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是半坐着,看不到她手机屏幕内容。
只见她狐狸眼透亮如星,仿佛瞬间坠入万千星光般,连同嘴角亦情不自禁的上扬着。
他漆眸微眯,一把揽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里:“是谁的消息,能让笙儿开心成这样?”
顾北笙激动不已反抱住了他,丝毫没听出来他的醋意,开心不已的道:“是大师兄,这个l94代号就是大师兄,他没死,他还活着,他主动联系我了!太好了!”
她说着说着,眼眶不知不觉一圈红的。
傅西洲眸中瞬间涌入无数星光,眼神刹那间就柔和下来,语气低低的在安抚她:“嗯,你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当初因为认错人,她亲手打中了祁风,不知他是死是活,一直是她心中的结。
如果祁风因她而死,她这辈子都无法安心。
“嗯!”她重重的点头,泛红的眼尾颤着微光。
傅西洲眸光越过她的面容,落在她的手机上:“快接吧。”
“哦对!”她吸着微酸的鼻尖,赶紧接通讯息。
那头传来祁风微哑的声线,却又带着穿透力,总会令人无端觉得他很可靠。
“笙儿。”
顾北笙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意,又汹涌了些,她喉咙动了动,轻应着:“大师兄,你还好吗?”
祁风心思细致,隔着手机听出她的情绪,声音更加温柔了些:“我很好,不用担心,之前没有联系你,只是因为霍魏盯我们很紧,不想让他再生疑。”
闻言,顾北笙放松了很多,逐渐理智:“那现在你跟陈生的处境,相对好了些是吧?”
“嗯,只能说稍微有点好转。”
言下之意,危机并未解除,所以通话时间也是越短越好。
顾北笙会意,转至正题:“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跟你闲谈,直接问你正事了。”
那头的祁风,仿佛早就料到她有很多问题,打这通电话,就是为了回答她的,语气格外的淡定:“问吧。”
顾北笙转头看了一眼傅西洲,对上他温和的眼神,凌乱的心,瞬间就平稳了下来。
她将欧国所发生的一切,都跟祁风说了一遍,有些许漏掉的地方,傅西洲还体贴的补充了一下。
“……我刚从来恩特那里回来,来恩特也承认了,霍魏就是沃克的人。”
“是的,霍魏的确是给沃克办事的。”
回答后,祁风语气略有几分沉重,下意识的压低了些:“我跟陈生借傅擎傅的死,打入霍魏的势力,潜伏多年也是为了找到证据,能把沃克拉下台。”
但是没想到,沃克的野心之庞大,及其之谨慎,都非常人做到的。
所以他们才一直潜伏多年,仍没有找到能致命的武器,反而危机重重,每天都在刀尖游走。
这一点,顾北笙跟傅西洲也深有感受,毕竟现在外面都围着的,还是沃克的人。
顾北笙注意到,提到大哥时,傅西洲黑眸微沉,眸底暗潮涌动。
下意识的往他怀里靠了靠,给予他些许温度。
同时,也在跟大师兄交换着信息:“所以,也就是说因为你们发现沃克想对傅、陆两家下手,才一直隐藏潜伏,甚至不想连累西洲,想护着我们两家是吗?”
“嗯。”
证实猜测后,傅西洲抱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可想而知,大哥为了保护大家,一个人在敌人内部卧薪尝胆,苦心周旋,背负的实在是太多了。
太辛苦了……
祁风安静的候着他们沉默几秒,给他们点消化的时间。
随后,又开导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在想什么,不过,至少你们都清楚了一点,傅家两兄弟的心都是一致的,虽然你们加入战斗晚了点,但是时机刚刚好。
我这次打电话给你,也是因为我们终于也有所突破,具体内容,还是等你们过来,跟陈生见面面谈吧。”
“我们也正有此意,太多太乱的证据,都需要当面对质,才能理清楚。”
顾北笙慎重不已的应下来,星眸里的碎光,愈发的坚定:“我们立即启程。”
“嗯。”祁风应下:“路途小心。”
这一次的旅途意义重大,不管对他们而言,还是对于陈生而言。
双方都得万分谨慎,任何一方有什么问题,被沃克或是霍魏发现,那他们多年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而现在,摆在他们面前首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在沃克的眼皮底下离开。
傅西洲的眸光扫在她手机的时间点上,长眉微蹙:“时青多久没跟我们联系了?”
他们两如果要离开医院,就需要人来帮他们,在病房打掩护,而能完成任务的人,也只有时青了。
顾北笙将手机关屏,抬眸看他,瞳孔微动:“好像从我们进地下室,在现在都没有消息,而且我给他发的消息也没回,回的是沈烟,他不会是出事了吧?”
说完,她又摇摇头:“不,他不会出事,如果他有事,沈烟第一个会联系我们。”
傅西洲清冷的接道:“或许,让他有事的人,就是沈烟。”
顾北笙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那先姑且等他几个小时吧,反正天也快亮了,我先订下机票,想一下我们出去的路程,等他过来了,再交代他。”
如果是沈烟,就不用太担心了,反正沈烟说过,他第二天会过来的。
另一边。
时青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看到的设计繁琐而富贵的金色大吊灯。
明明是温和的光源,却还是让他闭了闭眼,扶着枕头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居然睡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
这是哪?!睡着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
没等他想起点头绪来,旁边传来一道淡淡的女声:“你醒啦,先喝口汤吧。”
话落,沈烟端着早备多时的汤,递到他手边:“虽然有点冷,但是会让你更快的清醒过来。”
时青缓缓抬起眸,视线渐渐清晰。
只见端着药的沈烟,微垂着美目,只是那双眼里,仿佛多了一丝冷意,称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的冰冷。
他明明记得,在表白完之际,她还说想跟他喝交杯酒。
不应该是这个态度的才对,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