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我家夫君很贤惠29
薯条配番茄酱固然很好,但小鸟胃的云只吃了三分之一就吃不下了。
一旦饱腹感上涌,人就无法从美食中获得快乐。
云只能作罢。
苏珩见她无事,未被游船事件影响,稍稍放下心,他嗓音轻缓,“娘子若是累了便休息,我就在院子里。”
他阖上门,坐在院内,以确保周围的一切都在他视线范围内,静默地守着她。
苏珩其实清楚,那些人几乎没可能在这个点前来继续刺杀,但他不能拿她的安危打赌,她只是一位漂亮孱弱的姑娘。
或许有些娇气,也出乎意料的主动黏人,是有些挑食但并不难养的可爱姑娘。
那姑娘阴差阳错成了他的娘子,他也早已认她为自己的娘子,他不会、也不敢赌那千分之一的可能——那些人当真会这般明目张胆,在朗朗乾坤下犯案。
为官者手握权力,为富者家怀重金,官大于民,富强过穷,这是无法否认的阶级分层。
而其中,还掺和了江湖中人。
为武者身怀绝技,侠以武犯禁的事屡见不鲜。
平民百姓深深地畏惧江湖武者的能力,为官者乃至为皇者也要小心防范武功高强之人。
毕竟,在太平盛世,仁君治国有道,百姓安居乐业,一切由律法维护,拥有高强武功的江湖人士才是最可怕的。
打斗中轻则损坏店家财物,重则伤及无辜性命,再凭借一身武功,事了拂衣去。
船上老叟显然遭遇过类似的事情,才会这般熟练无奈地躲在水中。
暗器杀人无形,甚至死前都不知晓是何缘由,怎么不令人畏惧。
这也是六扇门存在的原因。
这更是苏珩伪装成半个书生、起初隐瞒来历的原因。
武者,令人望而生畏,避之不及。
待到天色将暗时,连通铺子的门被打开,徐文才脸上还有汗,气喘吁吁地向他道,“我打听到这附近的确多了几个陌生人,有两人住在东街口的客栈,一人一口气花了五两银子租在成衣铺旁边,还有两人住在卖糖葫芦的老李家。”
苏珩声音依旧温和,“多谢,这是给你的报酬。”
他试图摸出银子,然而只摸到一角碎银子。
天下第一,暗魂阁第一杀手,身上连点余钱都没有。
完全坐实季风行口中说的小白脸成分。
好在徐文才连连拒绝,省去了摸不出钱的尴尬,“这不过是顺带的事,能帮到您和掌柜的就行。”
他直接溜了。
如今他管着食肆的账目,负责采买等,月钱已经涨到三两银子一月,他每月都能攒下二两多银子呢!如果不那么节俭的话,每顿饭都能沾点荤腥。
若不是苏郎君挑中了他,掌柜的又给他机会,哪有现在的好日子。
苏珩记下对方所说的信息,如常到厨房准备晚饭。
待到夜深人静时,他熄了灯,锁好门,没做任何掩饰地运行轻功出了院子。
一刻钟后,一道人影轻巧地跃至院子里,正欲打开门锁,一道不可忽视的力道击中他的穴位,那人影瞬间软到在地,动弹不得。
面容清隽的雪衣男子漫步走来,挥掌震碎了对方的膝盖,半蹲下身,单手拎住对方领口,就这般拖着走,不管道路崎岖,不管领口勒得多么窒息,就这般拎至郊外,沿途留下了一路的血痕。
那刺客如死狗一般,全无尊严,即使痛不欲生也无法开口,更动弹不得。
男子松开了手,任由对方瘫倒在地,终于得到些微喘息。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刺客,或者说是当初见过的护卫,轻抬起脚踩在对方本就伤痕累累的膝盖上,寂静的夜晚传来骨头的响声。
手骨,腕骨,腿骨,踝骨,被踩得粉碎,却偏偏还吊着一口气。
雪衣男子面容因为夜里的血气多了几分昳丽,他嗓音轻缓,“月黑风高杀人夜是么。”
白天因为全无准备,仓促去镇上游船,已经让娘子受了惊,又如何再会让歹人有机可乘。
这样的失误,他只允许一次。
他墨眸没甚感情地望着那名护卫,像是自话自说,“你是暗卫,我当然知道你们的使命。”
暗卫就是无条件听从主子的狗。
护卫目光骇然地望向面前据说手无缚鸡的人,一身雪衣,不染纤尘,但四周血气弥漫,手段可怕至极。
他已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自绝也做不到,甚至对方根本不是为了拷问他,只是为了折磨。
雪衣男子甚至轻笑了一声,笑得堪称温柔,“但你的使命不该找上我家娘子。”
他拿出雪白帕子细细擦拭了手指,随手抛下,轻纱般的帕子盖住了那护卫的脸。
“既然这般忠诚,那便与你的同伴作伴吧,狗与狼,挺般配。”
他步伐虚无缥缈地离去了,只留下原地不成人形的护卫,以及被血气吸引蠢蠢欲动的狼群。
护卫被帕子蒙了眼,听着狼嚎,内心的恐惧被无限放大,他后悔小瞧了对方,但后悔也没有用了。
苏珩又去寻了其他几位江湖中人,如不出他所料,他们应当被下了药,正昏睡不醒。
他不会再给他们一点机会,不会再有丝毫漏洞。
因为只是普通人的她,不能受到半点伤害。
然而等他前去时,其中有两位已经气绝身亡,分别死于自身的成名绝技,房内并无打斗声。
他取了信件一观,又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解决了剩下的人,才回到东街。
尽管一身雪衣,身上并未沾染半点血色,却总令他觉得有血气环绕。
苏珩沉静地站在院内,用冷水洗了透心凉的澡,直至身上充斥着胰子的清香,才进入房内。
少女睡得正熟。
许是天气热起来了,她总爱踢被子,寝衣也滑至腰间,露出雪白肌肤。
他默默地为她拉好寝衣,脱去外袍,躺在她身侧,自然而然地揽住她。
他清隽面容带着几分疲惫,在肃清所有危险后,拥着她,睡意渐渐上涌。
然而,从前恨不得窝在他怀里的少女,在睡梦中不住地往外逃,似乎有些嫌弃他的温度。
“……”
潜藏在心底的戾气似乎都因此烟消云散了。
苏珩只好运行内功,稍稍改善体温,漂亮娇气的姑娘才重新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