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上方。
祁风按着副官,对于他知道名字的事,毫不在意,声色俱厉:“让你的人,都滚出南岸居,对于你们的不礼貌行为,我没有多少耐心。”
几乎他所有重视之人,都住在南岸居,对方就这么不打招呼的摸过来,还直接放迷烟,实在是太过分。
副官微微低头,眼睑轻抬,眸底分明迸发出一丝冰冷的狠意。
楼下几人当中,有一个人微微点头,虽然点头的痕迹很浅,但副官还是看得清楚,眼底反而溢出几分欣慰的平和。
他平静的出声:“撤离南岸居。”
得到命令后,楼下的几人逐渐朝着大门而去,十分的配合。
忽然间,走在后面的那人,突然转过头来,盯着楼上的两人,大声的开口说话:“我们所有人撤离南岸居,万一他不肯放过你,那你怎么办?”
闻言,准备撤离的几人,纷纷转过头来,神色严峻的看向副官。
仿佛被点醒之后,才想起来,副官的安危没得到保障。
“我们离开院门之后,你要把副官放了,不然我们会直接冲进来,无差别攻击南岸居里的所有人。”
祁风当时火大,手上的力道加重,副官脑袋往后倾了倾,当即露出几分痛色,仿佛命悬一线,岌岌可危。
祁风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的寒冷刺骨:“想看他死?”
他的忍耐被消磨殆尽,只觉得楼下那批外国人,得寸进尺,居然还要跟他谈筹码。
副官也跟着出声,喉咙被重力限制,发出的声音也显有几分古怪,掺杂着‘嗬嗬’的干音:“不用担心我,都先离开。”
“可是……他不会放过你的。”楼下传来纠结的声音。
“没关系。”副官艰难的垂着眼帘,自然也感受到祁风的盛怒,的确不像是会轻易放过他的样子,但他并不在乎。
“我的命,早在多年前应该给了,能活到现在,只是为了赋予,那场意外的意义。”
他们对话时,是用的外国语气,但祁风也能听懂。
只觉得副官的话里,带着他不太理解的几分轻松,好似进攻南岸居完成任务,是他毕生的使命般。
可是他们的任务,不应该是抓到自己么?
但现在被抓的是副官,他还好好的呆在南岸居里,为什么副官的脸上,会透出一种功德圆满的平和?
难道是错觉?
转瞬,祁风便明白过来。
不对,他们的目标,或许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淮川,去把院门关上,别让他们走!”祁风骤然间出声。
秦淮川隔着一定距离,抬眸看向他,只见他眸底光芒闪动得厉害,仿佛处于重要的危难时刻,来不及过多交谈,他翻身出门,按下南岸居院门的开关,将南岸居的所有人,完全封锁在里面。
“你是什么意思?”副官转动眼珠,不解的看向祁风:“让人撤离的是你,现在又不让人走,你究竟想干嘛?”
“想干嘛……”祁风抬腿,顶着副官的后腰,重重的撞了一下:“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你们来南岸居的目地,究竟是什么!”
那一下,像是撞到他的后背脊梁骨般,牵一发而动全身,四肢百骸,都连带着发起疼来。
副官对他的身手,越发的没有底,只觉得一个他能抵得军队好几个精英。
尽管如此,副官仍然不肯说话,只觉得他倒是察觉的够快。
他不回答,有人替他回答。
只听宽阔的一楼大厅,突然响起一道黄莺出谷的女声:“他们的目标是虞初,房间里的人不见了,来的人数不止10个!”
还有其他人,一直隐藏在暗处,趁着顾北笙在外面打架,祁风在跟副官拉扯的空档,已经将虞初偷偷带走。
顾北笙的声音清脆,像是暗夜里突然掀翻的瓷器般,异常贯耳。
楼下众人皆是一惊,没人注意到顾北笙什么时候行动了!
而楼上的祁风,瞬间勃然大怒而起,拽着副官压在楼梯栏杆,掐在他咽喉的手,几乎要将他整个人从二楼掀翻下去。
“我给你最后一次开口的机会,叫你的人把初儿送回来,不然我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高处之上,他如同掌控光影的怪物般,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杀戮气息,宛若地狱修罗。
连顾北笙跟秦淮川,也是头一次见到大师兄,如此暴走,心头狂跳。
楼下几人,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见惯太多危险以及恐怖事物的佣兵们,确是第一次看到身手不凡的副官,被人限制到这种地步。
紧张且不知如何行动的看着,还是要听副官的指挥。
副官后腰靠着栏杆,双腿几乎没沾地,像是架在悬崖处的天平,所有的平衡支点都在祁风手中的力道。
而他一只手紧拉着栏杆,一只手掰着喉咙上的那只手,朝着祁风点点头,示意他会配合。
如此,祁风食指动了动,给了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咽喉得到喘息的机会,先是猛烈的咳嗽了两声,然后眼睛翻下,看着想保住他的弟兄们。
突然想起,曾经跟他最为亲密的兄弟伙,因为他对首领的私心,因为他的大意,如今再也见不到。
明明只是执念,却如同非要完成不可的巨大任务般,那么决然。
他张大嘴巴,一字一句喊着:“不用管我,院墙拦不住你们,把人给我带走,一定要让她履行承诺!”
话音落地的一瞬间,祁风直接抬手提着他的身子,让他从二楼摔下去。
咚——
结实的肉响,像是砸在众人的心头,那些佣兵只听命令,也不去想,明明凭他们的人数与武力,对付三个会功夫的华国人,也不在话下。
只想着,要将虞初平安带走,完成副官的命令。
祁风沿着楼梯飞速滑下来,一个也不想放跑,不能让他们带走虞初。
顾北笙跟上来,想拉住他,却没能碰到他,他的速度很快。
才意识过来,原来大师兄的身手,高出她的,不是一点两点。
她赶紧出声:“别急,他们跑不了的!”