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柳晃悠着从自己屋走出来。
翻了个大白眼,“妈,你还没看出来啊,我奶,我爷。
甚至我三叔他们一家,现在都看不起咱家。
你快别往上凑了,不够丢人现眼的。
他们不识抬举,以后咱们也不搭理他们。
不就是根糖葫芦嘛,等我挣了钱,多少糖葫芦买不来。”
陈青柳也心里窝火。
同样的孙子孙女,人家一人一根,他们四个人一根,埋汰谁呢。
陈胜楠在炕上翻了个身,脸面向墙面,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妹妹现在可真是个极品。
还抬举,自己算个啥玩意哦,蝙蝠身上插鸡毛,分不清自己是什么鸟。
她最看不惯的就是看不清自己身份地位的人。
真太可怕了。
石兰花听不进去,风风火火踩着小板凳爬上杖杆儿。
就等着看陈青枫拿不拿好东西出来。
眼睛一眨都不眨,恨不得给大门盯出来一个洞。
还狠狠地啐了一口。
“我呸,也不知道在里边干啥,这一会儿两个冻梨怕是都造完了。
老头老太太真是老糊涂了。
都离婚了,要是赵香梅再嫁,四个孩子还指不定姓什么呢!
在疼有什么用,还能给你们养老不成?”
越说还越大声,这恶心人的嘴脸,让陈青枫恨不得出去邦邦给她两拳。
陈老头重重的咳了一声,撩了下眼皮。
“老三家的,你去,把我的洗脚水给我倒了。”
“哎!!”吴喜凤眼睛一亮,响亮的应了一声,大下午的,哪来的洗脚水。
公爹这是忍不了石兰花,让她用脏水泼她呢!
陈青枫眼睁睁的看着他三婶儿在锅里舀了两瓢热水,又加了点韦德罗的泔水。
出门,头都没抬,直接就泼了出去。
“啊啊啊……老三家的,你干什么,呸,呸,你眼瞎啊?
泼我干什么?
你用啥泼的我?又热又臭?”
“哎呦大嫂,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啊,我就想泼远点。
省的在门口结冰出门再滑倒了。
劲儿用的有点大。
这青天白日的,谁知道你没事儿能爬杖子听墙根,你说说!!
这快过年了,我给咱爹做了双新棉鞋,咱爹非要洗了脚再试试。
所以这个水……”
“呸呸,呕……吴喜凤,你就是故意的,你给我等着。”
撂下狠话,翻着白眼跑进屋刷牙,想着这是公爹的洗脚水。
石兰花被恶心的不断干呕。
石兰花和吴喜凤做妯娌多年,石兰花总是仗着自己是嫂子。
又生了俩带把的,对吴喜凤没少耀武扬威,横挑鼻子竖挑眼。
吴喜凤就生了俩闺女,这么多年也再没有动静,自觉矮人一头,一直直不起腰。
陈长河从来没说过什么,但她自己心里不好受。
以前没分家时,她不愿惹事儿,让家里吵闹,也是受了些气的。
虽陈长河护着她,可有些时候老娘们拌嘴,老爷们也不好说什么。
自从分家,吴喜凤胆子也大了起来。
也敢和石兰花呛声了,现在更是脏水说泼就泼,支棱的很。
颇有点赵香梅的架势,陈青枫看的目瞪口呆。
陈老头满意点头,他小老头可不愿意儿媳妇对他指桑骂槐。
在炕沿磕了嗑烟灰,穿上新鞋子,背着手。
“走吧,你用自行车驮着我,我找你姥爷唠会嗑儿。”
也顺便看看孙女给买的收音机。
吴喜凤,陈长河也跟在身后。
看完亲妈热闹的陈胜楠重新躺回炕上,面皮抖了抖,要笑不敢笑。
她妈就是人菜瘾大。
谁都打不过,还偏偏爱撩骚。
石兰花刷完牙,洗完头,又换了身衣服,继续骂骂咧咧。
一会儿骂陈青枫,一会儿骂吴喜凤。
这些年她欺负吴喜凤习惯了,突然包子反抗,挨欺负的成了自己。
让她格外的生气,气的牙根痒痒。
不知道想起啥,又骂赵香梅,“我看她就是一肚子心眼子。
离婚了,反倒是能耐开了。
男人的钱拢在自己手里不算完,还想把老两口也都拢在手心里。
打量谁不知道她那点小算盘。
想抢老两口那间房子,没门,咱家才是老大。”
石兰花分析的头头是道,自觉将赵香梅看的透透的。
眼皮子太浅,陈胜楠忍不住,又对着墙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一间房能值几个钱?
公社黑市都让青松哥仨垄断了。
她跟着喝汤一天现在都能挣将近二十块钱,小怡还将火车站介绍给了她。
那天她整整挣了五十多。
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真是操蛋极了。
“妈,你快消停会儿吧,我这要和我爸商量事儿呢!”
陈青柳显然也受不了,打蛇打七寸,见她妈又要张嘴,赶忙说:
“我想了一个来钱的道儿……”
琢磨了这么多天,陈青柳终于琢磨出一个适合大猪圈的项目。
“什么办法?”
陈长江来了精神,这几天他也在琢磨,百分之十的奖励。
年年给,连着给五年,这实在太诱人。
一想到陈青怡每年都能多拿上百块,甚至更多,陈长江这心里就直冒酸水。
陈青桂也凑了过来。
石兰花也不闹腾了,坐在一旁老实的听着。
陈胜楠竖起耳朵光明正大的偷听,关键时候好向陈青怡告密。
谁才是真心的好姐妹,她分得清楚。
陈青柳很享受这种瞩目的感觉,瞬间豪情万丈。
“我想着咱们可不可以糊火柴盒?”
“火柴厂年年不是都雇人糊火柴盒嘛。
咱们大队人多,要是价格稍微便宜点,人家说不定能同意。”
“也不用便宜太多,我打听过了,一千个火柴盒五毛,便宜一分钱就行。
那火柴厂一年糊的火柴盒多了去了。
我打听到,火柴厂一千盒算一件,每年能卖出去二十多万件。
找咱们,能省一大笔钱。”
不得不说,陈青柳还是有点脑子的,东北冬天长,大家猫冬又没有什么事儿。
糊火柴简单容易上手。
家里大人老人孩子都能上干,一家只要肯干,一个月挣个八九块不成问题。
石兰花喜得手舞足蹈,乐的直拍巴掌。
“哎呦,妈的老闺女就是聪明,一点不比陈青怡那个臭丫头差。
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去找大队长啊,现在就去。”
石兰花现在满脑子都是钱钱钱,甚至还扒拉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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