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靠在黑白的大理石墙壁上,卷翘的睫毛抖了抖,内心的恐惧无以言表,她手紧张地攥着裙子,干净清澈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雾气。
即便有舒缓的音乐,也难掩她的心跳声,仿佛就在耳畔,震的她鼓膜疼,高大的身影将她娇小的身影笼罩的严严实实,她红着脸,视线移到一侧,不敢与他对视。
白桁将江怡圈在怀里,手撑着墙壁,声音压的很低,沉沉的:“我找你有事,等宴会结束后,直接上楼,我在楼上等你。”说着他拿出总统套房的房卡。
江怡点了点头,宴会结束后,她会第一时间逃离这里,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事商量啊。
而且这个男人带来的危险感觉,充斥着她每一根神经。
白桁见江怡脸红,气息不稳,再继续下去,恐怕连换气都忘了,他站直身体,修长的手指将她散乱的发丝拨到耳后:“作为情人,见到我,难道不应该激动吗?”
被碰到的肌肤,感觉要烧起来了,江怡抬起漂亮的眸子,看向白桁,什么时候成为情人了,除非,一夜情也算情。
“白四叔叔,你就别逗我了。”江怡眼尾泛红,樱红的唇轻轻抿着,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白桁对于“叔叔”这个词,很不满意,干都干了,转身叫他叔叔,合适吗?
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江怡更加紧张了,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缘故,她就是怕被撞见。
“亲我一下,我就让你走。”白桁贴在江怡耳边,声音有些轻佻,故意逗她道。
江怡又急又紧张,见白桁贴上来,她直接抬起了膝盖:“不,不可以,之前是,事出无奈,现在你是耍流氓。”说完她从他的手臂下钻了过去。
白桁为“耍流氓”付出了“剧痛”的代价,他手撑着大理石墙面,手背上的青筋突起,眉心微微皱着。
江怡头也没回地走了,她脾气不算软弱,但,在长期的压迫下,只要不把她欺负狠了,她都愿意,息事宁人。
随后两名女子有说有笑地向卫生间走去,看到江怡时,先是难掩的鄙夷后又笑着与她打招呼。
“江小姐,好久不见。”其中一名女子伸出手。
脸上的笑容,要多虚假,就有多虚假。
江怡下巴微抬,眉眼轻撇了一下:“不熟,别套近乎。”说完她快步离开。
两名女子尴尬地对视了一眼,谁都没说话,她们在心底里瞧不起江怡,年纪轻轻的,出席宴会,就为了巴结有钱的男人...
“算了,她也挺可怜的,听说大学一毕业就得嫁给国外的花花公子,日子肯定好不到哪去。”
“她活该,不是她自己硬巴结上的吗,听说,还是趁人家不注意,爬上人家床的,不然以江家,凭什么...”
两个人说着向卫生间走去。
从白桁身边路过时,不免转过头多看了两眼。
白桁轻抿薄唇,看来,小丫头在国内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过。
江怡回到刚刚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去,她不能喝香槟,所以手里拿着果汁,看着众人在宴会上,说笑,她只觉得无趣。
就在这时,江学磊带着一名身穿白色高定礼服的女人,出现在了宴会上。
女人挽着江学磊的手臂,笑着与人打着招呼,看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陪江学磊来这种场合了。
江怡微微眯缝着眼睛,手微微颤抖着,她认得父亲身边的女人,是他的秘书,但如果只是秘书,为什么举止会如此亲密,还带她来这种宴会,穿着母亲都不曾有的高定礼服。
江学磊看到江怡后,脸色瞬间冷了下去,让她来,可不是让她坐在那,像个木头人一样,怎么就学不会。
跟她母亲一样!
江怡站起身向江学磊走了过去:“爸,赵秘书。”
赵珊看了江怡一眼,手臂挽的更紧了,声音也比之前矫了许多:“学磊,小怡越来越漂亮了。”
“谢赵秘书夸奖,叫我江小姐就行,不用叫小姨。”江怡说完看向江学磊:“爸爸,这种场合,带一个秘书来,奶奶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江学磊怒目看着江怡:“平日里,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
“老师只教了,礼义廉耻。”江怡说完眉眼低低的,轻蔑,不屑,就差写在脸上了。
江学磊没想到,一向乖顺的江怡,怎么突然变成这副模样了,但人多,他又要颜面:“等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怡从站起身的那一刻就清楚了,但宁可回家被罚,她也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这样,那女儿就先离场了,免得恶心。”江怡说完大步离开宴会大厅。
从小到大,父亲都不喜欢她,甚至不愿多看她一眼,她拼了命的学习,得奖,可最后,父亲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母亲在家里伺候奶奶,外出都要跟奶奶打报告,去哪,去多久,连个保姆都不如。
可父亲却堂而皇之的带着秘书,穿着高定的礼服,参加宴会,她之前见过,但没这么亲密,心里虽然清楚,但这一幕搬到眼前时,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白桁不是很喜欢这种氛围,除了恭维,就是奉承,但又惧怕与他扯上关系,一个个可笑的嘴脸,看的他十分不舒服。
他正站在吸烟区抽烟,隔着玻璃看到江怡擦着眼泪,向外面走,看样子是被欺负了...
江怡上了自家车,她不想回家,她不知道母亲问起时她该如何回答,眼泪不争气的从脸颊划过,本就有些泛红的眼尾,此时更红了。
她有时候真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隐忍,她不要富裕的生活,也可以打零工,为什么就不能带她离开江家。
这样的家,她一刻也不想待。
尤其是外婆和舅舅,她更是无法忍受,看着自己的女儿,妹妹受苦,他们竟然还觉得理所当然。
眼睁睁看着母亲在火坑里,他们不但不帮忙,还要往火坑里添柴火。
江怡擦了擦泪水,她好恨自己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
这也不怨她,毕竟她开学才大一...
另一头,江学磊忍着怒气。
一旁的赵珊见状安慰道:“没关系,孩子还小,我们与秦玉华之间的事,她还不知道,别生孩子气。”说完她轻轻贴在江学磊的身上。
要不是秦玉华那个贱人,他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永远离他而去。
就在这时,白桁向江学磊走了过去,他身边依旧围着一群人,说着谈生意,合作,但没几个真敢跟他合作的。
江学磊见白桁走过来了,他忙迎了上去伸出手:“白老弟,你回国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在决定江怡亲事时,他与白桁有过一面之缘,江怡要嫁的,正是白家,白桁的亲侄子,白林亦。
白桁跟江学磊握了握手:“昨天刚回国,没来得及打招呼。”
其他人都只有羡慕的份,毕竟白家,谁不想巴结,虽然白桁是混黑白两道的,白家的生意,他参与的不多,但他身份摆在那,谁敢小瞧。
江学磊本来就爱面子,被这么多人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嘴角上扬:“这次回国,白老弟是有什么事要办吗?用不用帮忙?”
江学磊明知故问。
白桁这次回国是陪着侄子白林亦与未婚妻见面的,也商量一下订婚事宜,只不过,情况有变。
不过,白桁愿意给江学磊这个面子:“这次回国,主要是想跟江哥商量一下,订婚事宜。”只不过他没说,谁跟谁订婚。
反正他不能看着小丫头嫁给白林亦。
众人叹气,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让江学磊给遇到了,与白家攀上亲家,那国外的生意,就不用发愁没有人脉了。
而且还有白桁这个混黑白两道的护着,看来江家要平步青云了。
江学磊因为高兴,喝了不少的酒,白桁也从江学磊的口中得知了不少江怡的事情。
但大多数都是夸江怡有多优秀,根本不像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由衷夸奖,反而更像是,售货员在卖自己的商品。
听的白桁直皱眉。
“我女儿嫁到白家,不听话,你做长辈的,尽管罚,我这个做父亲的,不会多说什么。”江学磊有点喝多了,说的话,开始不过脑子了。
谁家父亲不盼望着,自己女儿出嫁后,在婆家能有好日子过,就算做出了事,也希望婆家能多多担待,有事好商量...
白桁有些心疼小丫头了,摊上这么个父亲,日子能好过到哪去,而且他刚刚得知,江学磊身边这位,并不是小丫头的母亲,而是一名秘书。
他多半猜到,小丫头为什么哭着离开了。
“下个礼拜的聚会,我希望江哥能带着嫂子一起,而不是带一个秘书敷衍我。”白桁说完将杯子里的香槟一口喝下。
赵珊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她仿佛听到了周围的嘲笑声,她怎么不记得,她得罪过眼前这尊大佛。
江学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毕竟要商量孩子们的订婚事宜。”
“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说着她松开江学磊,尴尬地向洗手间走去。
周围人不全是羡慕,也有鄙夷的,这不就是卖女儿吗,不是酸,就算白给他,如果自家女儿不喜欢,那也是白搭。
不过,也算人家有本事,毕竟能卖女儿的父亲,也没几个。
一旁喝着果汁的贵妇小姐们三五聚在一起,有的人目光一直停留在白桁的身上。
没办法这个男人举手抬足都在散发着魅力,一米九的身高,加上有些混血的脸,艺术家都雕刻不出的完美。
“我要不要去搭讪,要个联系方式啊?听说还是单身...”李娜娜看着白桁,小声道。
她就是之前背地里说江怡的女生,家里做房地产的那个。
“可是,我刚刚听说,他不是个好人,好像是国外的黑手党首领...”另一旁的女生小声劝道。
李娜娜眼神更加炙热了,国外,黑手党,多帅啊,何况白桁有钱多金,谁管他是做什么的。
宴会进行的差不多了,白桁亲自送江学磊上了车,毕竟,上了人家的女儿...
“白老弟,改天不为别的,就我们兄弟俩,一定要聚一聚。”江学磊坐在车上带着醉意道。
白桁单手擦着兜,微微点了点头,聚,是肯定的。
江怡回家后洗了个热水澡,奶奶问她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说谎,说是父亲让她回来的。
母亲并没有多问,而是让她早点睡,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江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一双白皙的双腿来回晃悠着,是福不是祸,明天父亲回来,她肯定免不了责罚,不过,那是明天的事了。
不过,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她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去见白桁...
笔趣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