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通郭小翠的手机,她很快就接了。
知道牛大师来了,郭小翠喜极而泣,急忙说明居住地点,北坡纸壳厂二楼,最里面的房间,位于小镇的东北角。
就在驱车赶往的途中,眼前突然虚影一闪,白狐出现了。
“老大,还是不放心,狐狐来了!”白狐讪笑着,发起意识沟通。
“来就来,可别对路发久下手。”牛小田警告。
“那烂人,不值一提!”
“如果那只鬼很恶,也不用客气,灭了就是。”
“哈哈,就等老大这句话。”
白狐担心跟来,也有原因。入侵路发久身体的这名祖先,那也是几百年的鬼,虽然不如张二娘凶恶,也绝非普通鬼能比。
唯恐老大出现差错,春风夏花开车打架还行,抓鬼帮不上忙。
牛小田愿意插手此事,也跟这个百年鬼有关,在实战中积累丰富经验。
纸壳厂到了!
早已废弃多年,大门牌匾锈迹斑斑,勉强能分辨出“北坡纸壳厂”五个字。
里面的一处厂房,已经塌了两个角,唯一看起来较为坚挺的三层办公楼,墙皮也脱落了,隐约可见二楼有昏黄的灯光,就是路发久夫妻居住的地方。
这里产权存在争议,所以才没有拆除,保留至今。
大铁门倒了半扇,另一半也敞开着,摇摇欲坠。春风驾驶着红奔奔,直接开了进去,带起了一层土雾。
办公楼下方,零散地堆放着一摞摞捆绑起来的纸壳子。
跟厂子无关,是路发久夫妻四处捡来的,留着卖钱。
“老大,情况不对,阴气太重了!”白狐提醒。
牛小田也发现了,他戴着那副眼镜,目光所及,破旧的办公楼,被浓郁的阴气所笼罩,仿佛覆盖着一层吹不散的灰雾。
一只几百年的鬼,怎么可能搞出这么大的阵势?
百鬼聚集,也不过如此!
“白飞,你不要进去,或许有危险。”牛小田凝重道。
“老大对我最好,有啥事儿喊一声,距离不远,能感应到的。”白狐飘在车窗旁,颇有些感动。
郭小翠在窗口看见,有豪车驶来,急忙跑下了楼,缩着手笑出一脸褶子。
“牛大师,可把你给盼来了。”
“老路干啥呢?”
“喝酒喝多了,正在挺尸呢!唉,劝不住,偷俺的钱买酒,整天吵架。”郭小翠叹了口气。
“不是不喝酒的吗?”牛小田边走边问。
“以为病好了,嘚瑟呗!”
绝非如此。
路发久以前不喝酒,是因为白狐不喜欢。由此看见,体内的新住户,应该是个酒鬼。
来到楼下,牛小田并没有马上进去,手搭凉棚,看了看此地的风水。
算不上大恶的风水,但地处偏僻,附近人家又很少,阳气太弱,又过于空旷,只适合鬼魂居住。
之前没出现闹鬼事件,是因为白狐在这里,它是个比鬼还可怕的家伙,群鬼不敢靠近。
“这里不适合居住,哪怕租个菜窖,也比这儿强。”牛小田转过身,认真道。
“唉,还不是为了省点钱,这里一个月才三十。”郭小翠叹口气。
“不能为了省钱,连命都不要了。”牛小田唬着脸。
“俺记住了,这几天就找房子搬家。”郭小翠连连点头,又说“现在日子好多了,至少能吃饱穿暖。”
要求可真低,不得不承认,路发久找了个好媳妇,否则早就死了。
笼罩办公楼的阴气,并没有变化,仿佛凝固了,格外不同。
牛小田背着手走进去,春风、夏花紧随其后,握拳戒备,郭小翠打开手电引路,走在最前方。
四周空荡荡的,脚步回音很大。
人穷,胆子就大,也是没法子,生存要放在第一位。
走上二楼,穿过走廊,一直进入两人居住的房间。
屋子中央,一个铸铁的火炉子,里面放着碎煤块,正在燃烧,还有个排烟的炉筒子,从窗户伸了出去。
没有火炕,只有一张木床。
路发久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呼呼大睡,脸色极差,像是落着一层厚厚的烟灰。
鬼在哪里?
牛小田眼镜扫过整个屋子,居然没找到。
似乎也不在路发久体内,但距离不应该太远。
还有,术士来到,这鬼居然也不跑,胆子也太大了吧!
唰!
一抹隐隐的蓝光,急速从面前掠过,牛小田居然都没有捕捉到影像。
不是鬼?
那又是什么?
还能在灯光下活动,绝非善类!
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之中,牛小田凛然一惊,急忙传音“白飞,快跑,离这里远点!”
“收到!”
白狐也察觉到不对,瞬间飘走,眨眼就到了几十里开外。
《灵文道法》中,关于蓝光形体的异类记录,有几十种。但是,能快到这种速度,并携带阴气的,只有一个。
称之为聻,也叫恒灵。
鬼死之后,彻底烟消云散。
也会出现百万中无一的另类,演变成另一种灵体形式,永不消亡,就是恒灵。
恒灵灵力很微弱,也没有意识,存在毫无意义。
恒灵会固守一片不大的领域,如果有灵体类闯入,会自发展开攻击。
冲击力非常可怕,灵体会被冲散干净,再无法凝聚。
更可怕的,是人性贪婪。
有些不守规矩的师大术士,用另类法宝,捕捉到恒灵之后,进行控制改造,让其成为可怕的攻击利器。
改造方法,《灵文道法》中也有记录。
抓一只鬼,用特殊符箓,将其残留的意识,植入到恒灵之中。
再用至阴之气培养,让其灵力渐渐提升,这一过程,通常会持续若干年。
附近的这只恒灵,根本不是路六角,只是被植入了路六角的残留意识。当然,恒灵也不知道,它原来是何许人。
灭杀恒灵的方法,只有天雷。
能入侵人体的恒灵,更是另类中的另类,牛小田所学的知识中,并没有相关介绍。
突然,蓝光又在眼前闪过,没入到路发久的体内。
咯吱吱!
木床传来即将散架的噪音,路发久揉着眼睛,茫然地坐了起来。
张着大嘴打了个哈欠,又举起双臂伸懒腰,伸到一半,看到了面前的牛小田,从双臂缝隙露出的嘴角,弯出一抹诡异的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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