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一眼看过去,就透过前车挡风玻璃看到了时青。
紧绷了好些日子的眉,终于舒展开来,连忙走向路边。
叶管家笑着说:“老夫人,你看,是二少和二少夫人回来了。”
傅老夫人连连点头:“看见了看见了。”
一群人上前去迎接。
车门打开。
时青先下来,为后座的两人打开车门。
顾北笙远远的就看到了傅老夫人在门口等候。
下车时,望进了老夫人的眼底,由于年纪大了,眼白有些泛黄,瞳孔也渐渐呈现栗灰色。
老夫人在见到她那一刻,眉开眼笑,眼底满是高兴。
顾北笙的心轻轻一颤,一丝丝暖意在心尖尖上流淌,温暖了所有。
她眼眶忽然有些湿润。
除了爷爷,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回家,有人在门边满心牵挂的等她。
这种被在乎的感觉,让她心里很感动。
傅老夫人是真的将她当成了亲孙女,那一份从眼睛里流露出的宠溺是藏不住的。
她忽然觉得,上天待她不薄,小时候缺失的,如今都补了回来。
有一个十分疼爱自己的奶奶,还有宠爱她的哥哥,有家人,有许多幸福。
她下车后,小跑过去,挽着老太太的胳膊,抿了抿唇,咽下喉咙的哽咽,柔声说:“奶奶,你的身体吹不得风,快进去。”
傅老夫人拍了拍她细滑柔软的手,一颗空旷的心,这才得到了满足,笑着说:“就是许久不见你们了,心里一直不踏实。”
顾北笙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予无声的安抚。
从老太太喜笑颜开的样子来看,她应该还不知道她去了缅越后发生的那些事情。
傅老夫人回头看向跟在后面的孙子,有些欣慰。
收回视线后,才问:“这一次一定遇到了很多危险吧?”
“没有。”顾北笙摇头,随后挽着她往大厅走去。
傅老夫人其实在顾北笙跟着陆靳琛去缅越那天就后悔了。
想想,陆靳琛毕竟是外人,又是个男孩子,与笙笙相处有诸多不便。
所以,傅西洲那天从公司回来,她就跟傅西洲说了这件事。
夫妻二人一同去,一同回,才是最好的。
结果前两天,都联系不上笙笙和他。
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遇到比较麻烦的事。
还好,平安健康的回来了。
顾北笙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盒子,递给她:“奶奶,夜之星,我给你带回来了。”
傅老夫人看着她,心里涌起浓浓的感动,接过盒子,没有立即打开,放在了茶几上。
握住了她的手,诚恳的说:“笙笙,谢谢你。”
顾北笙摇了摇头,轻抿了一下唇:“奶奶,传说中夜之星可以感知到亲人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或者说轮回后能否幸福,但这始终是没得到过证实,我希望,奶奶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去找答案。”
傅老夫人点了点头,眼底浮现起一抹愁色,语重心长地说:“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心里一直都有着这个念想。”
说着,她轻轻笑了一下:“无论结果如何,或许,今天之后,我就放下了。”
那笑容,有一丝苍白和落寞。
顾北笙有些心疼。
傅西洲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他英挺的眉皱了起来,视线落在装夜之星的盒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奶奶,大哥可能还活着。
可如果说了,老太太就会满怀希望。
他担心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若是那样,岂不是让老太太重复第二次失去孙子的痛苦。
薄唇动了动,没有出声。
傅老夫人看了看时间:“是吃午饭还是去休息会儿?”
顾北笙回眸看向傅西洲,见他深邃的眼底一层深色。
她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他忽然想起来,时青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她还不知道,他与傅擎玨的感情怎么样。
顾北笙摇了摇头:“在缅越已经吃过了,奶奶,我先和傅西洲去休息一会儿。”
傅老夫人点头:“好。”
顾北笙从桌子上拿起夜之星,放在了傅老夫人的手里:“奶奶,一滴血就好。”
傅老夫人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随后,握紧了盒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和西洲去休息吧。”
“嗯。”
顾北笙低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盒子,心里有些动容。
没有过多停留,与傅西洲上了二楼。
把之后的时间留给傅老夫人自己。
其实,她在拿到夜之星时,不是没动过心。
想起她出生后未曾见过一眼的孩子,眸光流转着一种沉重的神色。
咽了咽喉咙。
虽然,她感觉夜之星没那么神奇,可是她也会向往。
她死去的孩子,有没有投胎转世,这一生过得如何。
是否有一个疼爱他的妈妈,宠爱他的父亲,有一个温暖的家。
她闭了闭眼,将所有情绪压在了眼底深处。
即便,她讨厌孩子的父亲,讨厌五年前发生的一切事,但是她是真的很爱她的孩子。
那是她怀胎十月的心头肉。
每每想起他,还记得在她肚子里调皮时的胎动。
真真实实存在过,却又从未曾拥有。
思绪间,到了房间门口。
顾北笙推开房门,熟悉的气味莫名让她孤寂的心有片刻宁静。
傅西洲从她的背后,察觉到了她情绪有些低落,眸光深邃了几分。
他总觉得,顾北笙心里还压着许多心事,是他永远无法探知的秘密。
他进门后,关上了房门,看向她,舔了舔嘴唇:“要洗个澡吗?”
顾北笙没有回答,阔步走到衣柜旁,拿出医药箱,回眸看他:“我先给你上药。”
傅西洲薄唇轻抿。
她还记得,他后背有伤。
没有拒绝,伸手扯了扯领带,随后解开了第一颗扣子。
顾北笙见此,立刻收回了视线。
她不是第一次看他脱衣服,但每一次,都会感觉眼眸滚烫。
他骨子里散出该死的禁欲和矜贵,真是要命。
她提着箱子想走到他的身后为他上药。
在与他擦肩时,男人突然扼住了她的手腕。
五指微微用力,骨骼处渐渐泛白,比他本来的皮肤白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