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下车后腿有些软,上台阶的时候不得不挽着白桁的手臂,维持平衡。
司乡靠着圆桌,手里拿着茶杯,沈图他们站在一圈聊着天,不知道谁开的头,竟然聊到他身上了。
“再好的枪不用也得上锈。”沈图说着上下瞄了司乡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他的腿上。
陆岁半开玩笑道:“我看看上锈了没有。”说着他伸出手。
司乡双腿交叠,拦住了陆岁的手:“有点正形,儿子都这么大了,也不怕教坏了。”说着他喝了口茶。
“歪脖树,不管怎么修他都歪着脖。”陆岁撇了撇嘴。不管儿孙立即享福。
“司乡还没女朋友呢?这可不行,我给你介绍个怎么样。”人群中有人接话道。
周围人目光落在了司乡身上,这么好的条件,到现在还没找女朋友,要么是百花丛中走,要么就是心里有人了,当然不排除有隐疾的可能。
白妙妙听到人群有人起哄,当听到大家要给司乡介绍对象后,她脸色微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么热闹啊。”江怡说着松开白桁,向人群中走去。
白妙妙走到江怡身边:“我还以为,你把这么大的女儿给忘了呢...”说着她更委屈了。
“别耽误你爸干正事。”
沈图话音刚落就被白桁踢了一脚。
主要平时大家都习惯了,白妙妙小的时候,他们就这样,长大了更没什么忌讳了。
“四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说什么了,难道不是在办公室看文件吗?”沈图憋着笑。
江怡看着白妙妙,她脸颊微微鼓着,长睫忽闪忽闪的:“这是怎么了,小嘴噘的这么高,我这不是来了吗?”
“我不管,我今天要跟妈妈一起睡。”白妙妙用撒娇的语气道。
白桁看了一眼:“现在就许生日愿望,太早了。”说完坐在了司乡搬过来的椅子上。
“刚刚在聊什么,那么热闹,我站在门口都能听到笑声。”江怡说着对叶允澄她们点了点头。
裴家跟白家是合作关系,但是这种场合,他们大多都会聚在一起,聊自己的,不掺和白家的事,叶允澄那么爱凑热闹的人,都不会主动往这边凑合,多说打个招呼。
“我们打算给司乡介绍个女朋友。”陆岁说着拍了拍司乡的腿:“总不能一直用两条腿。”
江怡笑了笑:“再过两年吧,也不迟。”她知道怎么回,但是妙妙现在年龄不合适。
白桁双腿交叠,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他抬头看向江怡,在等两年司乡三十了,她之前不是一直很着急吗?
司乡倒了杯茶递给白桁:“我再过几年也不着急。”说着他目光落在白妙妙身上。
结婚不是一个人的事,得白妙妙点头才算。
“等我结婚,裴舅舅在结婚。”白妙妙说着拉着白桁的手晃了晃:“好不好。”
白桁看向司乡,声音沉着:“问你呢。”
司乡点了点头:“好。”
在别人眼里,司乡就是被迫的,四爷都发话了,让他等白妙妙结婚后再说,其他人就算有那个心思也不敢介绍了。
白妙妙如果二十五六岁结婚,那司乡都奔四十了,谁能等到那个时候啊...
这边闲聊结束,服务人员开始上菜。
叶允澄这边多了螃蟹,因为她前阵子念叨想吃,没想到白妙妙竟然记着。
白妙妙走到叶允澄身边,小声道:“叶妈妈,给我留一个,裴舅舅不让我吃。”
“放心吧,我一会揣包包里。”叶允澄说着指了指一旁的黑色限量款包包。
白妙妙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跑去跟孟淑他们吃饭了。
李米芮凑了过去:“嘀咕什么呢,什么揣包包里?”说着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我一会要两个袋子,打包回去当夜宵。”
徐斯尘忍不住捏住了李米芮的脖颈:“打包之前,先坐着好好把饭吃了。”
裴氏副总怎么了,每个月提成上亿又怎么了,他老婆去哪吃饭剩了都打包,当然他负责撑袋子...
江怡看到齐月抱着宝宝,她直接拿下自己手上价格不菲的手表:“跟小包子似的,太可爱了,第一次见面,我讨个吉利。”
这话说完,齐月想还回去都不行,毕竟她说的是“她讨个吉利”。
“姥姥,刚刚有人打我嘴巴子。”云野走到江怡身边,眼底都红了,巴掌印还在呢。
江怡看着云野脸上红了一片,她是白烁的四婶,她的孩子按辈分要跟她叫一声姥姥。
这么多人在场,如果她把人叫过来询问处理,不合适,能动手打这么大孩子的,对方也不会大到哪去。
白家人没什么优待,有的时候不管对错,都要接下这份委屈。
“这才几天不见,小云野越长越好看了。”说着江怡将云野抱了起来,八岁了,不小了,坐在她腿上跟石头墩子似的。
白桁只是看了一眼,这种事情不用他开口,江怡也能处理的很好。
云野被夸后,立刻美滋滋的,更别提被江怡抱着了。
云清起身:“男子汉大丈夫,挨一下结实。”说着她指了指:“下来,让姥姥好好吃饭。”
云野搂着江怡的脖颈说什么都不肯下来,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让姥姥抱抱怎么了。
江怡摆了摆手:“你去吃饭吧。”说着她看了一眼白桁,她刚刚还被折腾不行,这会孩子都跟她叫姥姥了。
白桁跟身边人喝着酒,见江怡看他,他凑了过去:“怎么了?”她最近总是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有没有觉得,我老了...”江怡抱着云野,声音压的很低。
白桁大手按着江怡的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桌上那么多人,要是换了以前肯定有人起哄,但是二十来年的相处,他们都习惯了。
云野捂着眼睛:“我爹说了,这个不能看。”
江怡在桌子下踩了白桁一脚,就不能收敛点。
“谁说你老,就是再骂我,回头我把他嘴缝了,就好了。”白桁说着拿起勺子喂江怡喝了一口汤:“别整天胡思乱想。”
大家喝着酒吃着饭,白妙妙端起茶杯站了起来:“今天妙妙开学了,本来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谢谢家里长辈抬爱,这么小的事情还记在心上,妙妙不能喝酒,只能以茶代酒,敬长辈一杯,不周到的地方,还希望长辈们多担待。”
江怡看着白妙妙从容大方,小声道:“我好像生了个很厉害的女儿...”
白桁看着白妙妙,嘴角上扬:“是,我宝贝最厉害,生了个女儿。”说着他嘴角的笑容扯的更大了。
江怡想不明白,这话怎么到他嘴里就变了。
白妙妙坐下后,司乡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妙妙第一天开学,她还有一堆作业等着她,我得带她回去写作业,不然明天挨罚的在学校写一天。”
“什么破学校,有病,第一天开学就留这么多作业,校长也是...”
孟淑踹了身边人一脚,小声提醒道:“阿斯特大学的校长是裴修言,他就在你身后那桌,小心回头他把你门牙踢碎了。”
那人转过头就看到裴修言坐在那里,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但他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跟四爷不同,四爷会直接告诉你,你为什么挨打。裴修言不同,他就算把你打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你都不会怀疑他为什么这么做,还以为他是好人,在帮你呢...
白妙妙起身走到白桁身边,拽着他的衣袖:“爸,你少喝点,回头让司机把你和妈送到我哪去,我好想你们。”
白桁点了点头,这么大的灯泡乘二,他能回也不回。
临走的时候,白妙妙摸了摸云野的脸蛋,毕竟他今天挨打了。
沈图站起身:“不是我说你,这爸让你当的。”说着他脱下外套披在白妙妙身上:“行了,早点回去吧。”
司乡本来想着出去脱外套,免得引人说闲话,结果被沈图抢先一步。
出去后,白妙妙在兜里摸了摸,里面是一款贴满钻石的钢笔,她就说,沈叔叔为什么会突然给她批外套。
白家人不拘小节,人到就算最大的礼,但是沈图如果当面把东西拿出来,大家都没准备,气氛就会尴尬。
沈图早就想给了,一直找不到机会,眼看着白妙妙要走了,不得不这么做。
白妙妙上了车,握着手里的钢笔,沈叔叔和江阿姨没有孩子,跟三伯伯一样,等他们老了,她就弄个园林,让他们住在一起,每天打打牌,聊聊天。
算是区别对待吧,反正她舍不得把他们送到白家的养老院,虽然那里环境好,待遇也好,但是她就是把这些叔叔阿姨放在眼前看着。
他们在,她心安。
“凯宝,你觉得云清怎么样?”白妙妙说着将钢笔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司乡知道白妙妙是什么意思:“先观察。”
“八组的小姑娘也不错,但不太适合我。”白妙妙说着将头靠在了司乡的身上。
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定准人家是否优秀,只能说,不太适合。
司乡揽着白妙妙的肩膀,她从小到大都是个有主见的人,她认准的事情,大概率是不会变了。
“他们起哄给你介绍对象,你竟然不拒绝。”白妙妙想起他当时的表情就生气。
跟小气包似的。
“他们也就是开开玩笑,这么多年了,你看谁真正给我介绍过,但我要是反应激烈,他们大概就能猜到,我有人了。”司乡说着手臂紧了紧,他也想告诉所有人,他有爱人了。
可是为了长远考虑,不得不委屈小丫头。
白妙妙抱着司乡的腰,将脸埋在他身上,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不是特别难闻的那种:“帮我订这个礼拜五的机票,我得回去一趟。”
司乡也没问她回去干什么。???.biquge.biz
不是所有事都管,都问,才叫负责,她先试试,处理不了了,他在兜底。
到家后,白妙妙一步都不想走,从院子到进家门,还有一段距离:“我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没有。”司乡抱着白妙妙,如果可以,让他抱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
白妙妙亲昵的在司乡的侧脸上吻了吻:“我很好奇,枪真的会生锈吗?”
“等你写完作业,给你看。”司乡说着用虹膜解了锁。
白妙妙本来困了,还在为写作业的事犯愁,写不完她睡不踏实,但又实在太困了。
司乡一句话,她现在精神抖擞,写两遍作业都不成问题。
以前白妙妙洗澡至少半个小时,这次十分钟就出来了,发梢还在滴水。
司乡拿着毛巾从发尾开始擦:“急什么,早看晚看不一样吗?”
白妙妙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着,恨不得多长几根手指。
原本一个小时完成的作业,她用了四十分钟。
司乡去洗澡了,出来的时候穿着白色睡衣,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玩意也有人愿意看。
...
真不知道小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白妙妙也不好意思开口,总不能直接说“裤子脱了给我看看”吧。
她坐在床边,眼巴巴的盯着司乡,目光时不时的打量着。
司乡拿出手机递给白妙妙:“我的枪,你看看,上锈了吗?”
白妙妙愣住了,她拿起手机,一把银色手枪放在书桌上,确实是司乡常用的那把。
司乡坐在床边擦着头发,狭长的眸子垂的很低。
“就...”
“我...”
白妙妙支支吾吾的握着手机,她想的不是这个啊!
司乡起身将毛巾扔在洗漱台上:“我们聊的就是这个。”
三岁的时候这么骗她,她肯定信以为真。
白妙妙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坏透了,他就是故意的,不想给看就算了,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司乡关了主灯留下昏暗的床头灯:“妙妙过来。”
白妙妙裹着被子向床边移了移,不跟他好了,仗着自己岁数大,欺负人。
司乡温热的大手握住了白妙妙的手腕,将她圈在怀里抱着:“确定要看,我觉得,你不会喜欢。”
白妙妙点了点头,能丑到哪去!
笔趣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