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风晚看来,苏锦妍抬抬手指就能帮的忙,却足以改变她跟丈夫的一生。
可自诩是最好姐妹的苏锦妍,竟没有半点动摇过,直接拒绝了她。
她接受不了,在跟丈夫一路逃亡的时候,她每日每夜都在想:为什么,为什么锦妍不肯帮忙?
直到最后,开发区被陆家公司接手的新闻报道出现,她就想明白了。
什么好姐妹,通通都是骗人的。
看似清高的苏锦妍,实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是看中丈夫谈拢的那块地皮,送给夫家开发了。
苏锦研本来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可见她如此疯魔,直接梦回当年雨夜。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苏风晚精神有问题,无法正常沟通。
现在,亦是如此。
她不问了,反而直截了当的说起重点:“二十多年前的我,早知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我一样还是会拒绝你,因为这无关利益,而是我作为人、作为一名宣过誓的法医的原则跟底线。”
“哼,表面清高这一套,你还是一如既往,可是你又是做给谁看呢?”苏风晚冷嘲道,随即,漫不经心的扫了眼顾北笙,笑:“哦,原来是做给你的女儿看,真是个称职的妈妈,还会做好榜样。”
苏锦妍根本不予理会她的话,接着道:“过往皆是序章,再去谈论,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只有我们。
你就是觉得你的家庭生活不幸,都是因为我,所以要报复陆家,也要让我的生活不顺。
现在你做到了,陆家公司被掌握在你手里,陆家你也住上了,你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远远不够。”苏风晚一字一句接话:“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算计,我丈夫开发成功之后,他的公司同样能做到陆家公司的高度,我也可以过上你一样的生活,而且不用抢,是原本就该这样。”
说着,她眸光极其锐利的扫到顾北笙身上,莫名的发狠偏执:“你至少还有家人,还有孩子在身边,你看看他们多担心你,多维护你,就算没权没势,你也是幸福美满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苏锦妍眉头越皱越紧,越是说明,她触及到了内心最深的痛。
果然,苏风晚的话并没有停,喘了口气后,反而更加的崩溃:“我呢?!我身边有什么?善东自杀,志明成了精神病,为了报复陆家,我委身陪在沃克身边多年,还要跟朝明周旋,表演对他情深。
这二十多年来,我没有一刻开心过,没有一刻为自已而活过,时时刻刻、每分每秒我都在想着你苏锦妍。
我在想,我在过着生不如死,永不见天日的时候,你在滨城里享受着贵太太的天伦之乐。
你知道我的心有多恨吗?!”
苏锦妍冷静的瞧着她,亲眼见她一步步走向癫狂,胸口亦随着她的语气,而逐渐起伏。
也同时,明白了她的意图。
苏锦妍启唇,天生英气的双眸,迸发出异于常人的冷智:“所以你要伤害我的孩子,让我也感受到你的痛苦?”
苏风晚笑而不语,只用意味深长的目光,不断的逡巡。
随即,她收起刮在桌面的手指,‘呼’的一声,吹开指尖沾染的尘屑。
故意吊起苏风晚的胃口后,才不紧不慢弯唇笑道:“想不想治好你儿子?”
闻言,顾北笙骤然间紧绷起来,随着妈妈一起,目光犹如实质般,重重压过去。
她们意识到,接下来才是苏风晚约谈的目的所在,也到了她提要求的时候。
冷静半天的苏锦妍,情绪终于有一丝波动,像是密不透风的墙面,裂开缝隙,让风涌了进来。
“想。”
还用问吗?
要不是因为北骁的生命安全,偌大的陆家陪她过家家,也是不想出任何纰漏。
而苏风晚故意提,只是为了接下来的话。
只见她抬腿,单腿半压坐在办公桌上,风情万种又不拘泥于常规约束。
“刚刚已经帮你回忆了一下,当年我们最后一面发生了什么,如今角色转换,轮到你苏锦妍有求于我的时候了。”
话顿,她的唇角几乎裂到耳根,眸底拥入巨大的恨意,经过20多年的积累,恨意像是被滋养后的一株盛开妖冶的曼陀罗,那么绚丽张扬。
顾北笙下意识的往妈妈靠了靠,两母女都被她张狂的笑意,所感到不安。
“像我当年一样,跪下来求我!”
她的声音洪亮而狂妄,弥漫在书房的上空,经久不散。
顾北笙眉心直跳,本能的散发出一股子不容侵犯之势:“你做梦,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我妈妈跪下来求你,你也不可能把解药给我们。”
如果没有三哥性命威胁,苏风晚必死无疑,她没这么傻。
苏风晚只是淡然的笑了笑,眸底狡猾的光芒闪过,故意拖腔带调的道:“谁知道呢,我跟你妈妈好歹多年闺蜜情,说不定她跪下来,生动的求我,我心一软就给你哥解药呢?
这天底下,不是谁都跟你妈妈一样,这么冷血无情,对别人的家人袖手旁观的。”
“放屁。”
顾北笙像是被激怒后,彻底炸毛的猫般,浑身散发着强大的魄力:“残忍无情的人是你,你想看我妈妈跪下来,来满足你报复的快感,绝对不可能。”
说着,她拉起妈妈的手,霸道的往外走:“我们没必要再跟这种疯子交流,也不用跟她深究,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所有人都有正常三观的。”
她的脚步很快,生怕妈妈为了三哥,真的什么都愿意做,会上苏风晚的当。
因为她也是一位妈妈,如果三宝他们当中,有谁发生危险,抱着一试的心态,她也绝对回去做的!
却没发现,妈妈丝毫没有抗争的意思,目光柔和浅淡的落在她略瘦的背影上,唇边挂着一丝温和的笑。
直到出了门,苏锦妍才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好了笙儿,不用再闷着头往前走,妈妈不会听她的话,我也看清楚她的为人了,就算我下跪,她也不会给解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