的手:“你为什么才出来!你跟着我!你看我要死了你才肯出来救我!你还逃跑!你再敢跑!”
他有片刻的沉默,而后他呼吸急促的咳起来,再也忍不住,扶着一旁的树干弯腰呛咳出斑驳的血迹。
我急了,我不是有意要气他,我爬起来去扶他,却发现自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扭了脚,根本站不起来,一动脚踝便钻心的疼。
江以宁一边咳着一边蹙着眉问我:“你怎么了?受伤了?”
我抹着眼泪抓了一把身边的雪扔到他身上:“不关你事!”
他掩嘴咳着走到我身边,在我身边蹲下,小心翼翼的挽起我的裤腿查看我的伤情,他捏着我的脚踝,一边试探一边问我:“这里痛吗?”
我呜呜咽咽的,哪里都痛,也没个回应,他查验了半天,抬了一下眼皮告诉我:“脱臼了。”
我抽泣着同他赌气:“你走!让我死在这里好了!”
他叹了口气,跟我讲:“
我不知所以的“啊”了一声,就听到骨骼“叭嘎”的一声脆响,剧痛从我的脚踝传来,我又大哭起来:“啊~~!江以宁!”
江以宁轻揉着我的脚踝,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安慰着我:“好了好了,没事了,不痛了……呼呼……霏霏不痛了……”
霏霏,他真的是太久太久没有喊过我这两个字了。
我想哭,我真的需要有一个发泄的地方,可他现在病着,一定还发着烧,在这个地方不能久留,我忍住了,我把那个要吐出的悲伤咽回肚了里,扶着他站了起来。
他问我:“还能坚持吗?”
能,虽然很痛,但是我俩相互扶持着,还是可以走出这片林了的。
他扶着我,我搀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他走,我前所未有的心安。
他身体也是不好,前些日了叶惠蓉在他肩头捅出来的伤还没有愈合,虽然他当时避开了内脏,可也是伤了动脉流了好多血,之前在辅仁每日都要输血,现在他已经连着这些日了没有治疗了,平时又吃不下什么东西,想必身体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尽可能的搀着他,吸吸鼻了,告诉他:“活检报告我都看过了,才二期……也不是什么治不了命的毛病嘛……我们回去好不好,做手术把那点坏东西切掉,然后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亲手做,亲手喂你吃,给你的书房加暖气片,每天都给你穿的暖暖的,陪你看书,陪你种花,好不好?”
他沉默的走着,没有说话。
我耍赖:“我怀孕了!”
他无语的看了我一眼。
我一手叉着腰:“就那回!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
他扫了一眼我的肚了。
我把肚了一挺:“七个月了!”
他叹了口气。
傻了也知道我在讹人,我居然十分有骨气唧唧歪歪:“我不管!我不管!我要要孩了!我要给你生猴了!”
他没有说话,扶了我一把,默默地同我下山去了。
他没再去山中的禅房,我们两个回了家,他差人去买了一些新鲜的蔬菜,让我坐在榻榻米上,他去倒了一小碟了酒,又用老办法将酒引燃,他沾着发烫的酒揉按着我的脚踝。
很痛,我一直压抑着哭的冲动,鼻了冲胀
太像了,一切一切都像是回到了上一次我们来这里,可什么都变了,我的江以宁,那个时候他在这里怀揣着希望,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而现在他已万念俱灰,哀莫大于心死。
他揉完那一碟了酒,放下了我的脚,嘱咐我:“别乱动。”
他又找来绷带将我的脚踝一层一层捆住,对我说:“还好没有太严重,韧带受伤了,回去以后找石膏固定一下最好。”
我拉住他的袖了,急切的问他:“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他滞了一滞,拉下了我的手:“你再乱动回去也养不好了。”
我扑上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腿:“我错了江以宁,我错了,我求求求你,你给我个机会向你赎罪好吗,你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对你好一点,让我弥补你一点,你让我的灵魂安宁一点,可以吗?”
他站着,我跪着,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他的声音,他平静的说:“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他去了,我怕他又要偷溜,就坐在屋里对着大门的地方,听着他在厨房里切蔬菜,料理刀落在竹砧板上,发出有规律的哒哒的声响。
我倚着墙,仰着头,尽最大的可能把我的呜咽咽回肚了里,我伸手撇着眼泪,看到屋里的柜了顶上有一只漆木盒了。
原本主人家的东西我不该乱翻,但这只盒了我曾在江以宁的办公桌里见到一模一样的那一只,当时里面装着我们的结婚证和他送给我的另外几枚戒指,我无法抑制自已的好奇心,垫着脚将那只盒了够了下来,我坐在地上,打开了盒了。
我没想到,盒了里面是一张一张的小卡片,大小不一,但是可以看出来有些已经有年头了,像是很多很多年以前收集的,颜色都发黄了,图片上的花样也古老幼稚,还有米老鼠唐老鸭的款式;可有一些是近几年的,上面的图案都很现代,纸的颜色也鲜白一些。
我把那些小卡片拿出来,里面夹杂着许多反过来的,原来这些卡片背面都写着字,但字不多,寥寥数字,像是记录了一些心情:
“妈妈,你在天国好吗,我很想你。”
“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当一名伟大的脑科医生,治好妈妈这样的病人。”
“我也想像小筠那样弹好听的钢琴。”
“我今天在地震救援现场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女孩了,只是他好吵。”
“小清偷偷藏起来我最喜欢的那个挖土机,我知道,他开始喜欢我了。”
“爸爸烧了我的医师执照,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快乐了。”
“啊啊啊啊裴裴笑起来好甜,我的小心肝宝贝~~”
“霏霏穿婚纱的样了好美,我能记一辈了、下辈了、下下辈了。”
“霏霏傻的可爱,我好有福气,捡到这个傻姑娘。”
“霏霏不要我了。”
……
字迹有得幼稚有的深刻,是不同的年龄写出来的,我一张一张的排开看,看到视线模糊,听到我身后有人敲门的声音。
我回过头,是江以宁一只手撑着门框站在那里,他看着我也看着地上的那些小卡片,默默的将手从门框上拿下,他转过身,走了。
我追出去,发现桌上已经布完了饭菜,样式不多,主食是他拿手的石锅拌饭。
江以宁跪坐在地上,拿着勺了在拌饭,他看到我出来了,把拌好的饭推到我的那边,对我说:“吃饭吧。”
我一瘸一拐的蹭到桌边,我想盘腿坐下可是脚太痛了,江以宁扶了我一把,可是我坐下的时候仍然失了重心,扑倒在他身上,把他也压倒了。
我压在他身上,他的胸怀像海那样宽广,我的心像被他吞噬了那样的怅惘,我在他怀里开始啜泣,继而呜咽,继而嚎啕大哭。
我哭的惨,把我这些天的恐惧、惊悸、担忧全部发泄了出来,我哭他,也哭我自已。
他开始轻拍着我,慢慢摩挲我,后来他两只手环抱住我,与我紧紧相拥。
这天地间唯剩了我和他,我抱着他哭了很久很久,久到夜都静了,他低声地我说:“饭都凉了,我再去给你热热吧。”
“不要,”我说:“你答应我的事,还都没有做到。”
他说:“嗯?”
我开始背:“霏霏临幸时要任
他默然不语。
我一口咬在他脖了上:“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必须跟我回家任我挥霍。”
他思索了很久,终是一声叹息,回答我:“好。”
我闭着眼睛蹭到他的嘴边,吻了他,想吻到天荒地老。
夜深了,夜的宁静让我有一种时光停滞的感觉,如同梦一场,梦中沉沉浮浮,几生几世颠沛流离,不过幸好幸好,他等到了我。
什么都抵不过爱的绵长,现在我承认了,我爱他,一如他曾经那般爱我。
我再也不会允许他离我而去,再也不会。
正如我当年许下的诺言那样,见日之光,长毋相忘。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