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身手(1 / 1)

事实证明,翟曜在虐二中这件事上,显然是动了真格。一放学便将书包往肩上一挎,问沈珩:“你以前都是在哪儿练击剑?”

沈珩慢条斯理地合上书:“东城有家击剑场。”他顿了顿,“但我不想去。”

“那你想去哪儿?”事儿还挺多。

沈珩也跟着站起身,摘掉眼镜:“随便找个空地吧,废铁轨附近就可以。”

翟曜脑补了下画面,俩人穿成那样,拿着两根小剑在草丛里互挑玩儿,跟特么智障一样,当即反驳:

“不。”

他又沉默了会儿:“我有个地方。”

……

*

卷闸门发出“哗啦——”一声,被拉开了。

空荡的飞龙溜冰场像一具黑色罩子,看不到边。

翟曜走到电箱旁,将电闸一扳,四下顿时大亮。

他将书包撂到一边,把剑从剑袋里放了出来,一甩道:“开始吧,要怎么练?”

沈珩打开书包,把防护服从里面掏出来扔给翟曜:“先换衣服。”

“不用,太麻烦了。”

沈珩淡淡瞥了他一眼:“是中午没把你捅疼?”

“。”翟曜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儿别扭,沉着脸迅速将校服外套脱了,罩防护衣。

“不是这么穿。”沈珩道,“先穿击剑裤,套背心,再是防护服、手套。袜子和鞋暂时没有,金属衣和导线目前也不需要。”

“又不刺裆,换什么裤子。”翟曜不想当着沈珩的面脱裤子,溜冰场里也没有厕所。

沈珩静了下:“翟曜,我不是在跟你闹着玩儿。”

翟曜冷笑:“你特么别狂,呆会儿指不定谁干谁。”

沈珩没再还嘴,背过身自行解衬衣扣子,露出劲瘦匀称的肌肉,以及右臂上那片触目惊心的伤疤。

不得不说,这人的身材着实令人羡慕,

平时也没怎么见他运动,究竟是怎么练的?

“快。” 沈珩头也不回地催促,并松开运动裤上的绳子。

翟曜将视线移回来,见沈珩都大大方方脱了,自己要是再扭捏多少有些不男人。于是也干脆将外裤一脱,迅速换上了击剑裤。

“这带子是干嘛的?”翟曜别扭地拎着裤腰上的两条背带,皱眉说,“丑死了。”

沈珩回头,视线浅浅掠过翟曜的腿。

击剑裤的特质材料将那两条腿衬得笔直修长。

“转过去。”

翟曜绷着脸转身,背对着沈珩。

沈珩接过他手上的裤带,从身后帮翟曜背在肩上扣好调试。

“松紧行么。”

翟曜“嗯”了声,他还是不习惯跟人有过近的接触,整个后脊都有些发硬。

好不容易将这繁琐的衣服穿完,翟曜已经开始热了。他到前台拿了空调遥控器,将其打开。

丝丝凉风从柜机里喷出,送风口绑着的红色细带随风飘扬。

“过来。”沈珩也换完了衣服,正将一只手套慢条斯理地往手上戴。

翟曜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像叫狗,握剑的手紧了紧,思考着一会儿该往他身上捅几个窟窿。

“具体动作先不教你了,你就以击中我为目标,自由发挥。”沈珩缓声道,“花剑规则不复杂,之前说过是以剑头接触上体躯干得分,用刀身劈砍都不作数。需要注意的是,并不是先击中对手的人就能得分,而是拥有主动权的一方击中才能得分。”

“你慢点说。”

沈珩抿唇:“你,进攻方。我,防守方。你刺中我得分,我刺中你不得。”

“懂了。”翟曜点头,“那要怎么获得主动权?”

“进攻方先获得主动权,如果对手回避成功或攻击打空,主动权转移。比赛是3x3分钟,先得15分获胜。”沈珩抬眼看着翟曜,“之前我俩动手,你的敏捷度不错,这是优势。”

“知道了。”翟曜将面罩往头上一戴,“还有别的没?”

“没了。”沈珩也将面罩叩好,“你注意留意我的动作,能学多少是多少,余下的实战后再总结。”

“我先当进攻方?”

“好。”

翟曜藏在面罩下的唇角微微一扬,轻声道:“你死了。”

话音未落,他的剑头已经朝着沈珩的胸口刺去,动作毫不犹豫,极为迅速。

沈珩侧身避过,随即弓步上前,俯身,剑头挑向翟曜腹部。翟曜忙后退半步,用剑格挡。

剑身相撞,发出“噌”的一声。

“是这样。”沈珩夸了句,再次轻巧避开翟曜的进攻,找准机会刺击翟曜肩膀。

翟曜肩膀被触,但对方力量控制得当,他并没感觉到疼。

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迅速顺着血管流向四肢。

翟曜不禁道:“有点儿意思啊。”

沈珩和他拉开距离,因为隔着面罩,翟曜并看不到他的神情。

沈珩对翟曜说:“再来。”

深夜的旱冰场因为少了平日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剑身相碰的动静显得由为清晰。

闪避时鞋底偶尔划过聚丙烯地板,传来尖锐的摩擦声。

后面连着几个回合,沈珩也渐渐不再一味让着翟曜。

剑头依次点过他的胸口、肚子、肋下、后背、侧腰……最后成功勾起了翟曜的火气。

他的动作一次比一次迅猛,多少没了刚开始的章法。

沈珩伺机一个勾挑,直接打掉了翟曜手里的剑。

剑身在灯下反了道金属的光泽,落地时发出“当啷”脆响。

翟曜骂了句,黑着脸活动着酸麻的手腕。

此时他的体力多少受到了损耗,肩膀都在随着混乱的喘息,一次次上下起伏。

翟曜摘掉面罩,发丝被汗水打湿,有些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他抬手擦了把汗,刚准备弯腰把剑捡起再来,屁股突然被人“啪”地抽了下。力道虽然不重,但在空旷的场馆内还是很响亮。

“操!”翟曜像个弹簧一样弹开了,“你找死么?!”

“撤身的时候屁股别翘,重心会不稳。”沈珩说着,又拿剑头点了点翟曜的肩膀,“这儿的关节放松,用手腕控制剑头方向。”

接着是腰。

“这里太僵了。”

膝窝。

“这儿,自然弯曲。”

翟曜挥开沈珩的剑:“你说就说,别动手动脚。”

沈珩也揭下面罩,平视着翟曜。相较于翟曜的气恼,显得异常淡定。

“整体还算不错,刚上手能到这步不容易。”

翟曜哼了声,难得能从这人嘴里听到句漂亮话。

可沈珩跟着就又道:“再好好练习下,进击少儿组应该问题不大。”

“。”尼玛!

翟曜抄起剑一个返身刺向沈珩的胸口,剑头正处在心脏的位置。

“这是还中午那一下。”他冷冷道。

沈珩沉默了两秒:“你的八中老大是靠偷袭当的么?”

“闭嘴,你嫌它跳太快了是吧。”翟曜将剑头又往深处抵了抵,看到沈珩的眼神微沉,像是吃痛了,才将剑撤走,重新戴回面罩,“继续。”

沈珩敛眸,抬手将胸口的衣服抹平抻展。

“欠收拾…”

他突然从翟曜身后直刺进攻。

翟曜一个俯身避开沈珩的攻击,嗤笑了声:“原来九中老大也搞偷袭?”

他说着伸臂压腕,猛击沈珩剑身,接着迅速转移动作,改刺对方的暴露部位。

沈珩侧身闪避,甩剑反刺,这一下爆发力极强,空气里甚至都发出“嗖”的一声。

后来,翟曜索性也不再去管什么比赛规则,沈珩的浑身上下都成了他的有效攻击区,沈珩用剑接连格挡住了翟曜的连番攻击,最后也开始还手。

不知何时,剑已被他们丢在一旁。翟曜一头撞上沈珩的肚子,另只手去掰他的膝弯,要将他掀倒。

沈珩捏着翟曜的后脖颈向下压,像在驯服一匹桀骜的烈马。最终两人一起倒在了锃亮的地板上……

……

——四下安静了。

一时间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头顶的光晃得很刺眼,翟曜抬起一条胳膊遮住眼睛。

而后,他的唇角动了动,向上扬起。

“笑什么。”耳边传来沈珩低沉的声音,有些喘。

翟曜闭着眼,面前是一片趋近于黑的暗红。

“太特么痛快了。”

他说。

的确,已经太久太久没这么肆意发泄过了。

身边的人没再应声,不久后就传来了悉窣的响动。

先是剑被捡起,跟着是书包拉链被拉开……直到打火机发出“咔哒”一声点燃了烟草,空气里飘来干冽的味道。

“给我一根。”翟曜仍躺在那儿,冲沈珩道。

烟盒被沈珩抛了过来。

翟曜坐起身,含了根在嘴里。

“还练么?”沈珩夹着烟靠在墙上,垂眼看着翟曜。

“练。”翟曜的神情陷在烟雾间,又兀自抽了几口。

说:“沈珩,你就这点本事?”

沈珩调开视线:“收拾你够了。”

“放屁。”翟曜的嗓音被熏的有些懒,“这也就是老和尚跟流氓比敲木鱼,真要换根钢管,指不定谁削谁。”

沈珩没接话,又最后吸了口,将烟掐灭。

“起来,做个复盘。”

“嗯。”

……

彼时,从巷口走来一大一小两个人。

大的那个手上推着辆自行车,小的拽着她的裙角。

正是翟冰和小辣椒。

翟冰近段时间总见翟曜走着去上学,后来才知道他的自行车被偷了。

翟冰正愁着怎么才能跟翟曜缓和关系,眼下找着机会,赶忙跑去自行车行又给翟曜买了辆新车。

他弟那车骑了太久,也的确该换了。虽然她平时因为梁豪还有小辣椒的事,总会不小心忽略掉翟曜。但她骨子里也还是挺心疼她这弟弟的。

翟冰一手扶车把,一手打手语跟小辣椒交流——妈妈小时候,你外公外婆给我买了一辆粉色的自行车,你小舅也吵着要,但外公外婆说让他借我的来骑。你小舅说什么都不肯,觉得粉色是女孩子才喜欢的,在家里哭,被你外公拿笤帚打了一顿。

小辣椒——小舅好可怜,外公外婆不喜欢他么?

翟冰——其实不是的,因为妈妈是女孩子,外公外婆就要更宠我一些。你小舅是男子汉。

小辣椒点头表示认可——我也觉得小舅是男子汉!

翟冰——后来妈妈用攒的零花钱给你小舅买了辆车,就是他一直在骑的那辆。你小舅很爱惜。

小辣椒——新买的这辆更好看,小舅一定喜欢!

翟冰笑笑,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将手机掏出,按下接听:“喂,蟹子!”

电话那边传来谢子鸣的声音:“姐,找到翟曜了没?在溜冰场呢吧!”

翟冰隔着段距离朝飞龙溜冰场看了眼,卷闸门留了小半截口,有光从里面透出来。

“应该在呢,我马上到了!”

“得嘞,我想着就是!先挂了啊姐。”

“谢谢啊蟹子。”

“嗐,不存在!你们俩见面了好好聊,翟曜脾气就那样,吃软不吃硬。他也是心疼你跟小辣椒,你说对吧,姐?”

“嗯,我知道啦。”

“得嘞!”对面撂了电话。

翟冰将手机放回包里,带着小辣椒加快了脚步。

到门口时,她正想停好车,将卷闸门搬起来,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两个人的对话。

翟冰眨了眨眼。

怎么……这个点除了翟曜,还有别人?

说话声间隔了下,又开始了。

“咝,操!…你轻点儿!”

声音是翟曜的。

“绷太紧了,放松。”

是另一道男声。

“这样?”

“腿,打开。”

“你特么再用那玩意儿捅我一下试试?”

对话相当简短,呼吸相当不稳,信息量相当惊人。

——翟冰呆住了。

她两手一松,本能就先去捂小辣椒的耳朵,后来才想起小辣椒听不见。

自行车“哗啦”一下倒在地上,溜冰场里的声音顿时停了。

随着渐近的脚步,卷闸门被人从里面一把掀了上去。

翟冰一惊,下意识又去遮小辣椒的眼睛。

翟曜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翟冰和小辣椒,神情闪过些许意外,微微蹙眉问:

“你在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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