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丫头,你故意的吧?”
三角眼的老太太竖着眉毛,一把抓住了陈青怡的手腕子。
嘶!
小老太手劲儿还不小,到底是她自己撞了人,陈青怡还是不住的道歉。
也没挣扎,“大娘,对不住哈,你看要不咱去医院看看?”
“看,看什么看,死丫头你赔钱,赶紧赔钱。”
老太太眼神阴狠,说话时眼睛不住的打量着陈青怡。
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
“赔多少?”哎,撞人了,就要态度好,被叫死丫头也不好意思回嘴。
“五十!”
周围看热闹的全部倒抽一口冷气,纷纷向后退几步,生怕惹一身骚。
对着几人指指点点,却没一人出声。
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五十?”陈青怡猛地惊叫,“你讹人是吧,撞一下,流点鼻血你就要五十!
咋的,你们的血里有百年人参啊!
你别以为我年纪小,你就欺负我,告诉你,没门,窗户都没有。”
陈青怡一个用力,将自己的手腕子抽了出来,眼神凉了凉。
“要不咱就报公安。”
“公安同志说怎么赔就怎么赔!”
“不行,不能报公安。”
满脸鼻血的老头儿和三角眼老太太同时大声拒绝。
老头儿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用看不出色儿的棉袄袖口擦了擦鼻子下面的血。
佝偻着身子,露出憨憨老实的笑。
不安的搓着手,一开口就是憨厚淳朴,“丫头,我这老婆子急糊涂了。
她就是这么个急脾气,咱乡下人,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你给个五毛钱就行。
大爷也没啥大事儿,哪能讹你个小丫头的钱。
咱小老百姓的,哪好因为这点小事儿就经官。
不给政府添麻烦。
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您直接说吧。”
陈青怡歪着头,她总觉的这老头老太太看起来很违和。
还有她说报公安,这俩人的反应……
是,现在的人对公安有种天然的敬畏,有啥事儿能不和公安打交道,就尽量不打。
出了矛盾也是私下解决,解决不了就找大队干部。
可这俩人似乎有一瞬间眼神格外慌乱还有……阴狠!!
她这完美的视力连蚊子公母都能看出来,她不认为自己看错了。
陈青怡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面上却仿佛因为才要五毛钱而松了口气。
“你看看我这腿脚本来就不好,又被你撞了,走几步就钻心的疼。
路上还都是积雪,更不好走。
你能不能用你的自行车,驮我回家,你放心,我家离这儿可近了,过去也就十分钟。
不耽误你事儿。”
老头儿不断地搓着手,依旧憨厚老实,说话时脚步还踉跄了下。
陈青怡:“……!!”
她可是下过反诈app的人。
见她没吱声,三角眼老太太就开始装腔作势抹开眼泪了,“老头子,人家嫌咱脏。
不愿意咱坐她的自行车呢!
就咱俩这糟老婆子,糟老头子的,也不配做人家这么金贵的自行车。
我扶着你回去吧,慢点就慢点,冷点也冻不死,呜呜……
我们这命咋那么苦啊!”
话音刚落,老太太就扶着老头儿,脚步蹒跚的挪腾了两步。
陈青怡挑了挑眉,这和刚才横眉冷对的模样大相径庭,这也变化太快了。
还挺会演。
玛德,这是个高端局。
她还来不及说话,一个不知名大娘在身后帮腔儿。
“小姑娘,这就是你不对了,你给人撞成这样,人家好心就要了你五毛钱。
于情于理你不能不管人家啊,应该送。
咱做人得有良心。”
“送吧,腿疼的滋味儿不好受,你有自行车,也方便,年轻人哪能嫌弃老人。”
“就是,你也有老的一天。”
“现在的年轻人啊……”
“啧啧,瞧她长这样,就是一副资本家小姐的做派。”
一帮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着陈青怡七嘴八舌的开始说教,还有人开始人身攻击。
陈青怡一身反骨,别人越这么说,她越不想动。
眼珠子一转:
“对不住哈,不是我嫌弃,实在是我家里也有急事儿,我爸在家摔断了腿。
我后妈着急去扶,卡折了腰,下半辈子可能会瘫痪在床。
我这不听了这消息,急三火四的赶紧从亲妈家赶过来。
就因为骑得太急了。
这才控制不住自行车……”
陈青怡靠着在云省锻炼出的演技,成功的憋红了自己的双眼。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噙满了豆大的泪珠。
配上她漂亮无比又柔弱的脸蛋,还有一股风就能吹跑身材。
成功惹得大爷大妈们好一阵儿同情。
脑补了一出家庭伦理年底压轴大戏。
陈青怡见目的达到,用小手坚强擦干眼泪,从兜里掏出三块钱。
一块钱给了老头老太太做赔偿,“大爷,大妈,对不住了。
多给五毛就算我的赔礼。
您俩买半斤肉补补。”
老太太脸色稍微有些难看,老头儿脸色也有些僵硬,却还能撑得住。
老太太想说点儿什么,被老头儿一把拉住了。
陈青怡眼睛微微眯起来,眼神儿带着冷漠,没有一丝温度。
面上却很无助,笑得很不好意思,又真诚的道了歉。
又将另外两块给了两个说话最大声的。
“麻烦两位帮忙把大爷和大娘送回家了,一定要啊,拜托了。”
其中一个腰身粗壮,屁股很大,胸脯鼓鼓,看起来三十左右的妇女。
就是她说自己是资本家小姐做派。
另外一人就是最开始帮腔的不知名大娘。
“好说好说。”
大娘笑得见牙不见眼,就帮着送个人,这么短的路程就能挣一块。
这好事儿上哪找儿。
屁股大女人一把拽过钱,揣进了最深的衣兜里,心里更埋汰陈青怡资本家了。
还白了她一眼。
陈青怡嘴角一抽。
就在陈青怡扶起车子要走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而又慌乱的女声。
“陈青怡,你别走,你别走,救我,救救我。”
陈青怡蓦然转头,看向说话的人,瞳孔猛地骤然一缩。
是她……!!!
这人怎么晒得这么黑,黑的跟煤球一样,她刚才都差点没认出来。
心里小人儿乐的直打滚,这什么搞笑剧情。
陈青怡脑子里开会,脸上却毫无破绽。
带着疑惑地表情,皱了皱眉头,“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是我啊,你不记得了,我,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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