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怡从包里抓一把瓜子,塞进云婶儿手里,又分了一把给陈老太。
“云婶儿,咋回事?谁和谁打起来了?”
她和陈老太来晚了一步,第一场已经打完了,连吴家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就看见地上有一滩血,两个摔碎的板凳子。
“打成一团了。”
云婶儿嘎巴嘎巴嗑起来,眼睛一亮,“呦,你这瓜子炒的火候真好。
好吃,香!”
陈老太也点头,她自己炒出来的总没有孙女给的好吃。
瓜子还看人下菜碟!
飞快的嗑着瓜子,手肘怼了下云婶儿,“你快点说啊,都谁打谁?”
云婶儿撇嘴:“别提了,刚开始是吴老四抱怨吴老大家小儿子晚上哭声太大闹人。
说干一天活也睡不好,累死个人。
吴老大媳妇就阴阳怪气的。
说什么不愿呆就走,吴老四就火了,说这也是他家,凭什么他走。
老大媳妇儿就说因为他是个跑腿子,上哪找个窝棚都能待。
还说自家是长子,还生了长孙。
暗戳戳埋汰吴老四这辈子怕是要打光棍,断了根儿。
说老了还要靠侄子养。
吴老四气的头发都快冒烟儿了,就跑去问钱红英,让她给张罗娶媳妇。
还说结过婚的也没事儿,只要没孩子就行。”
“啧啧……”陈老太插话道:“这是也知道自己不好再娶了。”
“可不就是这意思。”
云婶儿一把瓜子快速的嗑完,陈青怡连忙又给抓了一把。
大概是她手小,抓的也少,云婶儿嗑的飞快。
“钱红英也不知道咋的了,直接就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先是哭吴老四命苦,炕都没上过,成了二婚不说,还连累的没了名声。
接着又哭自己命苦,活了大半辈子也没享到福。
男人不疼,孩子不孝,又骂儿媳妇爬到她头上拉屎撒尿。
哭自己老了没人养。
不知道哪句话说的不对,惹到吴有德那不值钱的缺德玩意。
从屋里像疯了一样冲出来。
当着儿子,儿媳妇,孙子的面,大嘴巴子就上去了。
直接把人抽的摔倒在地,脸颊红肿。
还骂钱红英不爱在吴家待就滚,没有她吴家照样转。
那当着儿媳妇,孙子的面被打,钱红英脸能挂的住?
以后还怎么压服儿媳妇!
钱红英胆子一下子就肥了,大概是之前压抑的狠了。
不是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吗?
钱红英直接拿凳子对着背着身往屋里走的吴有德就削了上去。
直接就见血了。
钱红英开了荤,胆子变得更大,又把老大,老三媳妇给揍了。
那吴老大和吴老三能干?枕头风的威力可是不小。
就和钱红英吵吵起来,吴老四向着老妈,也帮着吵。
哥三个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了起来。
吴老五和吴老四年龄相差的近,关系亲,就帮着吴老四。
吴老二上前拉架,被吴老三媳妇不小心挠了一把。
吴老二媳妇就又把吴老三媳妇揍了,慢慢的,儿媳妇们也都打了起来。
孙子辈儿也不想看自己爹妈吃亏,上前帮忙,也打在了一起。
哎呦喂,吴家打成了一锅粥。
几个儿媳妇……啧啧,脸上跟让猫挠了一样,不知道谁牙都被打掉了一颗。
那头发都掉了好几绺。
几个儿子也是鼻青脸肿,孙子辈也没好到哪儿去。
特别是吴老三家的大闺女。
就跟小辣椒一样,那狠劲儿,像她那个不讲理的妈,像了个十成十。
按着那个身体不好的使劲儿捶,你们说说,这还叫一家人嘛!
啧啧……都成仇人了!
不知道谁发现吴有德晕着呢,才停手,要不还得打。”
云婶儿说的口干舌燥,直咂摸嘴。
陈青怡听得晕头转向,谁打谁没记住,就记住三代人都打一起去了。
下手还挺重,都挂了彩,刺激,刺激死了。
陈青怡倒腾着大长腿,瞬间就趴到了窗户根儿,吴芬芳见是她,还给让了个绝佳的位置。
和大队婶子大娘关系好就有这点优势,吃瓜都能抢到前排。
陈青怡特别想学电视里那样。
手指头在嘴里粘一下,捅开窗户上的油毡纸。
哎呀,光听见声,看不见人,这可太闹心了。
“我的儿啊,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你害成这样的啊,你要是醒不来,让我老婆子怎么办。
我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吴老太扑在吴有德身上,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她好好的大儿子,先是没了大队长的职务。
现在更是脑袋被开了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让她以后怎么过啊!
再想到一直想和二儿子离婚的李花花,老太太悲从中来。
哭的更加大声。
钱红英缩在角落,吓得浑身哆嗦,眼泪珠子就没停过。
她没想到那么寸,直接打在了头上。
要是当家的醒不过来,那她是不是就算杀人了?
岂不是要吃花生米!
钱红英吓得瞬间一股热流顺着裤管儿淌了下来,老翟头眉头一皱。
下意识退后一步,掀了掀眼皮说道:
“不用那么害怕,人死不了,过一会儿就能醒,会有轻微的恶心,眩晕……”
吴老太没等人说完,就着急问道:“那是啥毛病,会不会留病根?”
“他就是脑震荡,不会……”
老翟头还没说完,吴老太又哭嚎起来。
“呜呜……我的儿子啊,脑浆子都震的稀汤了,这可怎么办啊。”
老翟头:“……!!”
陈青怡:“……!!”
这理解能力,他们不懂,但大为震撼,以为是豆腐脑呢!
还稀汤了!
老翟头不算好脾气的人,见老太太就知道哭嚎,哭的他脑仁疼。
对着吴家人解释了遍啥叫脑震荡,提醒注意事项,开了药,提起药箱就走。
大队长又姗姗来迟,看吴家这样,气的头发翘起。
“你们满大队看看,谁像你们家似得,三天两头的打仗,隔三差五的动手。
你们照照镜子,都看看自己那张脸。
当大哥的没个容人样儿,不知道压事儿,当弟弟的也不知道尊敬哥哥。
你们还想不想好好过了?
咱们大队糊火柴盒干好了,一个月能挣不少钱,谁家不是削尖了脑袋。
上厕所的时间恨不得都省了,就想多挣点,过好日子。
你们家呢,还有闲心打架!”
冯长喜越说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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